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赌石挑战·六
进入复赛以后，选手中熟人的比例一下子高了很多，陆涵之不是没有想过自己会遇上他们。但是是谁都无所谓，偏偏谢如意让他有些为难。
几天之前，谢如意邀请他参赛了时候其实已经下了挑战书，现在，终于到了面对挑战的时刻。自己算是她的学生，不过，用异能打败她，是否有些胜之不武？
等待比赛进行的时候，他完全不在状态。
宋杨看出来了，陶漪看出来了，当然萧珩更是早就发现了。
“你不会因为谢小姐是女人，你就让着他的。”在不容易看到的角落里，萧珩找到机会将陆涵之再次按在了墙上，掰过他的下巴逼着他看向自己，一字一句，将这些话刺入了他的心底。“而且，我看上的陆涵之，不是优柔寡断的人。”
陆涵之难得顺从地任由他掌握主导权，望着他深邃不见底的眼睛，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的确，自己的这些彷徨和纠结，都是自己找的麻烦。
仿佛过了很久，陆涵之的眼神慢慢亮了起来。萧珩放开了手，他知道，他已经恢复了往常的他，骄傲，张扬，但同时也很情绪化。
“对了，复赛的第二轮参赛者可以自己挑选要赌的原石了，你有什么看中的么？”
陆涵之扬起嘴角，神色里满是自信和斗志。
“有，区的256号，不过不是全赌，稍微擦开了一点皮，是蓝翡。但是我觉得也许不止如此。”萧珩很快给出了答案。
“你等着拍下他就是了。”蓝翡？陆涵之对那块原石也充满了兴趣。
下午两点，陆涵之和谢如意的对决正式开始。
司仪正向各位观众介绍他们两人的身份，两位当事人却站在后面进行眼神交流。
——涵之，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实力吧。
——希望我的手下不留情不会伤了你的心，如意姐。
“……女士们，先生们，让我们一起看看两位参赛者能带给我们多大的惊喜吧！”
随着司仪的一声令下，陆涵之和谢如意拿上工具，开始研究第一块原石。
陆涵之照例先绕着原石兜了两圈，心里将数据和所见到的直观表现综合了一下，已经有了初步的判断：
这是一块产自乌鲁江沿岸场口的腊肉皮原石，大小适中，重量为7.6公斤。作为一块水石，它的皮壳偏厚，强光手电筒也找不到多深，只能大致得出水头不错，翡翠的大小也颇为可观。
既然是暗标期没有中标，主办方又特意留给复赛的原石，想必它的质量不会太差，但从皮壳上非常少量的丝丝松花来看，这块的绿色估计少得可怜。
冰种飘翠？或者再差一点，水种飘翠？
不过腊肉皮出的翡翠往往都是中档，种水不会太好，这点让陆涵之皱眉。当然，任何常理也有非常极端的例外，希望眼前的这一块，就是其中之一。
这边厢陆涵之正准备使出极品外挂左手异能，那边的谢如意忽然“唰”地合上扇子，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台下的观众为之倾倒，更为之沸腾。
只见谢如意让工作人员帮忙将原石上下左右翻动了一遍，自己在一张纸上像是很随意一般描画了一些图案，然后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又写下了几行字。
“魔女不愧是魔女，对于原石的感知度和我们都大不相同。”
台下坐着的绝大多数男人都迷恋她的外貌，却没有几个真的相信她的本事，现在看到她在台上动静这么大，又写得如此潇洒利落，慢慢开始有了改观。
不过还是要等到最终结果出来了，才能见到分晓。
陆涵之对于谢如意的这些要求非常能理解，判断一块原石，就应该完完整整将它研究一遍。他瞟了一眼谢如意草稿纸上的那些图案和文字，大约是在描述里面的色带的走向，不由深深佩服。光凭表面上这些不甚明显的纹路就能写出这么详细的判断，实在不容易。
正如他刚刚初步判断的一样，这块翡翠是透明底飘花，很幸运地是竟然大部分都达到了冰种的档次，晶莹剔透，只有少部分地方有白棉。
但是里面的绿色很奇怪，应该说，色带并不是绿色的，也不是蓝色。陆涵之的异能“看”到的并不是颜色，而是一种感觉，通常情况下他通过和以往的例子的对比，得出具体的颜色。这一次，他无从参考。
那是一种艳丽浓郁颜色，而且比透明的部分水头稍差一点，陆涵之有一瞬间想到了因铁离子而氧化的红色，可是飘红通常也有些篇黄，而这一块感觉不像，这点让他无从下手。
台下的议论声突然大了起来，有些人开始起哄。
陆涵之将思绪从翡翠内部扯回了现实，看到谢如意已经把长篇大论的判断书写完了。
哦不，自己要加快进度了。
谢如意摇着折扇，等了他三分钟，期间他完全没有停笔，思路非常顺畅。
“很不错。”她很满意他的状态。他没有抬头，语调轻快地道了谢。
“那么，现在开始宣读陆先生和谢小姐的判断书。”
裁判收齐了两人的答卷，公示无误后，开始向全场人员公布。
“陆涵之先生，冰种飘蓝花，蓝色偏深，约为湖蓝到靛蓝之间……色带分部均匀，但并不广……估价，20万欧元。”
