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夏日清晨那细软的阳光透过竹帘的缝隙斜射进来,淡淡光晕如水波荡漾。
在一片浮光掠影里,那白皙俊美的少年双手擎过那烈焰般的红衣,细美的眼睛里一片笑意潋滟,樱花样的红唇微微勾起一个绝美的弧度,如果冻般诱人,真是美的……不道德。
最要命的是他上身光裸着,未着一缕,那白皙光滑却有阳刚健美的胸膛,肌理分明,似乎蕴含着无限的爆发力,那份性感那份魅惑,禁不住让人浮想联翩。
“你快穿上衣服吧,我不冷”
梁居上那张清丽的脸上顿时红霞尽染,赶紧扭过头去,假装看着外面古道两侧高大的桦树林。
这个死小孩,真是让人受不了。
人都是视觉动物感官动物,虽然她具有一个成shu女人的心智,可是说到底却也是一个平凡的女人,没有圣人的修为,美色当前,怎能抵挡诱惑呢?
恨只恨这家伙越来越……越来越风骚
“先生,你在看什么呢?”低沉清悦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没看什么……”
梁居上赶紧扭正脸,眼观鼻鼻观心,因为她知道她要再看下去,那张脸铁定会凑过来,近到他们呼吸相闻的程度,然后对她说——先生,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们一起看吧。
虽然确实本来她想做到心无旁贷,但她发现自己的眼睛却还是不受控制的向他那里溜了过去,因为他——依然没穿上衣。
她觉得自己真是越来越堕落了
她的脸上不由又是一阵燥热,她有些恼了,这马车本来就狭窄,他如此袒胸露乳那不是……不是大不敬吗?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什么世道?够无耻就什么都不怕了吗?
她不由得愤愤看向那个千方百计总想着勾引她的风骚少年,然后她……哎,没治了,她又不忍心叱骂他了。
那双细美眼睛里除了羞涩期待得意之外,还是有一抹掩饰的并不好的慌措紧张,以及一抹强撑出来的坦然无畏。
她瞬间明白了其实这个家伙很在乎她的感受,不知道他这么做对不对,也没把握这样做能否赢得她的喜欢。
他可能只是受了某些人的调唆,但又拿不准是不是应该这样,所以心里是极为忐忑紧张的。
此刻的少年纯情的令人怜惜,真挚的让人心痛,哪还有刚才运筹帷幄,阴谋算计的模样。
这个傻孩子,梁居上的心不由得软成一片。
于是她对他温润清和一笑后,然后拿过了他的外衣,轻轻为他披上,然后关切的说:“明澜,你这样会着凉的,又不雅观,穿上吧。”
以装傻对诱惑,以关切对暧昧,拿出此种情况下的正常心态,既能将伤害减到最低,又能为那些迷途的羔羊找到方向。这是她前世做老师常用的手法,而且屡试不爽。
她一向对这招很有信心,她想这只渴望关爱的小羊也许会吃这套的,她甚至还在头脑中构想那只小羊目光清明满脸感激尊崇的样子。
但她错了,那只小羊看她如此,竟一把扯过她手里的那件红衣,放在一边满脸不悦的冷声道:“我很热,不想穿。”
“啊……”
梁居上愣愣的看着那只刚才还是笑若桃花,如今却是冷如冰霜,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小羊,不由得一筹莫展。
真是个喜怒无常,性情乖戾的家伙,超难相处
梁居上心里暗暗腹诽着。
她又看了一眼那家伙那个祸水样,觉得这么下去实在不妥,马上就要到学院了。
到时候这家伙那个执狂的尽头要是上来,从自己的这马车上*光大泄的走下去,肯定会造成相当轰动的效果,自己一定会成为景堂县众人茶余饭后的头牌谈资。
她可真受不了,过多的人关注她,会让她过敏的,她已经过了那高调张扬、轻狂率性的年龄。
没有办法,只能将装傻进行到底了。
于是她指了指前面那策马而行的熊无默,笑着对安明澜说:“你要是实在热的话,不如你和无默换换,你去骑马他来坐车如何?”
沉默……
安明澜没有开口回她,只是那双细美幽深的眸子冷冷眯起来,足足的盯了她半分钟之久,然后忽然向她的脸伸过手来……
难道他要打她吗?
