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想你母亲吗?”云寒开口,平静至极。
“我----”微微一顿,铃铛深吸一口气,重新抬起头,眸光闪烁,却轻而又轻地摇头---“现在离开-还来得及---云寒---”似是恳求一般,她拉着他再次转身----
“等一下,铃铛!”他抓住铃铛削瘦的肩,让她冷静下来。望着她的如水清眸,唇角却扬起了开心的笑,“铃铛第一次叫我‘云寒’呢---”“九王子--”一丝无奈,铃铛不懂为何他还有心思开玩笑。
当然,如果被王母知道他们私闯禁地,云寒可以一笑置之,大不了低头认一个错---可是,对于铃铛来说,这却可能引来杀身之祸!玉帝本就讨厌她,巴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如果因此失去了王母对自己的信任----她就真的是众矢之的了!
“只要跨过这里,只要走进去,就可以让母亲听到你的声音---虽然见不到---铃铛你难道没有话与母亲说吗?”云寒手扶石栏,望她。铃铛却讽刺一笑,自己连母亲的样子都没有见过,连‘母亲’这个字眼都没有开口叫过---她与这洗泪池之下的女子,应该是无话可说的吧---
只要跨过这石栏----铃铛望着月光之下的一切,忽的泪光闪烁----是呀,即使因为那个女子而背上了洗不清的罪名,即使那个女子让她无法抬起头生活---可是,母亲就是母亲,无可替代---是赋予她此生的女子----就算整个仙界之人都说那个女子罪孽深重,那又有何关系?
“真的---可以吗?”断断续续开口,眼眶微红,铃铛侧头望他----
闪烁的蓝眸,有异样的光辉,云寒温柔开口,抬手覆上她的头顶,一如曾经的温暖夜晚一般,他给予她一切勇气与希望----“当然,只是去问候母亲而已啊---”是呀,这是再普通不过的人之常情而已,可惜的是,仙界,没有人之常情!
“嗯!”坚定点头,铃铛双手扶住了石栏----下一秒,一双手已然轻拥住她纤细的腰,微微用力,将她带入那一片冰封的世界中----
松开她,云寒笑得灿烂,“放心吧,别忘了我是谁---”在仙界,还没有谁能治他的罪呢----
铃铛便笑了,红着眼眶,感受着四面八方涌来的寒意---一步一步,走向洗泪池中心---轻轻趴在了冰冷至极的冰面上---温热的侧脸紧紧贴在冰面之上,一股寒意传来--直入心底---铃铛禁不住微微一颤。
云寒亦缓缓坐在了铃铛身旁-----一片寂静---
顾不上寒冷与否,铃铛仔细又努力地聆听着,希望可以听得到---从厚厚冰面之下传来的,迟到了几百年的声音---母亲的声音---可惜,除了可怕的寂静,只剩泪珠滴落冰面的声音---
一滴一滴,滚烫的泪水落下,融化了又结冰---她听不到,即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聆听,注定只得到绝望----“母亲---”她哽咽着,小心翼翼开口,似是初学语言者一般,努力把这两个字叫得动听---
“母亲---我是铃铛啊---我---我很想你---真的--真的---真的---”视线模糊着,铃铛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我--我---过的--真的过的很好---我很好---母亲---”早已泣不成声,铃铛却仍然不肯移开已经失去知觉的侧脸----
“铃--铃铛---”轻而又轻,身边静坐的男子开口,蓝眸之中---晃动着隐隐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