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br>更新~
这年头欠债的都是大爷。————by.高桥秋子(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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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一脸流氓相的瞪视下,凤长太郎的脸颊先是涨得通红复又雪白一片,神情数度变化,最终停留在惊骇与难为情之间,反复徘徊。
我和他两人蹲在地上,面面相觑了很久,凤长太郎才猛然反应过来似的,一把夺过在我指尖晃荡的链子,起身掉头就走。
步伐仓促,仿佛身后有狗在追。
歪了歪头,扫一眼边上的另一位,只见不小心赶鸭子上架的见证人————向日岳人张口结舌瞪着我,又瞪着我…还瞪着我。
我抿抿嘴角,双手扶着膝盖想起身,向日岳人却猛地一个后退,脚步踉跄了下,我正要开口提醒他小心别撞到后面的柱子,他已经跳起来就往凉亭外冲去?
保持着起身到一半的姿势,我半弯腰目送一前一后逃跑的两人。
直到由于慌不择路的两人在树丛里斩荆劈棘而摇晃不已的枝桠平静下来,我方才直起身,拍拍身上其实不存在的尘土,一脸沉痛。
擦!千算万算,我就漏了这点!读冰帝这种高级学校,时不时冒出来的各式各样杂费,劳资负担不起啊啊啊~
悲愤望天,话说现在转学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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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是可能来不及。
别的不说,那些已经缴纳的学费…难道我还能指望校方全数奉还?想想心里都滴血。
还有就是野田太太提过的公立学校,我悄悄去看过,呃~满眼过去半数横肉脸,剩下的凶神恶煞与花枝招展并存,转过去的话,麻烦更大。
不是我太喜欢自我陶醉,而是高桥秋子这张脸确实惹祸。
真是为难啊~想到我立刻需要归还的钱,还有已可预计未来的捉襟见肘,我脑门就止不住的疼,原以为已经是杯具了,没想到还有更深刻的餐具排队等着。
人生啊~真是悲催。
把头发筢成乱草,我顶着夕阳泪流满面;感叹完又灰溜溜收拾书包,踩着比来时不知沉重多少的步伐踏上回家的路。
文艺归文艺,伤春悲秋完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的。
嗯~实在不行,劳资豁出去客串一把以前家里老人家异常喜欢看的八点档女主角:厚着脸皮在冰帝上演一幕飞上枝头的把戏。
啊啊啊~说到这个…冰帝有能力‘麻雀变凤凰’的男生据(女孩子的情报网)说,其实蛮多的,嗯——嗯——嗯——于是边走边在脑海中预演一下那情景:
每当需要交钱,我靠在一(面目模糊)的男生身侧,娇怯怯作小鸟依人状,‘(名称可看情况填补)君~’尾音拉长,欲语还羞。
于是,浑身溢满金龟气息的(名称可看情况填补)君大手一挥,气壮山河,‘你什么都不必担心,有我在。’
于是,我嘤咛一声,捂着脸扑进(名称可看情况填补)君怀里,然后有盛大的烟火在两人头顶绽放。
于是,皆大欢喜,于是,良辰美景…
于是…从此拿人家手短,于是…从此让往东不敢往西,于是…叫上吊不敢跳河…囧。
不行,我胸闷得很,太伤人品了,光是想象就止不住各种暴躁,何况亲自操刀上演?
啊啊啊~我果然没躺在床/上等男人养的命,还是靠自己比较安心些。
我耸拉下肩膀,脚下的路仿佛慢慢扭曲变成一地黑鸦鸦泥泞。
高桥秋子本身就已经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了,偏我自己还没半点本事,坑蒙拐骗是懂不少,正经谋生能力几乎为零,前途无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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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着来时走的路线回溯,走着走着遮蔽天空的树荫变得稀稀落落,渐渐的也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喧哗人声,脚下踩的路从茵茵茸茸的草地变成灰白色混凝土路面。
我摇晃着转出横在前行路线上的常绿矮木丛,目光无神看着几十米外的学校大门。
道路两侧是夹道绿荫,正值暮春,树木郁郁葱葱,有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轻响,空气中飘散着植物特有的芬芳,与一丝近夏的闷热。
深吸一口气,我紧了紧手中的书包,脚下步伐加快。
眼看着学校大门越来越近,眼前却骤然闪出一道影子,“对不起!”