“啊……”
她吓得赶紧低下头,下意识的去捂了脸……
“嘎巴——”一声,她惊得低叫了一声,回过头一看才发现原来是安明澜一把捏碎了她身后车壁上的一个挂衣服的木头物件。
“你敢——”两个咬牙切齿的字从那绝美的唇里吐出来,带着森凉的寒意,让她不寒而栗。
还——你敢,他凭什么?她做了什么?他有什么权利决定她敢不敢?
一股怒火涌上她的心头,她恼了,正想要大大的发作一番,出出心里这口被痴缠被纠葛的恶气,但当她的眸光在触到他的那双眼睛时,勇气霎时又泻的一干二净了。
那双细美眼睛里的那份狠戾那份偏执那份冰冷那份受伤,如一张网将她的心牢牢地攫住,不能顺畅地呼吸,却又走不出来。
她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忽然萌生了一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她究竟惹上了一个什么样的人啊……
“梁公子,怎么了?”可能是听到了声响,车夫关切的问。
“啊……没事,没事,我无意中碰了车璧上的那个挂饰。”梁居上努力将眼里的泪水逼回眼眶,平静的说道。
说完之后她再也不看他,抱着双臂默默的低下了头。
见她如此,安明澜顿时也觉得自己过分了,大手一伸就拎过衣服,认真的穿好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默不作声、面无表清的梁居上,张开嘴想说什么,但却最终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应该,但是一听她要别的男人上车来和她同坐,那份嫉妒和愤恨就会将他性子里的那份无法控制的戾气全部激发起来,让他恨不得想杀人。
其实他也明白她对熊无默没什么,但他更明白熊无默对她的那份情愫,而他对她与日俱增的那份独占欲让他越来越苛求她。
其实他也不是那种霸道狭隘到无厘头的男人,他相信她绝不是一个随便的女人。
但他知道她是一个随意和善又洒脱生动的女子,他怕她在不经意间流露的那些旖旎风姿被别的男人看去,他不愿别的男人见识她的美好和妩媚,那会惹很多麻烦的。
他知道她一定真生气了,但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又看了一眼那低眉敛目脸沉如水的漠然女子,他也默默的低下头去。
一时之间只听到马车行辕的“轧轧”声……
两人都以为这种压抑又别扭的气氛会延续下去,一直到学院,但是在距离学院五百米的地方又出了一个乱子——
当然这个乱子和这两个闹得极不愉快的师生没关系,而和前路那个一路策马狂奔,因为自己最最敬爱到爱慕的先生,帮自己在自己敬若天神的父亲面前,争取了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而兴奋不已的熊无默有关。
父亲终于可以重视他了,老说他没脑筋给他丢脸,这次他一定要好好的表现一次,让他看看,让军营里的那些副将参将的看看,也给父亲争口气。
看得出先生是真心帮他的,为什么呢?
还能为什么?先生一定是有点喜欢他了,一定是
先生真棒
云淡风轻这就把事情处理的这么好。
真没想到自己那个难缠又自负的父亲竟然能听先生的主意,不过先生的话确实说的有道理,他那个位置距离他们说话的地方最近,其实他听见了几句的。
先生说,孩子们都是渴望被承认被肯定的,要给孩子施展勇气志气承担责任的机会,要给孩子们一个历练的机会。
先生还说,粗鄙的人用拳头服人,而真正的智勇之人以情理和德行服人。
先生口才真好,学问真高。
今日回去的时候,他一定和明澜哥商量商量,他要让明澜骑他的马,然后他要和先生坐到车里去。
今天先生那个娇媚的娘子一定不会来接先生的,他就可以多听听先生那好听的声音了。
先生 ,先生……先生怎么就可以那么好呢?
美滋滋的熊无默只顾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却没有留意路边站在一个形容猥琐,满脸痞气的汉子,看见他心不在焉的驾着马行了过来,眼神中快速闪过一抹贪婪,忽然一下子向着他冲了过来……
他坐下的那匹白马却是父亲驻守西疆的时候得到一批罕见的良驹,极通人性知人事,看见有人冲着它的前腿冲了过来,虽然大惊却并不慌乱,“咴咴——”一声长嘶后,在似撞未撞上之时,前腿倏地翘起躲过了那人。
熊无默以为没事了,可谁知那人却“咣当——”一声躺在了他的马下,嘴里还大声道:“要命呀,撞死人了,疼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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