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成有些无可奈何地抹抹被暴雨突然打湿的额发,快步走上马车,看着那个昏睡在内的女孩,犹豫片刻,还是伸指一点,让她悠悠醒转过来。
哗哗的雨声如同瀑布一样苍劲急促,灰暗模糊的光线中,夏侯雪有些分不清身处何方地张开双眸,看到水天一色的雨帘遮蔽天地,一张微微熟悉的脸孔正静静地看着自己。
“父王!”思绪忽然清醒过来,夏侯雪整个人如同电击般一骨碌从车座上坐起,骇得文成都心头一跳,有些条件反射地抬手护住被她咬伤的胳膊,随后又有些懊恼地松开手,瞪她道:“你别这么一惊一乍好不好?死人都要被你吓活了。哎,你又推我,信不信我再让你睡上一整天?”
文成的声音还在那里喋喋不休,夏侯雪的身影却如一支离弦的箭般已经冲射出去,车下的一干侍从都还未反应过来,便见一个小小白影已飞快地冲向墓前,随后一下子扑倒在碑前,疯了一样,胡乱用手去挖被雨水冲湿的泥土。
“郡主,郡主别这样!”北沧一众侍从见状纷纷跪伏在地,任雨水如同冰刃一样生生打在身上。采微哭着爬上前紧紧将郡主抱住,边哭着边柔声劝慰:“郡主,王上已去,郡主这样岂不是让王上九泉之下不得安息?郡主一向乖巧懂事,也当明白逝者已去,应入土为安之理。今日怎能如此任性,欲让王上走得不安心呢?”
“不,姑姑,父王他不属于这里,他不喜欢这里。姑姑,我们不能让父王留在这里,这里什么都没有,父王会孤独的。姑姑你不是说,只要我乖乖听话,不让父王忧心,我们便会有一日再回北沧,与母后一家团聚?如今将父王葬在这儿,母后要怎么办?她还在北沧等我们,如同我们盼望回去一样,她还在盼等着我与父王……”夏侯雪失控的声音被雨声冲击得破碎不全,她不顾泥泞地挣跪在地,不顾雨水大得连眼睛都无法睁开,只一心不想弃父王于此,坚持着要去挖开碑下的泥土。
秦正华默默看着这一切,暴雨中,那个孩子的声音断续不可辩,却听得出,她的哭诉声凄凉孤寒,让人的心亦平空添上几丝寒凉。
叹息一声,他只是抬手挥挥,让身后撑伞的随从移一顶至碑前,算是,为北沧王尽最后一丝心意。
“郡主,奴婢求您了,求您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了。王上已经去了,您即便是带他回北沧,也根本见不到王后了……郡主,王上与王后最后的心愿都是要您好好的活下去,您如此伤心伤身,您要王上、王后他们九泉之下如何安息?王后临走前特意交待奴婢要好好照顾您与王上一生,如今王上也去了,郡主若再有个三长两短,您让奴婢日后怎么有脸去九泉下见他们……郡主乖,咱们回宫好吗,雨这么大,您若淋病了可如何是好?郡……郡主!”采微又急又怜地紧搂怀中不断哭闹的孩子,感觉着她冰凉渗人的小身子渐渐颤抖厉害时,也顾不得会不会勒疼她,只挣扎起身欲将她再抱回马车上。
然而,她却突然发现怀中的郡主忽然便呆住不动了,心头一惊地低头发现,郡主竟是如同呆傻了一般,不顾雨水冲涮而下,竟睁着大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心头一骇,她方明白自己情急之下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脸色也一下子变得苍白无色。随后她在郡主那渐渐泛红的瞪眼直视下,猛一回神,慌忙抬臂将郡主的头按入自己怀中,以免她被雨水打伤眼睛。
文成远远地看着她们,虽不知采微说了什么让那丫头忽然安份下来,却从采微猛然抬臂遮挡她眼睛的动作,眉头不觉轻拧起来。
果不其然,在采微抱着她来到跟前时,他看到采微怀中的人儿仿佛成了木偶,明明大睁着眼睛,却一眨不眨,任雨水混着泪水,汩汩流下。
伸手帮费力上车的采微搭了把手,他有些无奈地摇摇头,暗道这女孩子还真是与众不同。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就像一个成年人的灵魂错进她的身体一般,处处表现得不似她应有年纪的清冷与深成。
转念一想,年幼却老成的孩子也不仅她一个,他们家小皇帝不也如此。
俊眉忽然轻挑,文成有些好笑自己竟然去臆度那个丫头,忍不住伸手轻抚抚还隐隐生痛的胳膊,摇头自语道:“真是霉透了,我都被她咬出阴影了。”
马车之内,除了采微略有粗重的喘息声外,竟是不闻半丝声响。夏侯雪仿佛被连的暴水冰冻了一般,保持着采微放下的动作,始终一动不动地怔怔坐在那里。
良久,于采微仿佛过了一个春秋那么久,眼前的人儿终于眨动了眼眸,却随之大滴大滴的泪水纷纷落下,揪紧了采微本就疼痛的心。
扑嗵一声双膝着地的声晌,不重却突兀得让车旁的文成眼眉一挑,对这一主一仆总这么些异于常人的举动,努力适应起来。
转头望向那边已经收拾得差不多的大队,他懒得再理那些不相干的闲事,只等一切安顿妥当,打道回宫。
然而,夏侯雪那沙哑得有些骇人的声音,却让他忍不住耳根一动,聆听起来:“姑姑,
告诉我真相吧。”
“奴婢该死!”文成心下好奇,听得真相二字,不由再转回头,竖耳细听起来。然而,采微接下来泣不成声的话语,让他也是面色一变,嘴巴亦忍不住微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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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镜子刚回来更新番外,貌似留言较少,镜子想知道,亲们还有在跟的吗?有什么意见要跟镜子提的木?例如要镜子更新苏若情那本,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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