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琳已经怀孕二十五周了,双胞胎的分量让她的肚子显得比正常孕妇要大得多,坐下的时候,她总会先扶着自己的腰,这时,夏伊会非常贴心的牵着她的手,好像在担心她摔倒,
“听说是双胞胎,”拉贝拉看着秋琳的肚子,笑容像硬挤出来的,
“是的,是两个小宝贝,”说起孩子,秋琳的神情稍微柔和了些,
听到宝贝,拉贝拉不由的看向夏伊,当年那个差点死去的孩子就是他了么,很漂亮的小男孩,和亚瑟一样冷漠的脸,和亚瑟一样只注视艾德琳,
果然是亚瑟一手带大的孩子,
秋琳察觉到男人的打量,她对希梅瓦尔说,“你好,”从小就听说过这个男人,却直到现在才第一次面对面的见他,
有王室的优良基因,王子殿下的面容当然很好,还有一种常人模仿不来的高贵气质,
秋琳想到亚瑟文,后来他正常的时候,也给过她这样的感觉,王子的感觉,
希梅瓦尔对秋琳笑着颔首,“久闻你的名字,若非繁忙,早该过来拜访,”
秋琳笑而不语,类似的客套话她听诺南说过很多,也稍微练就了诺南皮笑肉不笑的本事,
和诺南一个圈子的男人,有几个省油的灯,
秋琳并不想与拉贝拉亦和希梅瓦尔谈话亦或相处,她牵着夏伊的手起身,“诺南马上就回来,你们稍等。我先送孩子回房间,”
在这个场合,秋琳反倒希望夏伊呆在电脑面前,
拉贝拉突的也站起来。“我可以你陪你去吗,这么久不见,我有好些话要对你说。”
拉贝拉说着看了希梅瓦尔一眼,后者冲她轻轻点头,
“可以,跟我过来吧,”秋琳的态度礼貌而淡漠,她说完先牵着夏伊走了,一点也不给王妃的面子。
换做其他人,拉贝拉一定会生气,她是王妃,她还是大资本家的独生女,怎么会没有脾气。
但是她对秋琳无法生气,曾经有一段时间,拉贝拉经常做噩梦,梦中女孩的惨叫声总把她惊醒,那声音简直像厉鬼的哭嚎,让她心神不定,
拉贝拉整理心情,跟上秋琳上了楼,
从大厅到夏伊的房间有很长一段距离。秋琳没有和拉贝拉说一句话,拉贝拉也没有主动开口,
两个大人和一个孩子就这样一路保持沉默,
“晚餐的时候,我再来叫你,”秋琳亲吻夏伊的额头。“别到处乱跑,”
拉贝拉看到小男孩回吻了他的母亲,只轻轻的触碰了一下秋琳的脸颊,可母子间这一刻的温馨,她这个外人都感觉得到,
把夏伊送回房间,秋琳才看向拉贝拉,“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
对拉贝拉,秋琳除了疏离就是疏离,拉贝拉记得她们还在科纳克里的时候,秋琳不会用这样的语气对她说话,她总是淡淡的笑着,像一朵美丽纯洁的百合花,
拉贝拉应该庆幸秋琳没有愤恨她,或者朝她怒吼,秋琳应该从头至尾都没把她放在眼里吧,
拉贝拉蓦的为年少时的冲动感到可笑,她不应该奢望插进亚瑟和艾德琳之间,她似乎破坏了一段世间最纯粹美好的感情,
“我想我想和你谈谈亚瑟”
秋琳不等拉贝拉话说完就打断了她,“不用了,也许我现在要去厨房叮嘱厨师做一些西班牙菜,哦,或者法国菜,”
秋琳朝走廊另一头走,
“艾德琳,”
拉贝拉在她背后叫住她,“对不起,”
“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秋琳没有转身,背对着拉贝拉问,语气里竟有笑意,不过在拉贝拉耳中就是折磨,
“对不起,”拉贝拉又重复了一遍,“我不该骗你,”她的低下了头,她的眼睛酸的想哭,
“你骗了我什么?”秋琳接着问,她似乎一点不惊讶或者疑惑拉贝拉的话,但她的手指却微微蜷曲着,就好像在抖,
“亚瑟之所以那么恨你,是因为,”
“不要说了,”秋琳再一次打断了她,“我没有兴趣知道,”
秋琳不自觉的抬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拉贝拉什么都没说,她的心脏就已经莫名的涌起一股疼感,
她的手心隔着衣服抵着那颗绿宝石,同时感受到自己的体温与石头的冰凉,而这仿佛可以让她平静下来,“你应该还记得来时的路,如果不会走,我叫佣人送你下去,”
拉贝拉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艾德琳,我知道我做错了,”哭泣的声音在寂静的长廊尤为突兀,
