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
在金陵城的南京路上,一声少女的呼喊声传来!
李巍回头看了看,一个衣着华美的青年正在拉着一个身穿着粉红衣裳的、头戴着碧绿发钗的女子,那女子扭着头,被并在一起的手在那青年胸前挣扎着。
在少年的身旁,跟着一群奴仆,跟在那青年旁边媚笑着似乎在说着些什么。
“王筱蒙,你就顺从本公子吧。”那华服青年大笑着。
“陈世杰,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那女子说着,挣扎得更加厉害,扭着的头竟欲向墙上撞去。
陈世杰见王筱蒙要向墙上撞去,猛地一下将王筱蒙拽了回来,摔倒了地上。
“王筱蒙,你一个青楼女子,本少爷瞧你有几分姿色,才想将你赎出青楼,你别不识好歹!”
“陈世杰,我王筱蒙虽是青楼女子,但我亦有自尊。”王筱蒙睁大眼睛怒视候世杰,咬着牙,“我是不会把自己送进你的陷阱之中的!你别妄想了!”
“妄想?”,陈世杰一只腿半跪在地上,嘴角勾出一丝笑意,“王筱蒙,你只是一个青楼女子,我可是当朝宰辅的儿子,怎会是妄想?”
似乎陈世杰不只是当朝宰辅的儿子似的,脸上挤出肉感,更加充满笑意!
“哦~”陈世杰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那怒视他的王筱蒙,伸出手想要去抚摸王筱蒙的脸蛋。
王筱蒙偏过了头,不让陈世杰的手。
陈世杰见如此,歪着嘴:“王筱蒙,看来你是找死了?”
李巍没有看,他对热闹本就没有多大的兴趣。他继续走着,渐离围观的人群。
“啊~臭婊子!”陈世杰痛苦的喊道。
然后一脚向王筱蒙踢去,王筱蒙顿时被踢得昏了过去。
“杀人了!杀人了!”
围观的人看见王筱蒙昏了过去,顿时惊慌地向四周逃去。一时之间,街道上变得慌乱,嘈杂。
“来人,把这臭婊子给我分尸了!”陈世杰吩咐身旁的奴仆道。
那些奴仆似乎已经习惯,哈了哈腰就要将王筱蒙的尸体。
“你,杀了多少人?”
“什么?”陈世杰看着刚走到他身旁的李巍,戏谑着:“心疼这婊子?你不会就是她的姘头吧?”
“我问你,你这样杀过了多少人?”李巍冷漠地问。
陈世杰抬着头,似乎在缅怀:“不多,我也数不清了。”
“那你,就可以去死了!”
说完,李巍离开了陈世杰。
李巍来到王筱蒙身旁,对着那些奴仆道:“你们少爷说,你们可以死了!”说着,李巍抱起了王筱蒙的身体,向远方渐渐走去。
看着李巍抱着王筱蒙离开了,充满喧闹的南京路渐渐平静了下来。人们也把目光集中到了候世杰和他的奴仆身上。
“嘭……”
候世杰和他的奴仆全部倒在了地上,死了。
“啊……”
“啊……”
……
人们又开始了慌乱。
“什么?你说世杰死了!”陈霸先猛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然后又缓缓地坐了下去,右手上下摩擦着太师椅上的椅承。
“下去吧。”陈霸先说道。
那奴仆也不敢多说,也不敢多看,自个儿退出了书房。
陈霸先的浓眉紧皱,眼睛看着地上的毯子,“世杰,别怪父亲。萧家这天下不长久了,父亲要分羹天下,就必须忍!”
“嗯~好疼!”王筱蒙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
李巍看见王筱蒙醒了,就走了过来说:“你醒了。把这喝下去吧,对你的身体有好处。”
李巍说完,走到了桌子边,坐了下来。然后双手抱着放在了桌子上,头低了下去,闭上了眼睛准备睡觉。
“啊~”王筱蒙觉得很奇怪,自己怎么会在这?身体好痛,这人喊自己喝这个,谁知道是什么?他不会是候世杰的仆人吧?难道这是那个!王筱蒙顿时捂住了嘴巴。
“他好像睡着了”,王筱蒙想道“自己看来得想个方法离开这里。”
“不对!”王筱蒙心里惊道,打量了一下这里的环境,“这不是自己的房间吗?自己怎么会在自己的房间里?”
“不管是哪里,逃!”王筱蒙忍着剧痛,走到了绮窗前,打开了跳了下去!
“哎呀~”王筱蒙叫道。
“姐妹们,你看那不是王筱蒙吗?”
“可不是吗?刚才才被侯大少爷带走,又被一个少年抱了回来!”一个花枝招展的浓妆女子摇着头上碧瑶的碧瑶,和周围的几个姐妹拉扯着,“还真是好风骚呢!才第一天就两门生意……”
“对了,侯大少爷怎么把她放了回来?”
众人疑惑。
“什么?”王筱蒙也疑惑着。
“啊~好疼,居然起不来了!”王筱蒙锤着拳头,“该怎么办!”
