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来是和你说一声,明澜近日不能来学院读书了,他有要事要办。”
安雨睥睨着眼前那清瘦娇怯做男装打扮的女子,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他真是不明白——
这个女子身材虽玲珑,但偏瘦,其实没什么看头;姿容只能勉强算是中上等,但实在非绝色,也没什么看头。
他真不知道她到底好在了哪里?
他那清傲孤高、才智卓绝的少主到底看上了她那一点呀?
就是这样一个女子,竟然让他那长到十八岁、在思维里从来没有男女之分的少主也懂得了相思。
他虽然是和少主一起长大的,但他比少主年长几岁,他的少主又生来纯情不近女色,所以在他的思想里他的少主一直都是一个小孩子。
直到他那本来话就不多的的少主更加沉闷了一阵子后,突然有一天红着脸问他——女子喜欢男子怎样亲吻她?
啊?
他才意识到他的少主长大了
是啊,对外观他们都宣称他十七岁了,其实他真实年龄应该是十八岁了。
可是不管十七还是十八,反正他在这个年龄的时候,狎ji喝花酒早已是稀松平常的事了,他的少主才有了这份心思却已是在男女之事上属于晚熟型了。
他先是惊诧,然后呢,然后就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对他讲了,师傅可是一直盼着少主能开枝散叶呢。
他自然要为他老人家分忧,启迪一下这个纯情羞涩的少主。
不过他一直很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他高贵傲气的少主动情,直到后来和他无意见到了那个男装打扮,看上去有些平凡的女子,他很失望,觉得不过如此。
那怎么配的起他的少主呢?
可是就这样一个女子,竟然将他的少主玩弄在鼓掌之间,让他的少主每夜都喝得酩酊大醉,黯然神伤。
他真是有些不平
要知道他的少主对他们来说,不只是主子,还是兄弟。
“哦,”梁居上没有见到自己希望看见的那个人,明亮的眸中难掩一抹失望,但她还是开口虚以应付道,“既然有很重要的事,可以耽搁几天,但还是希望他能够早日来读书,不要耽搁太久……”
“这个不用啰嗦,”安雨那双阴鸷的眸子不悦的眯起,颇为无礼的将梁居上的话打断,然后又果断恣肆的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对少爷说,可以尽管开口。”
“啊……”梁居上不由一怔,顿时觉得这安雨的语言和语气都有些唐突过分了,刚想反驳两句,但一对上安雨那双带些愤愤不平的阴冷眼睛,一时之间又有些底气不足,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语气一转低声道,“没有什么要说的。”
但很显然,安雨对她的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冷酷的脸上沉如冰水:“是吗?那我有话说——就是警告你,既然你不准备接受他,以后不准再找招惹他,不然……后果自负”
“啊……”那冷然森凉的口气不由得让梁居上一阵胆颤,怔怔的怔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应答了,而安雨却已经扭头走了……
但是他没走两步却又回过头来补充道:“你记好——今后少爷的事不要再插手,不管你是出自好意还是歹意,否则我绝对让你后悔”
语毕这才义无反顾的毅然走了,他的身影也慢慢消失在雨雾中,幽静的林荫路上只有一个撑着蓝色油纸伞的清秀男子看着他的背影皱紧了眉……
威胁吗……
她大概也许真的是招惹了他吧,她发现自己真是有些放不下他。
难道爱上他了?和一个偏执又幼稚的正处于懵懂青春期的大男生谈恋爱?
哎真是可笑呀
她笑着摇了摇头,回到了办公的礼仪堂,刚坐定就有一个书记(秘书)过来喊她让她去半学斋。
半学斋一直是学院里的首脑们议事的地方,相当于高级的小会议室之类的地方,学院里一般的夫子或先生是很少有机会进去的。
将她这个小职员请进那高档次的地方,她真有点受宠若惊,还有点惶恐。
能有什么事呢?
她不敢耽搁,急匆匆的去了……
可是她刚到门口,就听到一阵激烈的争执声从那扇上好的雕花楠木门里传出来……
“蹴鞠赛事怎么了,强身健体,锻炼心智,难道不比那些歌榭教坊吟风弄月、附庸风雅强,这叫什么玩物丧志,难道那些红袖添香、偎红倚翠、自命风流的浪荡乐事就上得了台面,说白些只不过是为自己yin秽好色找个理由而已……”铿锵有力加轻蔑至极的声音。
秦明?
