秋琳睁着眼怔然麻木的望着天花板上华丽的灯饰,自己爱过诺南吗?她扪心自问,
简简单单的‘不’字就在秋琳嘴边,却没有勇气说出口,是因为此刻她在诺南怀里,被他紧紧抱住吗,还是因为这位高傲优雅的贵公子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在她耳边痛哭吗,
她不知道,她真的不知道,没有哪个谁天生长着一颗石头心,再冷漠的女人在特定的时候也会心软感伤,就好比想在秋琳的心境,她可以清楚的听到一声一声沉闷的呜咽,那是诺南在极力压抑自己的哭声,
被严格教养的诺南自小就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是大家族的继承人,一举一动都影响着肯特家族的形象,在外人眼里,他无疑是优秀的,待人温和有礼,从容不迫,几乎没有谁见过他情绪失控的时候,
但成长途中,那屈指可数的几次失去理智的痛哭流涕全部给了秋琳,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世上真正能让诺南肯特伤心的人与事不多,而和秋琳相关的却占了绝大部分,诺南对秋琳来说的确是一个孩子,有哪个孩子没有委屈失望的时候,没有想发泄痛苦的时候,秋琳应该包容他,不是吗,
但似乎一直以来,一切是反过来的,都是诺南在保护秋琳,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消除所有的障碍, 从小时候便是这样了,于是不知不觉的,秋琳习惯了诺南的付出与让与,习惯了他对自己独有的温柔和宠爱,习惯了他完美的外表与面具,
是不是因此,她可以毫无顾虑的享受他的给予,却没有付出,可以肆无忌惮的践踏诺南的真心,。是不是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不管发生了什么,这个男人永远会站在原地等着她,
秋琳的眼睛渐渐湿润了。她努力仰起下巴,让泪水不至于流下,她咬住嘴唇,生怕发出声音,
她怎么能这么自私啊,诺南的心也是肉做的,也有脆弱的时候。凭什么要一味忍让于她,连乔恩都放弃了她,只有诺南还在坚持他们最初那些美好,
秋琳垂眼就能看到诺南金色的头发,软软的贴在她的脖颈间,多么明亮的颜色,如果夏伊和他走在一起,没有人会怀疑他们父子的关系吧,。
秋琳慢慢抬起手,收起手指,又有些犹豫的止住。终于还是缓缓把手搁在了诺南宽阔的背脊上,轻轻搂住了他,
诺南全身僵凝了片刻,他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他长长的睫毛上犹沾着泪水,挺直的鼻间也是红的,紧闭的嘴唇甚至还在颤抖,就好像在恐惧即将失去的,谁知道原来诺南示弱伤心时的模样是如此的动人心魄,没有了贵族惯有的强势。他就是一个脆弱的孩子,黯然神伤,
秋琳不自禁的伸出手,想为诺南抹去他眼角的泪水,却被诺南一把抓住,他温热的手掌紧紧包裹住她的。
“你是爱我的,对吗,”拨开云雾见蓝天,赤红的颜色从诺南眼里渐渐消去,又是那蔚然无垠的蓝,包容的、欣喜的,充满希望的,哪怕再微弱,如果放下尊严的祈求可以换回秋琳的心,诺南不介意,一点也不介意,
秋琳望着他,没有说话,
诺南展开她冰凉的右手,嘴唇划过她的指尖,从上到下,细细吻着她纤细洁白的手指、手背,最后把脸贴在了秋琳的手心,他是以最虔诚的爱顶礼膜拜自己的爱人,眼帘微垂下的眼,就好像会闪耀光彩的蓝水晶,安心而满足,仿佛他们回到了无忧无虑的童年,
下一刻,诺南的吻就落在了她的唇边,他用自己唇轻轻触碰她的,轻的近乎飘忽,他的眼睛至始至终都注视着她,仿佛在征求她的意见,
秋琳默然无声,静静的望着他,诺南悲伤的泪水和绝望的质问终究让她心软了,试问世上有几个男人愿意哭倒在女人怀里,就当她是被诺南感动了罢,
随即诺南便含住了秋琳的嘴唇,一点点吮.吸,他仿佛要仔细的尝尽她美好的滋味,
他抬手抚摸秋琳的脸颊,动作轻柔,眼里也俱是浓情,
“我爱你,我一直都爱你,只爱你,我不认识那个女人,我没有碰她,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我发誓我没有背叛过你,你可以喜欢别的男人,但是不要离开我好吗,不要再离开我,”他低声轻喃,一句句发自内心的哀求,何尝不是在趁势挽回秋琳,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比我更爱你了,我不想再和你争吵了,我们一起抚养夏伊吧,不管他被亚瑟文斯特教成了什么样子,从现在开始,我们可以让他生长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
