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没有了皇帝,天下裂为了诸侯。
野草显示了古老,奢华表现出金陵已不再是那文气纵横的千古帝王州!
无论多么繁华的地方,若果没有了文人的气质,那便就算是金陵也会失去帝王风采!
金陵城中,权门贵戚的府邸已变成了商人豪富的庭院,甚至那些所谓不出世的武林世家也来插一脚,将某些风水幽土据为己有!
最可笑的是,一座西方教堂正在金陵城中兴起!
紫金山上,香积寺中,萧婉儿虔诚地向一位天竺僧人捧上了一捆白色的郁金香。
也许是受到萧家皇室的影响,或许是她对郁金香的痴迷。萧婉儿屏住了呼吸,紧闭着嘴巴,眼睛却鼓着,表情有点勉强,似乎严肃着。
金陵城中,保罗教堂内金碧辉煌,景蓝色的穹顶撑起了一片阔大的视野。光明神神像泛着光彩,接受着人们的信仰。
萧婉儿怀抱着黄色郁金香,双手画着十字,闭上了的眼睛下的琼鼻微微翕着,嘴里默语着祈祷词。
“我主!”圣义台上,一位头上戴着一个尖顶的金帽子的主教吟唱道。
“我主!”
主教身旁的戴着黑色圆帽子的神父们跟着附和着。
那主教又用着一种严肃的口吻高声吟唱着:
“我主降下了无上的圣水,洗尽了你们的灵魂,把它们献在了主的面前!”
一道金光闪耀,教堂里人们感受到了无比舒服的温暖。
这一刻,正如这尖顶金帽子主教所说,教堂内的人洗尽了灵魂,他们闭着眼睛的面庞上也透着庄严!
如果一种虔诚的痴迷,或者迷信一种精神寄托也可以称作一种庄严的话。那么萧婉儿作为一位东方公主为何穿着西方的服饰?
原因很简单,为了浮华的美,遮羞般的装饰外表。
金陵城似乎比以前更加繁华,日日尽可见七香豪车穿梭,驷匹扬鞭,行人去迟。
铜驼巷陌,枇杷门巷,秦淮楼人喧嘈杂。
繁英交厝,柳枝无恙,秦淮河中戏鼓弹唱。
人来人往,留住绾袖的青楼舞女也是红颜。媚意争持,把舞蹁跹,巧笑总是无边。
“哟呵~东方院长,您可有好久没来了……”一个脸上涂满了脂粉的老鸨谄笑着。
东方华撇了眼老鸨,示意老鸨小声点。
这时,一道清韵歌喉忽然传来:
“风影花重,蝶上弄眉,貌画生容。
草薇扶露,翠华摇步,两片云羞相?。
珠唇绛缨讥讽,眸子含察精炯,顾盼两纸金杯。
半妆脸,气煞情浓。似曾旧日时节,柔水偏弱流虹。”
柳如是一曲琴毕,东方华便回头,不再留首。
金陵学院外,西门冲指尖射出一道凌厉的剑气,拦住了东方华。
东方华扬袖一挥,冷冷地喝道:“西门冲,我不想和你多说什么!”
西门冲可不管东方华的解释。抬手便是一掌,掀起了一股飓风。
东方华见西门冲来势汹汹,也不敢大意。一道金色剑气贯空而降。
“嘭嘭嘭!”
“嘭嘭嘭!”
两人剑气交织,大战几百回合也未见孰强孰弱。
东方华怒吼道:“西门冲!难道你想要把金陵学院毁了吗?”
西门冲怔了怔,反驳道:“东方华,你休要逼我!”
“哼!”东方华扬长而去。
“这就是所谓的九五至尊之位吗?”
李巍坐在了金陵皇宫的龙椅上,似乎已经恢复了平静。
“萧绎,你以文人气质掌控金陵。那么,我就要彻底掌控天下!”李巍近乎狰狞着。
“不。我不需要掌控天下。”李巍有点阴沉地笑了。
李巍的右手抬起,手指有无间地摩擦着。
“昔日秦王划取三秦,指瑕术数,博取龙图!依旧不成皇道!难道我要与他一样吗?”
“不不不!”李巍自言自语地笑了起来。
“我应该造出一条道来。”李巍肯定道。
李巍又摇了摇头:“纵览古今典籍,道为道者无法脱离其道……”
“轰!”
李巍脸色一变,右手一拳透出杀机,将大殿内的一根砥柱从中轰断。
“哈哈~”李巍又笑了笑,“我又犯了那个毛病了,看来有些事还是不能看得太清,只需肯定自己的想法即可。”
“也对,”李巍躺在了龙椅上,“如果我在这样矛盾的话,恐怕我不会把自己杀了,只会变成一个真正的疯子!”
“我是不是很傻?”李巍伸出一只手指着自己道。
“对,我很傻!”李巍肯定地对自己回答道。
“每个事物都存在着多面,我何必老是在是是非非,非是是非之间矛盾,同时分得很清却又混为一团然后又苦于分不开呢?”李巍疑惑。
“我这样的将事物看得简单却又复杂,真的好矛盾!头好痛!”李巍抱着头痛苦着。
“这是一种精神自虐?”李巍揪着头发似乎想肯定道。
“对啊!”李巍惊喜道:“古今文人不就是往返于虚幻和现实之间,流连于痛苦和厌倦之际的吗!”