我急刹住身形,一言不发瞪着从边上的树林里冲出来横在道路中央的人,心里忍不住哀嚎一声:怎么又来了?
话说最近这些人未免沉迷过头了吧?到哪里都能看到有女生遮着脸,手里捏一镜子把人拦着问一些问题,而且奇怪的是她们似乎很喜欢找上我。
自从那天上学时我回答那不知名女生告白会成功,之后就象捅了马蜂窝,到哪里都能被人拦截,校园里,走廊拐角,甚至厕所边上…
所问的问题也跟着千奇百怪,从交往顺利与否到剪什么发型好看,昨天还碰到一脑子可能被门夹到的问我如何消灭情敌…囧。
有病这不是?
拦在面前的女生保持着传说中镜子占卜的正确姿态,一手将镜子对着询问的人,一手用东西遮住自己的脸,小声道,“请问…”
我强忍着掀桌的欲/望,赶在对方提出问题前打断她,“今天有三个人问过我,我说的已经没效果了,找别人吧~”
也不等那女生反应,我脚跟一转越过她,迅速朝校门奔去,就算我是铁板神算在世,话太多也会失效的,所以我真帮不上忙。
啊啊啊~退一万步来说,劳资如果真金口玉言,绝对会先断定等下回家一开门就让我看到地板上铺满美钞/英镑/黄金…从此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哼!
至于明天上班时期待的那点周薪,算个毛啊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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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天的时间就好比[哔——]膜,一个不留神就没了。
周一早上我怀着各种焦躁心情踩进教室,脚步如同压路机碾过般横冲直撞,班级里原本神情惬意的同学无不侧目。
前脚一坐上位置,小野明日香从后面赶上来,“秋子,你今天怎么了,喊你也不理我?”
她和我搭的是同一趟地铁,可我实在提不起精神应付她,所以今天我对她视而不见。
抬眼扫了似乎有些生气的小野明日香,我扯扯嘴角,移开目光,继续摆着张死鱼脸。
俗话说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我把拿到手的薪水算了又算,结果还是没能挤出空余归还凤长太郎的欠款,亏空好大!照这种情势下去,下月初房东来收季度租金时不知道会不会勒令我搬家?
星期天我找机会用店里的网络质询过政府援助,发现居然好象没到资格?!
为了或许会流落街头的可能性,我郁闷到没心思装B。
所以请别在我眼前晃来晃去顺便抱怨诸如‘喊你居然不应’﹑‘你今天又没形象’之类的话,我怕等下自己恼起来,你伤不起。
小野明日香沉默了很久,直到我以为她终于了悟时,她再次开了口,“嗯~秋子你是不是也听说了?上周末有人传的那些话?”
