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祖母的,兄弟们——给我宰了这个小咋种”
“是,大哥”那五、六个手拿钢刀的汉子迅速地从四面包抄过来……
梁居上满脸戒备和紧张的盯着,那几个狞笑着步步逼近的凶神恶煞般的汉子,尽力按捺着那狂挑如擂鼓的心脏,强压下心头的恐惧,苦思脱身之策。
她其实一早就看出那马车不对,张大叔是个多年的老车夫,忠厚踏实,他是个很爱自己职业的人,自然也很爱惜自己的车和马,他怎么会将它们暴晒在太阳底下呢,所以她在接近马车时是有充分准备的,但她绝没想到有人青天白日下,会如此行师动众的算计自己。
看来她还是低估了这恶人的野蛮凶恶、胆大包天的程度,她此刻还真是有些悔不当初,不过现在就是悔青了肠子也于事无补。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再说她也绝对不能落到这些人手上,所以唯今之计也只有和这些人殊死一搏了。
她装出一副被吓得瑟缩的样子往回慌乱的退着,手悄悄地向自己的腿上摸去……
“小咋种,知道害怕了吧,,快点乖乖束手就擒,省的脏了爷爷们的手,哈哈……”刀疤男见了她的神情得意的狂笑起来,但笑声未落就立刻又惊又怒的大叫起来,“啊……小咋种,你他//奶//奶的找死……”
原来是梁居上趁他不备,忽然一个转身杀了一个回马枪,手中握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向马车边冲去,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刺了过来,他赶紧用那只完好的手臂去挡。
但谁知梁居上此举却只是一招声东击西之计,在贴近他的身体之际,猛然撤回了匕首,身形一矮,却已经快速的从他的腋下钻了过去,然后握紧手中的匕首猛的回刺他的右肩,“扑——”的一声中,鲜血顿时直流。
那刀疤汉子也是个身手不凡之人,两只手臂都伤在了梁居上的手里,也是因为轻敌和疏忽,他并没有想到这个文弱娇怯的白脸书生竟有如此伸手。
此时他的两只手臂虽然都不能动了,右肩又受了伤,但却依然没有影响他的战斗力,只见他一边大声叫骂着,一边快速的闪身回头,一脚猛力踏出直袭梁居上的腰腹处,而那包抄过来的几个汉字也快速的缩小包围圈,拿着武器向梁居上攻过来。
但梁居上深知自己的实力远远不如几人,也从未想过要和几人硬拼,实在说她也只不过想想要逃命而已。
只见她一个后滚翻,生生避过了那刀疤汉子的一脚,却忽然向右侧一突,快速的跃上车的行辕,然后手中的匕首猛然在马臀上一刺,那马顿时大惊,嘶鸣一声疾驰起来。
“拦住他,这个小咋种,拦住他——”刀疤汉子气急的大叫着……
但那马被张叔养的膘肥体壮,力大无穷,一旦惊了有哪里有平时的半分温顺样子,自然是狂性大发,四蹄高高跃起,拉着身后的马车,一路飞奔而去。
谁有拦得住,又有谁敢拦呢?
伴随着那刀疤汉子的不停叫骂,几人还真拼力的追了几步,但两只人脚,又怎么追的上那四蹄矫健的惊马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马车越来越远,在腾起的漫天烟尘里,渐渐的缩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
“大哥,怎么办?”一个长了一双斗鸡眼的汉子问道。
奶的,这个白脸小咋种,”刀疤汉子看了一眼那马车消失的方向,然后对着身边的几个男子道,“还能怎么办,反正这个油水少,按照老四和小鼠说的,去他//弄下一个。”
“好”
……
“快闪开——快闪开,闪开呀”
梁居上一边紧紧攀着马车的行辕,一边对着那路上渐渐多起来的行人大喊着,行人们纷纷吓得溜在大路的两侧,惊讶而呆滞地看着那路中央疯狂奔驰的马车。
梁居上的一颗心已提到了咽喉处,她几次想伸手去拉那马的缰绳,但却又怕那疯狂的马猛然被勒住,再来一个直立的跃起,,将自己抛了下去,所以暂时之间只能任那马狂奔着。
这种情况可是她前世今生活了两辈子都没经历过的,此刻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脱缰的野马,那种没头没脑的奔驰,那种几乎连心都在震荡的颠簸真是让她惊恐到了极点。
她想顺势滚进车厢里,但她却不敢松手,只能绷了身子,手脚并用的紧紧拔了那猿辙,来尽量保持平衡。那手与那硬木不停的摩擦着,一股股的刺痛传来,她想她的手上一定已是血肉模糊。