诺南终归是太了解秋琳,他清楚的知道她的性格弱点,恁凭外表再冷漠,她的心是软的,伪饰成弱者才能博取她的同情,哪怕只是同情,诺南也知足了,至于强取豪夺,才是真正的适得其反,就像亚瑟文斯特那样,逼迫了她,磨灭了她对他的所有感情,最终变成如今的结果,
诺南比亚瑟文斯特成功的便是他懂得运用自身的优势,懂得温柔的诱哄,懂得任何可能的手段,
他是被秋琳气疯了,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或者说在他即将冲动做出如无法收拾的错事之前,清醒的收回了手,
饱含泪水的诉说,专注真挚的目光,没有哪个女人经得住这样的甜言蜜语,至少秋琳恍惚了,矛盾的对立伫在她的意识里,她左右为难,进退维艰,诺南搅乱了她的思维,打破了她惯常的冷静,
可惜她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因为诺南覆住了她的唇,舌头没有阻拦的伸进秋琳嘴里,挑逗着她的舌尖,吮吸着她的甘甜,刺激着她已经不再坚定的神经,秋琳连呼吸的自由都失去了,粗重的喘着气,任由诺南剥夺她口中的空气,诺南情难自禁的搂住她的后脑,让她更贴近自己,在这个时候,他只想主宰秋琳,主宰她的思想和身体,
意乱情迷中,诺南脑中竟有了一种荒谬的想法,如果找不回夏伊,如果夏伊不是他想象中的样子,为什么不再生养一个更好的,他和秋琳都还年轻,不是吗,
诺南对夏伊的感情淡薄得可怕,若非家族血统的严格要求,若非孩子是被亚瑟文斯特那个神经病夺走了,或许他对夏伊不会这么执着,他可以尽到父亲的义务,至于父爱的给予,他不知道,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爱那个孩子,但这些想法诺南绝不会告诉秋琳,
如果不是夏伊,他不会这么快见到她,更不会再次得到她,
或许这亦是诺南不喜夏伊的原因吧,他的存在不就在证明,诺南肯特没有真正虏获秋琳的心吗,
一室旖旎,春泽掩盖了夏炎,当他们一晌欢愉里,几乎要忘却过去的痛苦和现实的悲哀,有人敲响了会客厅的大门,闷声的,沉重的,
诺南恋恋不舍的从秋琳身上起来,只听见外面的仆从说道,
“少爷,艾德琳小姐的母亲来了,”
秋琳愣住了,她的母亲?
还未从方才的贪欢中缓过神来的她,一时竟不知道‘艾德琳’的母亲是指谁,
“我们马山过去,”诺南说完,就拿起沙发上的衣服,为秋琳穿上,秋琳下意识抬头看着他,
诺南的指尖温柔的抚过她的长发,为她整理好被自己弄乱的发丝,自从手术做完之后,秋琳再没剪过头发,或许因为身体的关系,她的头发长得很慢,十年过去了才刚刚及腰,如银色的瀑布披散着恰好遮挡了她的身体,又隐隐约约的,过了那青涩的年龄,却更加是一种别样的诱惑,
诺南的欲火尚未熄灭,忍不住又亲啄了她的嘴唇,他在心底发誓,无论用尽什么方法,他一定要得到艾德琳,她是属于他的,只属于他,
诺南和秋琳并肩一同走到一楼的会客厅,待看清安斯和爱莎身边的贵妇人,秋琳才意识到,来人是凯瑟琳,艾德琳的亲生母亲,
那年的意外之后,乔恩并没有告诉她,凯瑟琳不过是艾德琳的姨妈,是以至今秋琳还不知道艾德琳的身世充满了问题,
说起来,秋琳已经十年没有见过这个对小艾德琳冷酷心狠的母亲,而现在已年过五十的她,看起来并不苍老,保养得到脸,与爱莎相比不分上下,
秋琳和诺南的到来,让几位长辈停止了交谈,同时向两人看来,来时的匆忙,让某些痕迹无法遮挡,在场的都是过来人,自然一目了然,爱莎欣慰的对自己的儿子轻轻点了点头,
而凯瑟琳目光甚为复杂,她望着传闻中的诺南肯特,艾德琳嫁给这样的男人,她的姐姐在天堂里能高兴了吧,
可是…
秋琳银白色的头发几乎要灼伤凯瑟琳的眼,一模一样的颜色,白的令她害怕,
凯瑟琳对秋琳勉强的笑了笑,充满了陌生人才会有的疏离,“艾德琳,哦,不,你现在改了名字,秋?琳,对吗,我在电视上看见了你,”
秋琳疑惑的点头,她看得出来凯瑟琳依旧和从前一样对她没有好感,是什么让她从巴黎特意到伦敦来,
凯瑟琳不是一个喜好拐弯抹角的人,至于对秋琳客套的寒暄,就更免了,
“听说你在伦敦,所有我特意过来,想告诉你一件事,或许,…或许对你们现在遇到的麻烦有帮助,”凯瑟琳显然犹豫着什么,停顿了几秒,才说道,“你见过你的亲生父亲吗?”(未完待续)</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