什么?我愣了下,收回盯着教室天花板的目光,转看向小野明日香。
“啊啊~周末是谁在BBS上乱说凤和桐生理惠分手的?真是不负责任!”她满脸不知算是同情还是幸灾乐祸,边说边用眼角余光斜睨我,“结果刚刚桐生理惠和凤君一起来学校,周末还有人看到他们在涩谷约会…”
“吶吶~他们感情很好,对不对?真是羡慕呢~”
“啊~”我点点头,“所以明日香也该加紧了,立刻向喜欢的学长告白吧~”现在!马上!身边有个男人转移你的注意力,就不必天天和一群人凑着东家长西家短,简直比更年期的女人还多事。
可能是我话里的火药味重了点?小野明日香神情一滞,看上去似乎反应不过来,用异常惊讶的眼神在我身上绕来绕去,许久之后她才一脸恍惚走回自己座位。
转过头盯着边上可能听到两人谈话进而神情诡异的同学,直到对方讪讪的避开视线,我抿抿嘴角,低头拿出课本。
虽然是个人问题,可遇见实在没眼色的…摆谱很正常,对我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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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过度的结果是小野明日香消停不少,只是目光却如影随行。
上午接连两节课小野明日香都在课堂上暗暗盯着我看,课间休息又和小团体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还时不时转头偷窥我,等我回视就迅速移开,想也知道是在议论我终于承受不了打击,于是抓狂。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外面春光明媚,所以三个年级恰好排到体育课的班级都聚集在学校的运动场上。
我们班被老师安排先跑圈,环绕广阔圆形操场跑的时候能看到场地内站着另外三个班级,从彼此拉近距离时观察到的鞋边颜色来看,一年级两个班,三年级一个班。
气喘噓噓结束老师说的热身运动,我混在女孩子堆里聚集到跑道边的草地上,等着体育委员交代这堂课的内容,至于老师,他正和男生们站在十米开外。
体育委员站在队伍前端说话的时候,身后跑道上卷过一大群人,然后我明显感觉到身边的女同学注意力分散开来。
“诶——是桐生理惠!”
“她在看凤君…啊啊~凤君也转头了!”
女生们的讨论几乎压过体育委员的声音,我忍不住扭头瞥了眼她们谈话的主题人物,结果只看到乌鸦鸦一大群人的背影。
纯白的恤,藏蓝色运动短裤,男生群在前面,落在后方的都是女生,乍一眼过去只能看到在空气中跳跃的发梢,和…白生生的腿。
每一个背影都朝气蓬勃得很,看得我不得要领,原想问身边人到底哪个是桐生理惠,最后又没出声。
关于那位一年级最著名的美人,嗯~高桥秋子只闻其名,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她没见过桐生理惠的长相,只是远远看过那位和凤站在一起…
呃~所以我还是不问比较好,于是收回视线,双目死盯着体育委员一张一合的嘴,不远边上男生队伍不知为什么忽然发出的暧昧低笑,我也充耳不闻。
那什么情敌相见之类的好戏,能免则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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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课内容男生女生各自有安排,女生们用课前就铺在操场上的软垫做一些简单的柔软体操动作,男生们由老师带领,项目不知,反正看着就比女生强度大。
临近下课的时候,我和几个女生躲到操场一角的树荫下偷懒,她们是讨厌被太阳直晒,我却是想恢复劳累的关节,虽然可能是心理作用,可我还是觉得自己浑身酸软。
和风徐徐,坐在身边不远的女孩子们小声谈笑,间或指着操场里正进行运动的男生讨论,从飘到耳朵里的只言片语听来,是在评定他们的优劣。
听了半天,我收回注意力,目光开始游移顺便发点呆。
身边再过去一点是往上延伸的阶梯,五六层高度,平时是给人观看田径赛用的;嗯~高桥秋子对附近有记忆,运动会的时候她和班级里的同学坐在台阶上扮演过拉拉队角色。
风掠过时卷起我的流海,有几根比较不听话的头发扎到眼角,我扭过身,背对着旁边坐的同班同学,抬手把散落的头发撩回去。
睁开眼睛时却看到上方的阶梯尽头站了个女孩子,熏红着一张桃花面,嘴角含着羞怯的笑,水漾双眸盯着操场,看得很入神似乎没察觉我的注视。
我愣了下,潜意识朝着她的视线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我们班的男生群。
那其中最醒目的身影象是察觉到什么,随即从人群中转过头来,目光看向台阶上的女生,温润的眉眼绽开腼腆的微笑。
他张口似乎想说什么下一秒却是神色大变,身形一动,他推开挡在身前的人,迅速朝这里跑过来。
“理惠!”他喊得极大声,表情惊慌失措。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后传来咚——一声闷响,象是什么东西掉落后敲在地上的声音。
猛地回头,阶梯尽头已空无一人,我愣愣的垂眼就看见身边几米开外的地上,几秒钟前还站在阶梯尽头的女生静静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