不过还好,距离那坎坷的山路还有一大段,她坚信自己一定能想到办法。
忽然前面的路口处闪出一个灰色的身影,她赶紧大喝一声“闪开——”,那人听了赶紧避到路侧,让那疯狂的马车疾驰过去。等奔过去一段路后,梁居上隐隐的觉得那个人有些眼熟,虽然没看清,但那服饰动作好像是……
但下一刻却已容不得她胡思乱想,那马车转瞬间却已驶上了山路,那砂砾碎石让那马车更加激烈地颠簸起来,她的身形禁不住一阵大力的晃动,头也险些撞到车厢上。
这么下去绝不是办法,她不被撞死也会被颠死的
她一边尽力稳了身形,一边四下逡巡着,她瞄到路侧那高高的蒿草,顿时心中有了计较——
那马车因为爬山路的缘故,速度渐渐地缓了下来,但是她却始终不敢尝试去勒那缰绳,所以只能选择冒险跳车了。
她心一横,狠狠地咬住下唇,紧闭双眼,然后手脚一松猛然抱头,用尽全力向那路边拼力一跳……
“嘭——”一声,她的身子落在那路边的蒿草上,落地的一刹那,全身一股闷闷地钝痛和手脚裸露的部位那微微的刺痛,顿时通过感官传到她的大脑皮层。
她立刻一阵欣喜——
安啦
她终于安然脱险啦
她微微动了动哪被摔得有些痛的身体,将手脚上扎住的那些蒺藜衔去,看着那在崎岖的山路上瞬间就已行远了的马车,脸上绽出一抹胜利的笑容。
但她却并不想立刻起来,刚才的一番激斗和狂奔耗尽了她的精力,她只觉得全身的骨头都犹如散了架般,软绵绵的,没有一丁点儿力气。
再躺会儿吧反正这里够安全也够安静。
于是她翻了个身选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更隐蔽的所在,继续躺在那路边的草沟里,看着那头顶上的蓝天白云,感受着那徐徐的凉风轻拂,只觉得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惬意感觉。
慢慢地她闭上了眼睛,她当然没睡,那份陷身险境的深刻余悸和那份劫后余生的巨大喜悦冲击着她,她哪里睡得着,她只不过想休息一下,顺便理一理她那混乱的思绪。
时间静静的流逝,太阳慢慢的西移着,四下一片静谧,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哎
她轻叹了一声,起来吧,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那马也不知道将那车拉到哪里去了,难道她要走回去吗?不过走回去就走回去吧,这不比被人绑了好吗?
她正准备起来,但此时忽然那寂静的山路上传来一阵马的嘶鸣声和车轮碾地的辘辘声……
马车?
她不由得心头一喜,看来她有搭个顺风车的可能性了。
不过她自我保护意识一向强,又刚险遭大难,行事自然更加谨慎,她依然卧伏在草丛中一动不动,只将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那来路……
可是当她的眼睛触到那翠帘香囊、装饰华贵的马车时,她的心禁不住一滞,瞬间犹如沉入了冰水里……
她强迫自己再次闭上眼睛,不去看那渐渐行近的马车,但闭上眼睛的那刻——
陈嫱儿那张美丽可爱的却脸庞依然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不,此时那张脸上应该是梨花带雨,满是惊恐和忧惧的,那张娇憨动人、总是挂着俏皮笑意的小嘴也应该是被堵上了一团肮脏的破布麻絮了吧?
是啊,她应该想到的,马四虎那个纯恶人要报复,除了她之外,另一个目标就是陈嫱儿。在他眼中,将他送进大牢、逼得他在景堂无法立足的罪魁祸首就是她和陈嫱儿。
怨只怨——她在前两日偶然听说有人劫了大狱,救走了马四虎之后,没有警戒提防疏忽大意了,可是她真的没想到这个地头蛇竟敢如此恶胆包天——公然掳人。
那马车在“轧轧——”的声音中声音中行了过来,又在“轧轧——”的声音中行了过去。
她愈发急了……
怎么办?
怎么办呀?
下山去通知人来救陈嫱儿,然后再费尽心机的去搜罗这帮土匪的老窝,那等到救了人估计黄花菜都凉了。
可是不这样吗?跟下去伺机救人吗?
先不要说她和这帮人力量悬殊,那样无异于以卵击石,危险性太大,可能会搭上自己的小名;只说她经过一发殊死搏斗,好不容易逃出升天,真的不想再以身试险。
她真的不想呀
老天
可是坐视不理吗?
她,做,不,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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