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意料之外
陆涵之狠狠瞪着他，眼神足以将他捅穿一百次，可是还是无法看透他的真实想法。沈越的这句话像是妖艳的罂粟花，不知不觉中将他吸引了过去。
“好，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等陆涵之反应过来时，已经说出了这样的话。
萧珩听到他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也不去做什么阻拦，领着北极星的众人朝电梯的方向走去，末了，转身递给他一个信任的眼神。
——尽管放手去做，天塌下来我先顶着。
陆涵之跟着沈越在无人的长廊中走着，他显得很不耐烦，几次三番想要拽着沈越问他到底要做什么，还是忍了下来。最后，两人一起来到了后花园。
“坐吧。”
相比而言，沈越要轻松自如得多，仿佛刚才那个执意要找陆涵之谈话的人不是他一样。陆涵之走到他对面的长椅上坐下，翘着二郎腿抱着手臂，一副你有话快说本大爷听完就走的态度。
“涵之，嗯……也许我更习惯叫你啸然。”沈越缓缓道来，遭到了陆涵之的白眼相对。“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变成现在这个状态的，但是这也是老天赐给我的一个机会，我向你郑重的道歉。”
如果夜色再明朗一点，陆涵之一定会觉得他这句话说得诚心诚意，表情十分到位，但是很遗憾，老天在这一点上没有帮他什么。
“过去的东西已经没有再提出来的价值了。沈律师，请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很显然，陆涵之并不领情。
“好吧，那我长话短说。”沈越清了清嗓子：“陆家现在是什么状况，我想你也知道一点。我是个外人，有些话也许不该说，但是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你的处境并不好。陆景轩对你不过是单纯的利用，现在他的翅膀硬了，MissKing马上可以脱离纵横了，等他走了，你还剩下什么？”
陆涵之嗤之以鼻。
“你有纵横5%的股权，陆景轩要拼命控制你，陆珍妮和陆夫人也会想办法拉拢你。可是你对于他们根本也是个外人，不会比我重要多少。”
“你是想说，还不如跟你你混？算了吧，这样的玩笑没有必要开。”陆涵之插嘴。
沈越突然停下不说话了，云朵渐渐散开，月影倒影在他的眸子里，他的笑容温柔如水。
“如果陆家真的垮了，我来保护你吧。”他说：“请给我一个赎罪的机会。”
陆涵之依然扬着下巴，双腿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拖着不紧不慢的调子，开口说道：
“你似乎没有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不是没有钱，也不是没有权，更不是没有靠山。所以我没有什么地方需要你。沈越，话不要说得太满。”
像是早就料到他这句话一般，沈越勾起了嘴角，治愈系的笑容渐渐变得张狂而诡异。
“你是说萧珩还是说北极星？他们也许正在楼上开紧急会议呢。涵之，看在我们是老熟人的份上，我奉劝你一句——不要小看一个律师。”
一个律师的手腕到底能玩到什么样的份上？
陆涵之收到他的那句威胁以后扭头就走，一路上越想越不对劲。他原本想要给萧珩打一个电话立刻确定北极星的情况，思考间已经回到了套间所在的楼层。
他刷卡进入萧珩的房间……果然没有人。
“去开会了么……”陆涵之低声对自己说。
他用最快的速度打开自己的电脑，霹雳巴拉虐待着键盘，搜索北极星有关的新闻，还有它在纽约证交所上市的股票的行情，越看脸色越沉重。
沈越到底是用什么办法算计到北极星总公司的头上的？
