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把稚刀被抛起后并未落下,而是就这样静静的飘浮在我的身旁,我扫了那白发小鬼一眼,见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便将手向着他一指,正中的一把稚刀立刻沿着一道直线,向着他直刺了过去。
这白发小鬼口气很大,不过基本功倒确实扎实,面对我的这次突刺,居然能够及时的反应过来,双手舞起那把近三米长的大刀做出了封挡,刀身与我的那只稚刀相碰,忽然爆发出一阵强烈的灵力波动,险之又险的将我发出的这只稚刀磕飞到一边,看来他自称与恶灵战斗过,到也不是空口白话。
尽管感受到了刚刚那记攻击的威胁,也吓出了一身冷汗,但毕竟还是毫发无损的破去了我的攻击,那白发小鬼脸红红的开始有些兴奋,随手挥了挥刀换了个架势,想要板着脸却抑制不住喜意的道“喂喂,那个谁,刚刚你是认真进行了攻击对吧,你的攻击就只有这样而已吗,我听说自然灵的能力至少比得上一些低级的鬼怪了,难道就只有这种水准吗?”
好混乱的用词,不过我觉得这个小鬼想表达的意思其实是这样的:我是自然灵——自然灵强于低级鬼怪——他能够挡下我的攻击——所以他年纪轻轻,但实力已经比一般的低级鬼怪要强了——他果然是天才!
不过事实真有他想的这么简单吗?刚刚我确实是认真出手了没错,但我的攻击被挡下,并非就代表我奈何不了他了,事实上,战斗才刚刚开始呢!
我笑了笑,挑了挑手指,被磕飞到白发小鬼身后的稚刀仿佛被无形的丝线拉扯住一般,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半径极大的弧形轨迹,最后又飞了回来,尖端直刺向那小鬼的身后,当然,只是一场切磋嘛,所以这次我并没有朝着他的要害发动攻击。
大概是从我的表情与动作里察觉到了什么,那名小鬼迅速的回头一看,脸上的兴奋表情顿时僵住了,迅速的往旁边跳开,回手将大刀一式横扫,挡住了我的攻击。
不过此时我发出的稚刀先后经过两次加速,已经不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了,尽管这次攻击仍然被挡下,却没有像上次那样被远远的磕飞,而是沿着刀身一路滑开,擦出大片的灵波,最后拐了个弯,在我的遥控下,换了个轨迹重又向着那白发小鬼攻去。
都说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白发小鬼的这把大刀在对付那些体积庞大又脑残到只知道向前进攻的恶灵时,或许是一把杀伐利器,但若是像现在这样对付已经逼近到身边的对手时,就显然不是那么顺手了。当然,也可以认为是这个小鬼的战斗经验还不够丰富,轻易就让人欺近了身前,那么被压着打也是活该。
总之,借着他的失误,我对稚刀的御使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若长长的羽毛般绕着他盘旋飞舞,只要防守一方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砍上一刀。此时三米长的大刀完全成了一种束缚,武器与身高的不协调带来招式应变上的迟滞,这种憋气的战斗很快便将那白发小鬼逼得心浮气躁,尽管此时我仍未取得任何战果,但事情就这样发展下去的话,离他阵脚大乱、露出破绽的时候已经不远了。
这就是我的战斗方式了,凭借强大精神力锻炼出的远距离御剑术,以此来对敌人进行凌迟式的不间断伤害。
会采取这样的攻击方式,并非是我的心理上有什么变态倾向,喜欢看敌人慢慢流血直至死亡,事实上,我也是很想要一招撂倒对手,然后踩在失败者的尸体上,一脸深沉的对着镜头摆POSS的,然而问题是,我使用的武器不允许,体内负增长的能量,同样也限制了那些大威力同时也是大消耗的绝技的开发。
我手上的这三把稚刀都是利用从恶灵体内抽取的黑色絮状物与能量固化而成,大概是因为与恶灵同出一源的缘故,它们对恶灵的杀伤力不大,但却像随身附带了吸血光环一样,每次击中恶灵,都能够抽取对方体内的部分组成物质,增强自身的同时,使敌人受到削弱。
