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了厚礼送走镶亲王府总管,萧怀迁的脸早已做成桃花酱,不理会众人,大步向前走去,把明珏和下人都甩到后面,那神情姿态就象要冲锋陷阵一样。
“三爷留步,听我说句话。”明珏抬高声音喊住萧怀迁,快步追上来。
“别劝我了,你受了惊吓,也累了一天,回去休息吧!”萧怀迁很不耐烦。
“我不是想劝三爷,是想恭喜三爷。”
萧怀迁眉头一动,停住脚步,转过身,问:“什么意思?”
明珏见随侍的下人除了她的心腹就是萧怀迁的人,才低声说:“镶亲王斥责令里说‘到了朝廷用人之际,还敢重用你吗?’三爷是聪明人,应该明白其中的意思。三爷明天亲自去镶亲王府送陈情的折子,镶亲王能不高兴吗?”
这颗甜枣真是太可心了,萧怀迁恍然大悟,忙微笑抱拳,“多谢二嫂指点。”
萧怀迁的满脸阴霾中透出几缕光明,眼底闪耀着精光,有外面的广阔天地,谁愿意窝在府里管家?平北侯府和镶亲王府并无深交,平常只是情面往来。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不提前铺路,到了朝廷用人之际,哪里还有被重用的机会?
“不谢,请三爷宽心。”
明珏坐上轿舆,长舒一口气,萧怀迁成了她坚实的盟友,谁是惊马的幕后真凶显而易见,萧怀迁自有动作。她又逃过一劫,离为敌人送终又近了一步。
……
萧怀迁回到院子,心里的阴郁早已消失大半,正算计着怎么勾搭镶亲王呢。小白氏带着几个姨娘、通房丫头迎出来,粉面含春,俏声娇笑。萧怀迁怒从心起,一脚蹬在小白氏的胸口,把她踹出几步远,惊呆了所有的“娘”们。
“老太太请三爷、三奶奶去崇禧堂。”门口的婆子传进话来。
“臭婆娘,回来再跟你算账,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干的好事。”
小白氏倒在地上,捂着胸口,脸色苍白,嘴唇哆嗦,“这、这……呜呜……”
萧老太太有请,只要还有口气,让人抬着也要过去。小白氏泪流满面,捂着嘴低声呜咽,连脸也顾不上洗,就跟在萧怀迁后面去了崇禧堂。
崇禧堂的暖阁里,红烛跳跃,昏黄的亮光映衬着一张张表情凝重的脸。萧老太太靠坐软榻上,白夫人、陈氏和袁氏坐在绣墩上,低眉顺眼,各怀心思。
“迁哥儿还没来?”萧老太太阴沉着脸问。
“回老太太,三爷一回府奴婢就让人传话过去了。”
陈氏扫了众人一眼,试探着说:“老太太,惊马伤了温家小姐,这事……”
“二房跟温家有亲,妥善解决此事还需你周旋。”萧老太太的语气透出不满。
“温家跟二房有亲,就等于跟平北侯府有亲。”陈氏讪笑回答。
萧怀迁走在前面,进来给萧老太和白夫人等人行礼。小白氏紧跟在后面,勉强挤出几丝笑容,讨萧老太和白夫人等人欢心,却没收到意想的效果。
“迁哥儿,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又是怎么处理的?”
“孙儿办事不利,让老太太忧心,请老太太责罚。”
白夫人气怒冷哼,“别人出门没事,单单她出门惊了马、伤了人,还惹了一堆麻烦,我看是她没福气坐四驾马车,被洛家的倒霉气摧的。”
萧怀迁嘴角挑起讥诮,毫不掩示对白夫人的轻蔑。他从小在白夫人的淫威下长大,向来不敢逆白夫人的意思行事。明珏跟白夫人闹了一场,替他出了一口恶气,也启发了他,自此,他对明珏产生好感,也心存感激。
“二嫂侥幸逃过一劫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谁不盼望出门平安呢?”
“你……”白夫人狠瞪了萧怀迁一眼。
“他说得对,要是人人出门都惊马伤人,日子就别过了,迁哥儿你接着说。”
萧怀迁把如何处理惊马之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着重突出了明珏的功劳。
听说事情全部解决,萧老太太松了口气,又问:“温顺侯府有消息吗?温贤妃贯使手段,温顺侯也是奸狡之人,我怕他们揪着这件事不放。”
“还没有,不过请老太太放心,温顺侯府不会把事情闹大。”
“为什么?”萧老太太满脸疑问。
萧怀迁拿提前编好的谎话应服宽慰萧老太太等人,他当然不会说“金簪扎马屁股图”已送去温顺侯府了。正如明珏所说,事情人人尽知,就不能做把柄了。
萧老太太很高兴,夸赞了萧怀迁,又赏了东西,萧怀迁也觉得脸上有光。
“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也不深究了,把马厩的人处理了,我不想再看到这样的事发生。”萧老太坐直身体,冷着脸说:“一个人活着没什么用,死了作用就大了。她若那次真上吊死了,事态也好平息,若是因惊马而死,那马又喂了红罂花叶,麻烦会有多大,你们想过没有?说不定会把平北侯府搭进去。”
众人都低敛眉静气,萧老太太要把事情压下,自然有人欢喜,也有人着急。
“我也不喜欢她,她出身低贱,没资格做侯门正妻,盲目娶来就是辱没门楣。公爵府贵妾所出的庶女能给一品侯做妾已是高抬,可她的生母却是……何况现在洛家已无职无爵。事实如此,不代表有人能要她的命,我不能坐视不理。”
萧怀迁眼角的余光扫过白夫人,落到萧老太太身上,暗自冷哼。明天去见镶亲王,就算有契机,他心中也怒怨难平。因为惊马之事,他磨了嘴、费了神,又丢了人,心里窝着一团火,因为这团火又勾起他压抑多年的怒恨,不报不快。
平北侯府惊马伤人,注定不能安静,还有一处更不安静,那就是温顺侯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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