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夜幕沉沉降临,只在边际留下一片血红----惊艳,却落寞至极----
一片晶莹,一片冰冷,还有一片寂静。远远的,望见那独立于冰面的安静女子单薄至极的身影----消瘦的肩,齐腰的如丝长发,还有腰间精致的铃铛---
红唇微启,清眸流转。一如初见之时的澄澈,一如初遇之时的天真---可惜,这,是在洗泪池之上---
云寒曾不止一次地想过,为何这个女子不会恨,不会像他一样对这个仙界的一切都深恶痛绝?望着她的背影,他似乎有些领悟---正是因为背负着那个所谓的预言,才让她更珍惜曾对她好的所有仙人吧---她说过,一切都是她的错。她是认命的,因为相信着凉薄至此的仙界,因为相信着那个预言,所以才会觉得有愧于仙界----
正如此刻的她,不吵不闹,不争不抢,不恼不怒,倒反让王母与众仙无可奈何了----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那久违的悠扬之音,无限魅惑,又似是发自内心。
铃铛转头,却发现那张绝俊的脸就近在咫尺---温热的鼻息传来,“在想我吗?”他顽皮眨眼,问眼前的女子。
来不及转身,铃铛却笑了,唇角勾起漂亮的弧线,沉默不语---
望这张精致至极的俏脸,云寒微微一愣,一时晃了神,“百合侍女,一定很美吧---”是怎样的女子,才造就了如铃铛一般玲珑的女孩呢?云寒忽的有些好奇了---
“嗯?”铃铛眸光轻闪,有些疑问。“没什么--”云寒只能耸耸肩,掩饰自己的呆楞。下一秒,他便扬起了温柔的笑,解下披在自己身上的白裘,不容置疑地裹住她娇小的身子,手---却不由自主地轻拥住面前柔弱的女子---
铃铛微微一震,却不敢回头,也不敢挣扎----身后独立的,是仙界最尊贵的九王子,是修为甚高的九王子,是,叫做云寒的九王子----或许,自己是有私心的,亦或许,是这洗泪池的千年玄冰太过冰冷,让铃铛一时有了想要依靠的感觉---
不可否认,身后之人的怀抱异常的温暖,似是罂粟---一点一点麻醉着铃铛的神经,一点一点击溃着她小小的心防----一点一点,让她来不及思考---只要有这个怀抱,她亦不想掩饰那些隐忍已久的脆弱---
“云寒---”她微红着脸,却不知所措地叫着他的名字。一时间,身后之人的温热气息拂过颈边---
“从何时起,你不再叫我九王子呢?”云寒微微笑着,拥着面前女子,没有要放手的意味。“大概就是从我带你来到这里开始吧---我还是---第一次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听呢---”断断续续的话语,夹杂着复杂的情愫,他温润至极。
眼角却不合时宜地温热起来---一滴泪,轻而又轻地滑落在他肩上---铃铛轻咬唇---努力让自己不要颤抖----此刻的一切,终会化作云烟吧---为何---还未开始,就已经感到悲哀了呢?云寒---云寒---这两个字,大概会印在心里一辈子吧---即使,只是梦---
似是觉出面前女子的轻颤,云寒轻轻用力,让她贴近自己的怀抱----
铃铛身不由己地向后挪步,却固执地不肯回头---“如果母亲可以看得到,一定会很悲哀----因为我,一样改变不了--被冰封的命运----”悲哀蔓延,铃铛苦笑开口。
“祸是我惹的,当然要由我来负责---不必担心---”身后云寒开口,似是安慰,却让她轻易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