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若襟蹑手蹑脚地走进牢房,看见躺在地上的狄如燕如花似玉的脸庞上,因为失血过多而显露出无助的苍白。
许若襟轻轻地解开绑在如燕左肩上的布条,生怕动作大了或弄出什么声响惊醒如燕。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背着堂主做这些违背堂规的事,但眼前这个女子给了她太多的温暖,给了她一种不掺任何杂质的关爱,她早已在心中把她当作亲生姐姐……
一切的一切,让她不得不去做这些。
清理完伤口,她从衣襟中摸出一小瓶治刀伤的白药,还是轻轻地把花粉撒在伤口上。伤口沾了花粉刺痛起来,痛得如燕缓缓的睁开了灵动的大眼睛,许若襟的身影映入眼帘,渐渐地从模糊虚幻到清晰真实。
“如燕姐,你醒啦!”纵然为怕守卫听到而起疑心压低了声音,话语中也流露出了许若襟难以抑制的喜悦。”
“你来这做什么?此刻你不是正应该和你的表姐白凌霜一起享受胜利的喜悦么?你走吧,在这里假惺惺做好人干什么?我身边不需要你这种阴险狡诈、以怨报德的人。”
一句充满猜忌和怨恨的话,把许若襟从喜悦的顶峰推向了寒冷的深渊,她知道想让如燕不恨她是不可能的,但是从未想到过如燕会如此恨她。
“不,如燕姐,事实不是这样的,我不像像你所说的那样的人,我不是存心要伤害你的。”许若襟带着哭腔哽咽道。
“那我想听听你说的事实是什么样的,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如燕用微弱的声音恨恨地打断了许若襟的话,但不知为何内心却在隐隐作痛。
“如燕姐,请你相信我,我虽然骗了你,但我真的不是存心的,更没有想置你于死地,我求求你相信我行吗?”
“哼,真是个天大的笑话,你不觉得你刚才的话很苍白、很无力么?你欺骗了我,利用了我对你的同情心,这怎么可能不是存心的?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辩解的必要吗?我知道你们没想置我于死地,我死了对你们也没什么大用处,你们要对付的是李元芳,少了他一个,你们的阴谋可以少绕很多弯子,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的。你走吧,今天我狄如燕被困于此我认了,因为我瞎了眼看错了人,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在看见你。”
许若襟含着泪默默地走出了牢房,又回身把白药放回牢中。
牢房的门又无情地关上了,如燕强撑着身体爬起来,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泪水亦是充盈了眼眶,分不清是因为伤口的疼痛还是因为那个荆棘鸟一般的女子。
残月寒,是谁落下了悔恨的珠泪?
断桥下,颗颗润玉打湿了等待的步履。
澄澈洞,究竟是爱是恨也许要纠缠一生。
一夜,几乎所有人无眠。苍穹中那晶莹而温婉的清辉,铺坐着过往的回忆。
人世间,思念、担忧、自责交汇于宁静的夜晚,墨蓝色的夜空显得分外凄寒。直到清晨的鸡鸣打破了夜的重压,思绪也不曾在斗转星移中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