在这样的情况下,我一年多时间里锻炼出来的剑术,理所当然的偏向于零切碎割的放血型,而非是一击必杀的强攻型。缺乏相应的锻炼之下,直接强攻被这个小鬼挡下来很正常,近身缠斗搞得他欲死欲活也很正常。
毕竟只是切磋的话,零切碎割的战斗手段,显然比一击必杀要好得多,起码对于成长期的孩子而言,同样是输,前者受到的打击却不会太大。
“不过话说回来,以往都是跟那些脑残鬼打,就算无一败绩,心中也总是没底,但同样的手段放在人类身上,没想到效果居然也不弱……这是否意味着,其实我的实力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弱小呢?”我双手抱胸站在原地,很有高人风范的思索着。
我的心不在焉让稚刀的攻击力度稍微有些减弱,而这也给了那个白发小鬼机会。尽管年纪轻轻,但这个白发小鬼在战斗上却已经开始有了决断,脸上一抹潮红之色闪过,大刀忽然加速,刀身正撞在稚刀的一处受力点上,将其震出原有的进攻轨迹之外,而后合身向我扑了过来。
“……哦,知道久守必失,所以凭着受内伤也要弹开我的稚刀,然后来攻击我的本体么?”稚刀被弹开的瞬间我便回过神来,也判断出了这小鬼的想法。说实话这并不难猜,毕竟每个皮厚的恶灵被我骚扰到最后都是这么打算的,这个白发小鬼只能说脑袋比那些恶灵灵光了一点,行动得早了一点罢了。
“……可惜,我并不只是‘御剑流’啊,还有‘飞天’的称号呢!”我摇摇头遗憾的道,而后提身一跃,双脚踩踏在身周飘浮着的两柄稚刀上,让它们载着我晃晃悠悠飞上了天。
话说,鬼魂的身份确实很不方便行事,但却也不是绝对的,比如说现在,如果我不是没有重量的鬼魂,决计无法让稚刀载着我飞起来。
假如是跟那些强大的鬼怪恶灵打的话,我只需要踩着这两把稚刀,一边逃一边打便可,也就是俗称的放风筝把它们放到死,但假如是面对没有浮空能力的人类的话,那只需要将高度升到他够不着的地方便可以了,毕竟我还要指挥攻击,这个世界上能够一心二用的人还是比较少的。
“下来、给我下来!你这是……你这是作弊啊!”白发小鬼目瞪口呆的站在我原来的位置,手足无措的举着手中的长刀,以我现在所处的高度,他就是跳起来也攻击不到我,无法攻击只能挨打的切磋,会有赢的希望么?白发小鬼怎么能不恼火?
“怎么会是作弊呢,飞天御剑流啊,我不是早就跟你说过了么,飞天御剑流的战斗手段就是这样的啊!”我笑眯眯的指挥着剩下的一把稚刀,乘着他心神大乱的机会就是一顿猛攻,此时白发小鬼还未回过神来,上半身的和服被我操控着稚刀转了几圈,便砍成了无数的布条,一条条挂在他的肩膀上。
“哐当!”一声,那白发小鬼察觉到自己的处境后,惊叫一声松开了手,那把长刀便一把掉到了地上,只见他抱着双臂蹲在了地上,抬头两眼通红的道“你你你……你这个卑鄙小人!!”
“对付多么厉害的对手,就出多大的力!对付你,既然采取这样简单的手段就能赢,那我自然没必要再想其他的!还是说你有办法破解我现在使用的战术?”这场切磋算是结束了,我叹了口气,伸手召回了浮在他身旁的稚刀,同时看向旁边的一处回廊。
我刚刚便已经察觉到了,那里有人在偷看我与这白发小鬼的战斗,那人不是谏山奈落,但散发出的气息同样雄厚,恐怕是谏山家的长老级别的人物。不过这么做也算是可以理解,不探试一下我的实力,谏山奈落怎么可能放心与我签订契约,难道他真的不怕签下一个废材?
现在我赢了,虽然是随随便便的用了点赖皮的手段赢的,但对付一个孩子而已,还能用多认真的手段?现在我表露出来的手段还是有点分量的,这便已经足够了,想来他们就算心中还有想法,也只会等待契约签订之后再过一段时间吧,那时候我恐怕已经有了更厉害的手段了!
“喂喂,站起来,我有没有伤到你,你有什么好哭的,不就是划破了一件衣服吗?身为谏山家下一代继承人,你连这点气量都没有?”见那人没有现身的意思,我也不揭破,便又将目光投回到那白发小鬼身上“像个男子汉的样子,承认吧,输了就是输了!”
“男子汉……我是女的啊,混蛋!”白发小鬼闻言愣了愣,看向我的目光里真的是在咬牙切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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