浙江历来为天下富甲之地,水道暗合九道之曲,庭院林园别致经络。
如此格局,实为九州的一个“荣河温洛”的地势,暗契“孕图育书”的理趣。神宝藏用,自然为天下的聚宝盘。
在这里的人富膏腴,得权势能人者居多,每一寸土地不是大富之象,就是大贵之象。
吴孚虽说是中兴之暴富,少时却也是雅士雅望。府邸位于杭州西子湖畔,狮子街中,可谓金弛木讷这种聚宝盘这等地势的风水宝地。
若按离合切象卦来推:金行驰金相,门藏金穴;木相运木讷,庭划木原;水相八水渠,漕通水方;火相腾火朱,符离火规;土相弥土堆,基载土堡。而吴府泥金八幽,树石九?,既驰金相,亦运木讷,实是深藏神宝之地。
而吴府主人家似懂《易经》之礼,人为白鱼赤乌之符。又为大富人家,黄金紫玉之瑞多以辟邪,倒也使得天地仁和人畅。先天地势,后天又补人势,造得“富膏腴,荣河洛”之?象,虽是暴富之家,却也不失大贵之象。
李巍与吴雨桐来到了杭州狮子街头,与一段时间陪吴雨桐逛了逛街头巷陌。直到天色黄昏,才进了吴府。
吴府的后天补势倒也不错。李巍听得吴雨桐说自己母亲吴夫人是一文道将门之秀,其外祖父尤善书法,其父吴孚少时也是一文人雅客之后,便也不再惊奇。
至于吴雨桐对李巍所说的完全不懂,只道他是一风水先生,或知天文地理,倒也不欺罔侧,时时显出欣赏,轻轻与笑语。
李巍坐在厅堂之侧,见一华袍簪冠的中年男人从花旁道而来,来人生姿高畅,眉目疏朗,须长八字成三,甚有富气威重,便知此人便是吴雨桐的父亲吴孚。于是起身微微行礼道:“晚生李巍见过伯父。”
吴孚点了点头便坐在上座之上,斟起了茶来用茶具盖儿朝眼下抹了两下。
李巍知道这是品茶的礼仪,便也客随主便,端起了茶来,只不过使得茶盖儿蓦了三下。
吴孚见此心惊:“三礼,还是《三礼图》之仪?!这少年好生厉害!”
吴孚说道:“贤侄观我庭院如何?”
李巍斟酌茶杯,放在了茶几上轻敲了八下,说道:“门藏金穴,大富;至于木讷审言,不使得地位过骄,奈人求贵气,无益!至于形式马控龙媒,儿女取嫁不得宜,有点形势所逼!”
吴孚越加心惊,心道:“此少年如此年纪,学识竟然如此之深。小女雨桐自小那门指腹为婚,若与陈谦贤弟成为秦晋,财产势必为陈家贪图。但若小女不嫁,恐怕招来祸患。听他一言,暗合我心中所虑。”
吴孚沉吟片刻,说道:“贤侄何意?”
李巍笑耳,说道:“伯父应该知道,贵府泥金八幽,树石九?。”
“唉~”吴孚暗醒,觉得大失形象,赶忙抚心定气,说道:“木夫九首,土伯三目,但此时金上金,火下却无火,已成虚火。”
李巍说道:“离火中虚,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行事作为,大多是乱自深引,始后察觉。”
吴孚听此一言,勃然大怒:“无知小儿,竟敢责怪老夫做事出错。”不过吴孚细想,若当初不喝醉酒,也就不会指腹为婚,造成自己今天进退难定,只得强逼女儿的局面了。心中暗暗自责,但也不肯出口道歉,只得使这场面尴尬,冷了下来。
吴雨桐听到父亲的怒吼,便道心想是那事坏了。心里不由得埋怨李巍,心想意动,却也不知觉的来到了接客的厅堂。
见吴雨桐来了,李巍不由得头痛,自己干嘛要答应吴雨桐帮她此事。
吴雨桐那美丽地眼睛眨着,幽怨黯然的看着李巍。李巍眼瞳一缩,心里一软,只好硬起头皮,说道:“伯父,勿要生气。刚才伯父所说‘金上金,火下却无火,已成虚火’与晚辈所说的‘离火中虚’是同一个道理。既然金上金而离火中虚,那么必是金克。伯父既然富于金,必金弱于贵,贵为权,则伯父要使得火与金平。”
吴孚本意自责无奈,但作为老人,自是要关心晚辈。而女儿又是他的心头肉,见女儿进来是不先看自己而是埋怨李巍,而李巍有那般。作为过来人,他已经看穿,女儿心里装的必是李巍了。
见李巍道歉,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也不能再老不要脸,轻叹了一声,用着询问的口吻,却显得无奈,说道:“贤侄,要使得火与金平,着实太难。”
李巍说道:“此事的确太难,伯父已经是是如此巨富。要说再富一个层次,谈何容易!”