“对!”李巍大声叫了出来,“痛苦并快乐着!矛盾到已经超脱又无法超脱,看清又似乎迷茫……”
“对!就是矛盾!”李巍语气肯定地道。
李巍的眼神开始有了一种特殊的神采!
“萧绎掌控金陵而统一天下!不是靠文气,而是靠皇帝之道!”
“对!东方的文化隐含着皇帝之道!”
“修炼皇道,必须先霸道而天下诚服则成皇道,是统治。帝道仁慈,必须先担负巨大的责任,而后完成功绩则成帝道,是开创希望!”
“作为帝王,要隐藏实力!”
“哈哈~”
“古今皇帝皆虚名啊!”
“自欺欺人啊~”
“古今王、侯、将、相等,自周以后大多只是身份而已,根本没有多少人修炼成功!更枉论皇帝?”
“帝王,的确要隐藏实力!但皇帝之道,就如同文人之道一般矛盾至极!不是他要隐藏实力,而是他和一般人根本不同!他越表现出他的实力,只会让他的实力越强!”
“对,越战越强!”
李巍近乎疯狂地叫着。
李巍平静下了激动的内心,准备好好推衍皇帝之道。
“皇帝之道,即文人之道。”
“不~,不对!”李巍的眉头凝蹙着,“皇帝之道不是文人之道,文人之道也不是皇帝之道。”
“皇帝之道以文人之道的矛盾到近乎自我迷失却又同时清醒时那种自以为超脱却又无法超脱纠结在一起时产生的精神压力和近乎精神般地自虐来磨练本心!”
李巍转过头,继续思考着:“还有那文人陷入迷失时产生顿悟而得到自我境界的超脱,然后又立即因矛盾又陷入自我精神过敏的麻木,习以为常的孤独痛苦!”
“原来如此!”李巍似有所悟,“天才大多使人信服,但他们是靠天才的领悟力。而皇帝者,大智若愚也!不需要没有基础的快速发展,只需要慢慢积累能力,时至心融便会顿悟!”
李巍的语气肯定道:“对!顿悟!”
“东方文人不可能谁都是天才,有一些文人虽反应迟钝但同样文气超然。他们观山川、鸟木、虫鱼、禽兽等之所以往往有得。不仅是知识的渊博,更是因为厚积薄发,那种自我矛盾中的超脱,那就是每个人都可以拥有的顿悟啊!
“就算一个普通人,多经历生活,他也会对生活有一定的感悟啊!如果他遭到某种刺激,很可能他还会把某些事物看得很清。并且,如果他陷入了思考,必定会与以前有所不同的领悟!”
“刺激?”李巍怔了怔,立即激动地道:“对,刺激!”
“顿悟就是刺激,皇帝之道需要的是顿悟,需要的是文人之道的那种无法超脱所带来的矛盾痛苦却又乐观向往而悠而自信刺激!那是一种疯狂!就如同我当初在玉谷……
“痛苦矛盾却又清醒乐观,自卑自负却又自信,这是一种极端啊!我居然自以为自己在两个极端之间,没想到我也因世人而扭曲了自己的性格。
“但是,我却更加极端。我身上本来就同时存在着多对两个互相矛盾的极端。既矛盾又和谐……”
“咦~”李巍的眉毛轻挑。
“抑扬随时,变通适会!”李巍镇定地肯定道。
“极端之中的修炼,穷极一生之理,需要不断地突破!极将更极!”
“极将更极!”李巍重复道。
“既要内心昏暗,又要保持乐观积极!在这之间,稍不有慎就会迷失……”
“而精神的迷失更加难以回头,如果没有坚韧的毅力,没有渊博的知识。”
“不,不需要渊博的知识。那只是对于文人!譬如将军,他需要意志便可!”
“看来我也绝对了。矛盾啊矛盾~”李巍笑着。
“皇帝之道,是天下道,是虚无道,是矛盾道,更是自己!”
“一个人要做自己,必须霸道,自私,自负……,根本就没有绝对自由的状态。如果自由了,反而更像死亡。而死亡,你如何摆脱。生又何妨,死又何妨,皆是虚妄,也是实在!”
李巍闭上了眼睛,笑道:“不知哪位西方帝王一统疆土是说过‘我在一夜之间洗尽了罪恶的灵魂,却又身陷战火’,看来如果不是为了红颜的话,估计也是他矛盾到无聊的自我嘲笑!”
“红尘炼心曲!”
李巍站了起来,无数道气流在他周围盘旋,如同万龙朝圣一般!
李巍凛然喝道:
“我,就是皇帝!”
李巍洪大的声音在大殿里回想着。
“吼~”
金陵城开始了摇晃,一道玄青杂黄的龙形光团从金陵城地底费了出来,盘旋在金陵城上空之中。
龙形笼罩了整个金陵,龙形也渐渐清晰了起来。
一条玄青杂黄的东方巨龙,头角峥嵘,控云媒雨,自负高傲霸气。
巨龙龙爪凌厉着寒光,龙眸含着莫名的笑意,还有一点懒,居然将一条腿扎在石头山上撅着。
李巍抬头望着巨龙,用手指着说:“你可别来找我。”
可是那巨龙不听,仰天吼了一声,径直飞向金陵城皇宫,窜进了李巍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