“谢如意小姐，冰种飘翠花，颜色纯正浓郁……色带分部均匀，呈中心放射走向，色根处约为正绿色，边缘处为苹果绿色……估价，27万欧元。”
谢如意的判断书裁判足足念了两分半钟，非常详细，还配了简易的插图。
陆涵之听的时候有些发愣，自己不是不知道那些翠色或者蓝色的分部，但是自己却没有想到要写下来，实在是失误。
不过……真的是翠绿？明显不对啊！
真相只能由事实证明。
陆涵之不断给坐在前排的萧珩使眼色，这块翡翠非常特殊，一定要拍下来。萧珩会意，给他简单地比了一个OK的手势，在随后的竞价中毫不犹豫地加价，使得对手纷纷败下阵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和谢如意的判断相差得有些大，还是有一个强劲的对手不愿让人持续加码，最终，这块原石以26万欧元成交，并不非常抢眼。
陆涵之盘算了一下，如果切出来的效果很好的话，回去以后再加一点价，把它收为己有也是不错的。
终于，原石被抬上了切割机，谢如意仍然淡定自若，陆涵之却紧张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样的颜色……？
当刺耳的摩擦声停下，工作人员去除了废料，又将原石清洗一遍之后，鸦雀无声。
陆涵之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身旁的谢如意也不再慢悠悠地摇着扇子，时间仿佛定格。
谁也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真的是冰种飘红花！
而且不同于市面上能见到的那些，这清润透亮的底章上，飘着一缕一缕鲜红色，而且从切口上看，完全不见绿色的痕迹。
“看来，我们都看走了眼。”
谢如意收了扇子，笑得有些黯然。
陆涵之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自己的感受，这块虽然种水不是最佳，颜色也不是最抢眼，但是也算他踏入翡翠这个圈子以来，遇到了又一块罕见的极品。
解石的工作在满场赞叹声中结束，不少人都拿出了手机，对着台上拍个不停。
谢如意走上前去蹲□，翻看了一下那些废料，轻轻叹气。果然自己还是忽略了一些铁离子入侵和氧化染色的表现。
陆涵之朝台下的萧珩裂了裂嘴，从心底感谢他把这块宝贝买了下来。
评审团在惊叹之余也没有闲着，既然两人在颜色的判断上都出了重大的失误，那么到底要怎么给出最终的定论还需要多加考虑。一群人神色严肃地讨论着，使得比赛的进度无法继续下去。
趁着这个空隙，陆涵之近距离将这块冰种飘红花扫描了一遍。
没错，由于氧化的缘故，红色部分相对透明部分要干一些，颗粒也大一些，不用大放大镜都能看得出来。而且鲜艳的红色仅限于色带的边缘部分，色根处还是稍微有些深了。
当然这些都不影响这块大约5公斤重的翡翠成为珍宝的可能。
26万欧元？260万估计都低了。
“下面让我来宣布最终结果……”
终于，评审团的人结束了激烈的争辩。台下众人渐渐安静了下来，台上的人也聚精会神地听着。
“……介于谢如意小姐对于色带的分部描述得更准确，估价更接近于市价……获胜者为——谢如意小姐。”
长篇大论的一番话，所有人都只注意了最重要的部分，随后全场爆发了欢呼声，口哨连绵不绝。
魔女谢如意果然不负大黑马朱雀公馆掌门人之名！
陆涵之释然，自己即使能够看到原石内部的结构，由于基本功不够扎实，还是无法做出最准确的判断。
他心服口服地走向谢如意，伸出了右手。
“如意姐，恭喜你旗开得胜。”
谢如意落落大方与他握手，笑道：“这次不过是侥幸，作为师父，我还是太惭愧了。”
第二场比试很快又要开始，现场被迅速清理干净。
其实上一块原石是谢如意挑选的，不过很可惜，由于她的判断并不非常准确，连她自己都觉得它不够吸引人，于是朱雀公馆没有下手，被萧珩捡了便宜。
接下来两人要面对的这块庞然大物，就是赛前陆涵之向萧珩咨询的那块了，经过评审团的审核，即使略开窗，也被摆上了擂台。这基本可以证明，里面的翡翠绝对不止蓝色，这么简单。
陆涵之活动着手指，盯着它，仿佛它已经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看评委们的脸色，它很容易就能看出是极品。
不过，能不能入得了自己的眼，还是个未知数呢……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还有接下来的一章，都是和如意姐姐的对决。
我改了很多很多遍提纲，任然觉得不尽如人意……
抱歉，我拖到现在才更新。
最近两天的作息完全混乱了，基本上市困了就睡，醒了以后还是昏昏沉沉，自己都看不下去了orz
一定要正常起来才行。
因为要早起，于是不能再熬夜写下一章了，开头已经码好了，提纲也写好了。等我中午混完饭局，回来以后有力气我就快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