一些常规的负面消息暂且不提，光是对最近北极星在亚洲市场以及南美洲市场的大规模进军时各种不光彩手段的披露，就已经占据了全球财经新闻的醒目位置。还有萧珩的舅舅——北极星的董事会高层的洗钱案，北极星是否违反反垄断法，是否恶意抬高价钱，是否贿赂官员……等等等等的消息打击面非常广泛。
陆涵之看到最后不禁失笑。
他连那些是沈越做的都不知道，或者沈越只是落井下石了一把而已？可是无论如何，萧珩和北极星，的确如他所说，四面楚歌，危机不断。
这个时候，缅甸公盘千万不能再出岔子了……
陆涵之翻了翻这几天的行李，没有找到沈越的名片，犹豫了一会，再次拿起手机，准备拨通那个刻印在他脑海中的号码。
提示音响过五声，通了。
——正在此时，萧珩也回来了。
陆涵之听到他开门的声音就把电话挂断了，完全没有注意到沈越说了点什么。
“你回来啦。”他从书桌前站起来去门口迎接萧珩，果然，他也略显疲态。
“嗯。”他点点头，扯了领带，扔在沙发上，径直往浴室走去。
看到他这个样子，陆涵之把想好的一堆问题和关心的话语又咽了回去。算了，自己还是现把握住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沈越？慢慢处理。
阔别翡翠公盘和赌石挑战赛两天之后，陆涵之重新进入了这个让心跳极限加速的地方。
他和萧珩去后江的时候，复赛第二轮结束，决赛的第一轮也已经开始。
进入决赛的一共六个人，全是华人。除了陆涵之自己，还有姜锐，聂千帆，金圣霖，以及之前有所关注的新加坡黑马贺钰坤，和一个台湾的老太太魏陈芳仪。
六位选手由抽签决定了各自的号码，然后一头一尾组成一组，三局两胜决出第二轮比赛的名额。陆涵之是四号，所以他留到了今天才开始他的比赛。
在前一天的比赛中，姜锐两局完胜魏陈芳仪，其中详细描述一块并不满色的墨翡更是让他获得了满堂彩。那是一块如同真正的水墨画一般的极品尤物，浓黑中夹杂着一点通透的无色，在特定的角度看来简直就是层层叠叠山峦的写照。
陆涵之听着宋杨的描述，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他也不知道是用的什么方法，竟然连透明部分的走向都猜对了一点。虽然真正切出来的时候并没有他所说得那么神乎其神，但是正常人谁会想到墨翡也有金丝种？”
“他对颜色的了解，果然非同一般。”
不得不承认，自己一开始太小看了姜锐。
宋杨无奈地笑笑，纵横的双保险是在杀得北极星措手不及。
他所说是双保险，一个是指姜锐，另一个是指金圣霖。
老先生一路过关斩将，发挥非常稳定，让很多心浮气躁的年轻人认识到了姜还是老的辣。只可惜他在决赛的第一轮中对阵的是聂千帆，此人和他一样也是靠经验取胜的路数，看上去天马行空，实际上四平八稳。
第一局，冰糯种绿翠，有癣，金老先生在估价上更胜一筹，险胜。
第二局，糯种紫春微微带一点白色，聂千帆的描述可就要翔实得多了，毫无疑问，这一句他胜。
“决赛就是出极品啊，他们赌的最后那块是冰种的福禄寿，虽然没有你的成名战役那么大一块，但是三种颜色分布得也太均匀了，切开来的时候我甚至觉得这是人工合成的。”
宋杨碎碎念着最后的那块珍宝。
陆涵之有些不解：“什么叫做分布均匀？不会是一刀切都行的这种吧？”
“这到不至于，但是A4纸见方的一块翡翠，坐在台下在最后一排都能看出三种不同颜色的分布，左红右绿，紫色居中，非常醒目。”
宋杨解释道：“我和安妮塔当时也参与了竞拍，谢小姐在台下一个劲的加价，仿佛花的不是钱一样，最后我们只能放弃。”
……这样么……那就跟上次的那块蓝色梦境一样，一方太有决心要得到它，谁都拦不住。
“不过不管如何，现在纵横和朱雀公馆各有一个人闯入了最终对决，北极星还剩下你一个人。”宋杨从场外盘口处压注声音不断的现场收回了实现，郑重地看着陆涵之。
陆涵之会意，却耸肩而笑：“我觉得，只要我正常发挥，赢了这一场，不是问题。”
在正常的情况下，陆涵之说这样的话当然没有问题，以他的外挂质量，什么样的原石都难不倒他，可是，偏偏他一上场，手感就有点不对劲。
