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八年有个润七月,润七月时康熙皇帝决定巡兴塞外,和蒙古各部族联络感情,而小月的二哥年羹尧在这时带着小月出去骑了次马。
那次是小月来到古代的第一次骑马,虽说是年羹尧带着她,但小月还是很享受那种奔跑在风里的感觉。这对小月来说是种全新的体验,不用担心身体,仿佛忘记一切般沉浸在飞扬的思绪里。那天的小月很兴奋,仿佛得到一个新玩具的孩子。
从此,小月就喜欢上了骑马,还经常缠着年羹尧带她去骑马,虽说年羹尧空闲时间不多,但以年羹尧那疼爱妹妹的劲头,自然每求必应,就算挤也要挤出来时间来陪小月骑马,但前提是每次小月都作男孩子打扮。
过了年就到了康熙三十九年了,小月四岁了。
初春时节,春寒料峭,大地还没有回暖的迹象,年羹尧就开始收拾行囊进京了。虽然科考要在秋天举行,但从武昌府到京城的距离不算近,再加上古代的交通不是很便利,年遐龄就决定提早让年羹尧进京。
年家未到武昌时,年遐龄是在京城为官多年,在城南也有座老宅子。虽说是外放到湖广来了,但家里还是有几个家仆在照料着的,倒不用担心年羹尧去到京里为了些生活琐事烦心。,
过了二月二,年羹尧的行李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准备这两天就出发。
出发前的晚上,年遐龄让张氏张罗了一桌酒席,一家人围在一起热热闹闹的吃了个晚饭。
席后,年羹尧跟着阿玛和大哥去了书房,大嫂王氏则带着振轩回了自家院子,小月则跟着去了张氏的院子。
张氏因为年羹尧要独自离家,心里很是不舍的,最近都有点精神不振,所以小月这几天每天都花很多时间来劝慰张氏,很是体会了一把天下父母心。
一进张氏的院子,小月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听自家额娘开始了叨叨“小月,你说你二哥从来都没离开过家,他一个人在京城能行吗?”张氏眼圈红红的,对小月说。
“额娘,二哥都二十一了,算是个大人了,您就放心。”小月奶声奶气的说着已经不知道说了第几次的话,可这语气实在是没有什么说服力,安慰不了张氏。
于是小月又说:“额娘,您这么担心二哥,怎么不早给二哥找个媳妇呢,这样好照顾二哥?”不得不转移话题啊,看张氏的样子,再说下去,这就要水漫金山了。
张氏一听小月这么说,不由得乐了,指着小月说:“小小年纪,也不知道害臊,都想着给你二哥找媳妇了。”
小月松了口气,走到张氏面前,看着张氏慈祥的脸,不由得趴到张氏的怀里,撒娇道:“额娘,小月不是怕您累着吗,给二哥找个媳妇您也轻松点不是。”
看着乖巧的女儿,张氏说:“额娘也想来着,可你二哥说要先立业再成家,死活不愿意。额娘也想着,等你二哥科举完了,到时有了功名,再给你二哥找个家世好的。”
小月听了张氏的话,不禁佩服起自家二哥来,在古代二十一还没成亲,年羹尧绝对是个异类,还能劝的家里人不反对,真不愧是未来的大将军。
小月说:“二哥那么聪明,一定能考中。”年羹尧可是未来雍正的左膀右臂,小小科举怎么会难道他呢、
接着小月又说:“额娘,明天小月送二哥出城好不好?”
张氏一听小月要出城,不禁有些担心,说:“小月还小,就别出城了,太危险了。”
小月说:“额娘,我跟着大哥一起去,不会有危险的,再说以前二哥也带我出去骑马,外面很太平呢。”
张氏知道年羹尧经常带小月出去,可小月毕竟是个女孩,还是很担心,最后经不住小月的软磨硬泡答应了。
第二天,天还没怎么亮,小月就起床了,穿好昨晚准备好的男孩子的衣衫,又接过丫鬟绞好的帕子抹了把脸,又用青盐漱了口,才向张氏的院子赶去。
小月到时,年羹尧正给张氏请安告别呢。张氏眼圈红红的,年遐龄正低声安慰着呢,老夫老妻的看着很温心。
小月给张氏请完安,就和自家大哥二哥出门去了。
坐在马车里,小月看着自家二哥,不由得有些恍惚,四年前还是个骄狂的少年,现在已经长成了个成熟稳重的男子,不由的有种吾家有兄初长成的成就感。
想到年羹尧最终被雍正给砍了,小月就有点担心,虽然知道现在自家二哥已经和阿玛一样,变得谨慎了许多,但还是不怎么放心,因为小月知道,年羹尧这一上京,必会受到康熙的赏识,进而开始他辉煌而又短暂的一生。
于是再次叮嘱年羹尧:“二哥,听说京城的皇子阿哥多,出门还能碰到他们呢,你要自己小心点,别太接近他们,回头他们再欺负了二哥,他们的阿玛可在京城呢,小月和阿玛又不在,就没人帮二哥了。”
小月这是变相的提醒年羹尧要远离那些阿哥皇子,毕竟康熙老爷子还健在呢。
年羹尧看着小大人似的小月,心下感慨,被自家小妹给小瞧了,不过怎么觉得这么温馨呢。
年羹尧也知道现在朝堂上皇子争储已经渐露苗头,不过,他认为一个科考的学子还不至于引起什么纷争。
于是年羹尧对小月说:“二哥不惹他们,一定躲的远远的,等小月长大了,他们要敢欺负二哥,小月再帮二哥,好不好?”