拉贝拉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孩,一直都不是,她的皮肤是蜜色的,头发颜色也偏深,她的眼睛不大,鼻子与嘴巴也不突出,
但是她笑起来很大方清爽,因为她自信,她有足够的身价骄傲,如今她更是王妃,
秋琳没见过她哭的样子,
拉贝拉咧开嘴哭,就像孩子,连牙齿都看得到,她没有用手遮挡,或者驼背,她就那么呆呆的站在远处,放声的大哭,
有远处的佣人听到了,惊诧的走过来瞧,一见到秋琳,又连忙忌讳般的离开,
“别哭了,”
轻叹声在耳边响起,拉贝拉睁着朦胧的眼睛,看到了眼前的手绢,“擦干眼泪吧,别忘了你现在是王妃,”
秋琳的安慰声却让拉贝拉哭得更厉害了,她连着手绢一起握住了秋琳的手,“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错了,都是我的错,”
“亚瑟疯了般在科纳克里找你,那时城里有多乱,他的腿伤的那样重,再找下去会废掉的,我我担心他,就告诉他你”
“眼泪盛满秋琳的眼眶,又顺着眼角缓缓流下,而她仿佛没有知觉似的,我求你不要再说了,”
拉贝拉的话就像重锤一下下敲在秋琳心里,勾起那些她根本不想回忆的记忆,美好的,痛苦的,就像两股互相对斥的火在她的身体里乱窜,秋琳几乎没有站立的力气,她想蹲下,想抱住自己的双肩,想埋进自己的脸,
下一刻,秋琳如愿了,
诺南把她搂进他的怀里,手掌揽着她的后脑,让她的脸贴着他的胸膛,拉贝拉看见他冷冷的盯着自己,比亚瑟的目光还要冷漠,好像她再说一句不该说的话,他就会给她一巴掌,
诺南当然不会打女人,可他给拉贝拉的感觉却是如此,
“带着你的女人离开我家,”诺南对希梅瓦尔命令,不因为对方是王子而留情面,
他的语气令希梅瓦尔非常不悦,“诺南肯特,你需要理智的面对现实”
“我不想再说第二遍,”诺南真的生气了,
现实,什么现实,他的妻子心里对别的男人还有念想的现实?他可能理智么,换做其他男人又可能理智吗,
“好,好,早晚你会因此吃到苦头的,”希梅瓦尔气不顺的说,他看着诺南怀里的女人,
正在为他的表弟哭泣的女人,
希梅尔瓦忽的想笑,想嘲笑诺南肯特,多么不可一世的男人,却爱上一个多情的女人,
希梅瓦尔最后和拉贝拉离开了,不欢而散,他与诺南的关系恐怕再也无法调和,
那天晚上,秋琳让自己浸泡在浴池里很久很久,温热的清水仿佛可以洗刷她脸上的泪痕,和某些不该想起的东西,
直到诺南进来把她从浴池里抱出来,她满脸都是湿的,分不清是水,是汗,还是泪,
秋琳坐在梳妆椅上,她浑身赤裸,只搭了一条浴巾,诺南说去为她准备一碗热汤,
她的头发是湿的,还在往地毯上滴水,头发散发着淡淡的菊花香气,因为用了在新月时盛开的小雏菊调制的香皂,小小的一块香皂,难制也昂贵,罗伯特给她的时候,告诉她这会使她的头发比阳光加上月光更加明亮,也更加顺滑,
秋琳打开抽屉,拿出一把象牙梳,起先她想小心翼翼的梳开纠结的发丝,但她发现罗伯特说谎了,她的头发比以往更加潮湿,更加打结,
身后传来门打开与关上的声音,接着是脚步踏在地毯上的声音,梳子不知怎么的从秋琳手中掉落在地上,
诺南弯身立刻帮她捡起了梳子,
秋琳刚要转身,
诺南却说,“转过去,”有些霸道,像命令,
秋琳依言背对着他,
接着她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撩起,一手在固定它,好让梳子慢慢滑过她的长发,碰到打结的地方,诺南只是轻轻的把它疏开,不敢用力,
温柔的好像这些三千烦恼丝是什么珍贵的宝物,又好像梳头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两个人俱一言不发,
过了不知多久,秋琳才轻声说,“小时候乔恩也替我这样梳过头发,”话落,她明显感觉到身后男人的手有些许停顿,
可秋琳却接着说,“但为我梳头最多的是亚瑟文”这次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的头发被扯住,很疼,
秋琳忍住疼又说,“错误已经铸成,没有回头的余地,我们都已经回不去了,”
身后的男人依旧什么都没说,他的手指却伸进她的发间,为她轻轻按摩刚才被他弄疼的地方。(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