“……我宣布，比赛正式开始！”
司仪一声令下，他和那位白马王子一样的新加坡大亨贺钰坤开始了第一场的较量，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块白蜡壳，正是后江特产。
陆涵之心中暗喜，见对手已经优雅地拿着放大镜走上了前去，自己干脆就让他着几分钟，好好调整一下状态。
可是越调整状态越差。原本他使用透视的异能，首先要用左手触摸到被探测物，然后脑中用意念“启动”这项功能，才会感受到一个立体的图像。
现在倒好了，根本不用他“打开”，左手自己就“告诉”了他手中的钢笔是个什么材质结构，每一块的原料又是什么来源。金属厚重尖锐的感觉一下刺痛了他的神经，他迅速闭眼甩了甩头，迅速将笔换到了右手握着。
这是怎么回事？
从来不知道异能也会失控！
贺钰坤大概是已经完成了观察和研究，站起身拍了拍衣服，恢复了白马王子的做派，然后朝陆涵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昂着头走到一边开始写他的判断书。
陆涵之咬咬牙，左手握紧又松开，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
冰糯种红翡，色带不是很宽，从色根处延伸了不同方向的三条，其中一条没有到达边界。
他刚刚碰到冰冷的皮壳，左手瞬间就告诉了他正确的答案。他努力压抑着暴走一般的异能，一边观察着从表面上就能看出的裂纹，一边再次将手放了上去。
……似乎有棉，但是又看不太清。裂纹不严重，就只影响了表面的一点点。
很快，他的异能穿透了原石，甚至能感受到金属支架，还有下面铺着的红地毯的结构。他像是被烫伤了一般猛地收回了手，心跳突然停了半拍一般喘着气。
算了，就这样吧。
精神力的无度运用让陆涵之出现的头晕的症状，他不得不站起来，稍微整理一下他所“看到”的景象，然后去完成判断书，时间不等人。
这大概是他接触赌石以来最狼狈的一次了。
他一边运笔如飞，一边在心底叹气。有异能，也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见鬼了！
可惜，更见鬼的事情还在后面。
“……贺钰坤先生，冰糯种，红翡，上半部分有棉，较为密集，下半部分有少量裂纹……”
裁判首先宣读的是另一人的判断，陆涵之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怎么回事密集的棉？明明看不清，充其量也只有一点点。不过贺钰坤也不知道是何方高手，其余的判断只要是提到的，都和自己的没有出入。
“……陆涵之先生……裂纹并未严重影响翡翠。估价，13万欧元”
等到自己的判断书也宣读完毕，陆涵之觉得自己的情绪已经渐渐恢复了平静，他试着用左手拿起钢笔——很好，没事了。
萧珩没有坐在台下，他也看不上这块红翡，和安妮塔比划了一下，他坐在一边毫无压力地等着答案揭晓。
解石很快完毕，工作人员清理过现场之后，给了这块翡翠一个特写。
……咦？为什么杂质这么明显？
陆涵之完全没有想到……
作者有话要说：为昨天重大事故中逝去人人们哀悼。
天堂里不会有开往死亡的动车。
回来了……这两天一边整理思路一边看着沉痛的新闻，心情不好，所以一直没有写。
从放假以后我的效率越来越差，我很抱歉。
这篇文写到这里，我不甘心放弃，也不想随意地对待。太草率的态度对不起现在还在支持我的读者大大们，也对不起上学期间熬夜甚至通宵码字的自己。
所以我会尽快调整状态，努力码字，把这个故事，好好写给大家看。
日更什么的，可能真的没办法保证，但是只要我能写，一天两更把进度补回来，可以咩？
本周在活力更新榜，再瓶颈也要码字。
于是我去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