小月见年羹尧明白了自己的意思,也不再啰嗦了,毕竟她不是个吵闹的性子。
出了城,到了城外的柳坡前,年希尧和小月先下了马车,接着年羹尧也下来了,他还是不放心小月。
想着他一走,就没人带小月出去了,小月又是个在家里呆不住的,可别再出什么危险。
于是年羹尧对自家大哥说:“大哥,我走了,科考结束就留在京城,等放榜了。我不在家的时候,小月就交给你照顾了,额娘和阿玛年纪大了,有些事顾不过来,你平常就多费点心。”
接着又嘱咐小月:“二哥不在家的时候。要乖乖的呆在家里,别乱走,府外不安全,要实在想出去了,就去找大哥。”
小月听着年羹尧的殷殷话语,心下也有点伤心:从此就没人带自己出去了,虽说可以偷溜,但是总不如光明正大的出去。也没人带自己去骑马了,也没人总是满足自己那些无理的要求了。
但是要让自己感动的哭着为年羹尧送别,小月做不到,虽说重生后,小月像个正常孩子样撒娇耍泼,爱玩爱闹,可唯有哭、流泪这种感情宣泄方式还没有表达过。
于是小月对年羹尧露了个大大的笑脸。说:“二哥,你就放心,小月长大了,会照顾自己了。一定不让额娘阿玛操心,再说还有大哥大嫂在呢,小月一定乖乖的。”
听着小月这么说,年羹尧稍稍放了点心,但还是拉着年希尧一遍一遍的嘱咐,丝毫不在意自家大哥那已经有点抽抽的脸。
最终,还是小月说饿了,年羹尧才放人,但离开时太阳也已经老高了。
看着年羹尧的马车慢慢的驶出柳坡,小月在心里默默的说道:一路平安,二哥。
年羹尧进京后,小月在年家的生活依旧,只是不经常出府了,每天就是是练练字习习武,养花种菜,外加对天空发呆,生活的平静而温馨。似乎前世的杀手冷月已经随着时间的流动而消失了,但小月知道,冷月还在,只是隐藏在了心底,将近二十年的嗜血生活和冷情性子不是轻易就能抹除的。
转眼到了十月,年羹尧的家书里说他中了进士,还授职翰林院检讨,留在了京城为官。
翰林院号称“玉堂清望之地”,庶吉士和院中各官一向由汉族士子中的佼佼者充任,年羹尧能够跻身其中,当然算是非同凡响了。
小月知道自家二哥一定能得到康熙老爷子的赏识,倒没有太过意外。年遐龄倒是欣慰非常,而张氏已经张罗着给儿子找媳妇了。
本来年羹尧在武昌就声名远播,各家小姐都盯着呐,自从张氏放出要为自家儿子找媳妇的风声后,年家的门槛都快被媒婆踏破了,张氏挑的眼都花了,可还没等张氏给找个合适的呐,圣谕就到了。
康熙帝将纳兰性德的女儿纳兰嫣然赐婚给了年羹尧,可见康熙对年羹尧的重视。
年羹尧是在京城大婚,由管家给张罗的,毕竟是圣上赐婚,不能怠慢,只有等以后再把礼数补全了。
小月没有送什么礼物祝贺自家二哥大婚,只是在回给年羹尧的信里写了“戒骄戒躁”四个字,她不知道年羹尧能不能听的进去,但她选择相信年羹尧。
不管外面怎么忙活,小月还是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她还是个小孩,不懂其他的事情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