梁居上不由震惊了,没想到这个一直标榜谨言慎行,正直沉稳如施耐庵笔下的林冲般的男子竟出言如此犀利尖刻,毫不留情面。
那几乎等同于在辱骂对方
难道他要破釜沉舟……反出学院了……准备上梁山了吗?
她觉得他一定有这个心思,近期因为正山长陈白露受了惊吓而身体不适,将学院的一切事宜全权交给了下一任准山长孟清弦打理的缘故,秦明的近况越来越不好,他的一切职务都被这只狡猾媚上的狐狸架空了,学院里甚至连明年春保送越飞扬入太学监的决策都更改了。
就是因为他是秦明最喜爱最看重的弟子
哎
人的忍耐都是有限的,秦明可能忍不下去了吧。
“你……你说什么?”气急败坏的几乎要吐血的声音,“秦明,你不要口不择言,怎么说我陈桐都是朝廷命官,岂容你在这里粗言滥语,你这是犯上……你……你口上说的好听,实际上还不是为你那个为老不尊、半疯半魔,整日就知道胡遭乱闹、大放厥词的师兄的智障行为找个理由而已,让堂堂的国家正规军去和几个小屁孩一群下九流的烂鞠客去踢球,简直荒唐至极……”
“哼,陈桐,你既然对我师兄如此不满,那何不去找他呀,去找他理论呀,又何必在这里逞口舌之勇背后说人是非,那岂不是下作的懦夫小人所为吗?”赤//裸裸的挑衅和鄙夷。
“你说谁是小人……”怒吼的声音。
“陈兄,秦兄……”孟清弦的声音,不温不火一如平常,“请二位不要为他人的事而争执了,熊将军的事我们无权干涉,还是说我们商议的事吧?”
“没什么好商议的,我不同意,白露书院若真接受安家六月十八日的出席邀请,那让我白露书院这推崇谦谦君子、儒家之风的天下第一学府情何以堪,还自好什么‘虎鹰联谊赛’,其实也就是孔武之夫玩的争强斗勇的游戏而已,那不太有失斯文和体面了吗?”陈桐又开口了,听得出语气相当沉痛坚决。
听他如此说,梁居上不由得纳闷,这个陈桐为什么对这场赛事反对的如此激烈呢?
出席这场蹴鞠赛,其实也就好比前世学校里组织参与的,那些社会上的某些公益活动而已,不要赞助不要募捐,可能还有免费的礼品拿,有何乐而不为呢?
难道是郑灵溪布下的这个眼线看穿了安明澜的动机不纯?
“陈桐,你不要搬出那套陈腐的东西,也不要为这一项简单的事上纲上线,我白露书院的确是以培养优异的学子为办学宗旨,但注重的是学生的全面发展,尚文且重武,不会有失偏颇的,你莫要强词夺理。”
“你……”陈桐又被驳得无言以对,不由得恼羞成怒,“什么强词夺理,熊天放那老匹夫疯了,我们也要跟着疯吗?”
“你说什么……”秦明的怒喝声……
“噗——哎呀——哐啷——”
杯子掷出……砸中某人……又滚落在地上声音……然后就是一片嘈杂的喧嚷之声……
这时一个严厉夹杂着愤怒的喝声响了起来:“秦明你也太过分,陈博士怎么也算朝廷命官,你骂则骂了,又怎么可以殴打他,你恃才傲物,狂妄自大,你眼里可有我这个代理山长,又将白露学院的院规置于何处呢?”
孟清弦?
没想到这个人还有这么威严的一面。
“哈哈……”秦明不屑的冷笑声,“孟清弦,不是我眼里没你,是你眼里太有我了吧,我恃才傲物,狂妄自大,哈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院规吗?如果我秦明不再是这白露学院的武科教头,又如何能限制我?”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我不再做这白露书院的武教头,你听好了孟清弦,你称心了吗?哈哈……”
真是豪气
这秦教头真和施老笔下的林教头有一拼……
不过也真可惜,梁居上暗暗叹息道,白露书院又少了一个人才……
忽然“咣——”的一声,那扇紧闭的雕花木门被打开了,一阵劲风劈面而来……
“啊……”她不由得低呼一声。
差一点就碰到了耶
她的眼睛紧紧盯着那扇距她鼻尖只有一厘米的雕花木门,不由得一阵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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