突然,王筱蒙感觉身体被一个瘦弱的臂膀抱了起来。
“是那个人!”
王筱蒙开始挣扎。
“我不是候世杰的人!他死了!”李巍不带一丝表情地说。
“候世杰?死了!”王筱蒙突然很想笑,她觉得这个人早就应该被天打雷劈了!
“不对,候世杰死了?”王筱蒙猛地挣扎着。可是李巍紧紧地抱着她的娇躯。
李巍加大了点力,低下头:“候世杰要把你分尸,我杀了他!”
这是什么眼神!王筱蒙觉得好安稳,似乎有一个人在守护者她,她觉得好幸福。
“你的身体很糟糕,请你安静点。”李巍开口说道。
王筱蒙听到了这句话,看着这个少年问道:“你是谁?”
李巍默然不语。
王筱蒙不再说话,李巍抱着她回到了房间。
“王筱蒙,把这喝掉!”
“这是什么?”
“药。”
“什么药?”王筱蒙猛然斜目,盯着李巍。
李巍将药放下,不再弯着身子:“你自己喝。”
王筱蒙觉得李巍不像是坏人,准备起身去拿那碗药。
“好疼~”王筱蒙呻吟着。
“我来帮你吧。”李巍又走了王筱蒙的床边,右手扶着王筱蒙的半腰,让王筱蒙的躯体靠躺在自己的怀里,左手端起了碗,右手拿起汤匙舀了一小点药送到了嘴边吹了吹,然后送到了王筱蒙嘴边:“王筱蒙,张开嘴!”
“嗯~”
就这样,李巍喂着王筱蒙喝完了一碗药。
“你叫什么啊?”王筱蒙抬起头看着李巍的眼睛问道。
李巍把药碗放在床边的小樽上,回答说:“李巍。”
“你的药,怎么不苦呀?”王筱蒙似乎找到了一丝奇怪,眨巴着眼睛。
李巍转了下头:“药苦大多是因为药被晒干了的缘故。基本上,这碗药的材料都是我刚刚去采的。所以不苦。”
“不是说良药苦口吗?”王筱蒙似乎还在疑惑,“哦~”
李巍将被子拉了上来,使王筱蒙的及胸处被被子覆盖着。
“良药不是那样苦口。一些药的在失根离土之后便渐渐干枯,时间越久用其熬出的药就会越苦,而药的药性也会渐渐多转为毒性,药性精华不存十三,虽然新采的药不易熬出药性精华,但这样的毒性不会太强,只不过这样有点浪费材料而已。”李巍慢慢地说着。
在承爵天生活的时候,啻李承爵就对李巍说过每一株药都是有毒的,只有在药在土里的时候药性最佳、毒性较少,如果要想得到多的药性的话,最好在药离土后马上连根带着根上的泥土吞进肚子里。这种食药的方法可以得到药物最多的精华,在医道之中被称为“泥鼻”。李巍那三年中找不到吃的时候,便天天“泥鼻”,鼻子里每次都会有一大股土泥味儿。
“你先休息吧~”李巍将王筱蒙的身体小心地缓缓放下,垫了垫簟枕,将被子抖了抖,理了理。
“昭晰剑,我能决断什么?”李巍的手抚摸着昭晰剑的剑身,看着月光自语:“今天,你看见了吗?那么多人在看热闹,我已经心烦了,厌倦了去管这些麻烦,为什么我还要去救她?”
“叮叮叮……”
昭晰剑的声音清鸣着。
“你知道吗?小时候我因为老婆婆而去帮那些人,结果那些人把老婆婆逼死了……那时我帮一个老爷爷提东西,那些人说的是什么!为什么人心这么丑恶,为什么他们要杀死这么多小动物!为什么有那么多贫穷的人!为什么有那么多悲伤!”
李巍的双眼中渐渐有泪水流出。
“嗔……”
一滴泪的滴下在昭晰剑上打起响声。
“为什么那些被父母准备卖的儿童会有那种眼神!为什么他们会哭!为什么这世界这么痛苦!为什么?为什么!……”李巍心中痛苦道。
小时候,李巍便见过一些孩子被父母当做货物在贩卖,也见到有一些孩子被父母送到其他人家当童继儿养!他见过太多太多类似的事,他厌倦了自己的眼睛看到了太多太多的这些,所以他闭上眼睛,但他闭上眼睛便会悲痛!
在那些因贫困而自杀的人的灵堂上,李巍看到了太多无奈和痛苦!
在那破败村落之中,残杀!打骂!
在那封建的却不古老的可笑之中!
在商人的石料厂,李巍看到一些人重利的熏心!一些贫苦人身上皮肉外翻的鞭痕!
这些!!!!!!!!!
他闭上便会看到了人们的残忍,他看到了这些便想改变,但他却无能为力!
因为这!太多太多!
所以李巍痛苦!
所以李巍在那个幻梦之中!
――流连于痛苦与厌倦之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