吴孚见李巍话里绕弯,略微又有了一点薄怒,但随后薄怒自己持下,沉下心思道:“若从表面来看,李巍年纪血气方刚,未免不有傲气。但他有底蕴在身,看似有点恃才傲物。但这种易理却不是恃才傲物所能理解出来的。”
吴孚再细细的观察了李巍一番,心道:“原来如此!李巍的气度诡奥,又知易理,肯定是巨大家族之子弟!否则十七八的少年怎能如同三国时三四十岁的谋士一般知道这般易理谋算。”
吴孚越看李巍越顺心,忍不住捋着胡子笑道:“老夫见贤侄似有高招,不知可否道来!”
李巍哀叹一声,似乎觉得对不住吴雨桐,不能解决她的心事,不由得看了一眼吴雨桐。心中惋惜:“你始终逃不过着宿命,但愿你以后的日子顺心吧!”
李巍说道:“伯父,还有一个办法。”
吴雨桐与吴孚都凝心屏气的侧耳听着!
“那便是,依附金于贵更大于你心中最为危机的那个之上的势力!”
吴雨桐脑海“嗡”的混乱了,眼泪忍不住簌簌流下,掩面跑了出去。
李巍见吴雨桐悲伤的跑了出去,正欲起身去追,但想到自己只是一个她的陌生人而已。颓废的靠在了椅背上苦笑着。
吴孚看见来女儿如此,不由得由将目光转到了李巍身上,见李巍那般颓废的模样。不禁疑惑,心道:“难道女儿不想嫁给陈方,于是找来李巍欺哄于我。但看他二人那般表现,心中必然皆有情意。恐怕女儿的心中早有李巍,只是两人相遇的开始是个错误。而李巍,看他心思沉重,又是豪门子弟,恐怕也是风流之辈,恐怕心中第一人不是我女儿啊~”
吴孚不好多说,灰然的摇头轻声叹息道:“天意捉弄啊~”
忽然,门前小童报道:“老爷,杭州城守陈谦陈大人及公子陈方前来拜见!”
吴孚心中一秫,大道小舅子来了,不妙!
杭州城守陈谦衣服太守锦衣服,进门便拱手道:“吴兄,月余未见,安好?”
吴孚还礼,又施了一礼道:“请坐!”
陈方此时脱下了道袍,俨然一副公子哥的打扮,朝吴孚躬身问道:“侄儿拜见舅父!”
“陈方侄儿,快快坐下!”吴孚微微起身,看似要去扶起陈方。
陈谦见吴孚坐下,儿子也已安身站在身旁后,说道:“吴兄,我姐姐呢?”
吴孚心中暗骂:“狡猾小人,喊你姐姐来,恐怕是要以姐弟之情逼迫!”
吴孚笑着说道:“夫人她在后院,还不能道。那个~贤弟今日而来,所谓何事啊~”
陈谦眉清疏目,说道:“吴兄啊,当年你我二人指腹为婚,为雨桐和方而定下了娃娃亲。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可以说是是青梅竹马,而他俩又在同一道派学法,也算得上感情深厚。我儿虽算不上是人中龙凤,却也算人中英杰了,雨桐天姿国色,却也不差。不如我两家把这门婚事给他二人办了,从此两家亲上加亲,如何?”
吴孚恍然,故作饮茶思虑了稍微时间,放下茶杯,说道:“贤弟,待得雨桐及夫人来此再谈如何?”
“爹,我不嫁!”吴雨桐哭红了双眼,正准备回来看下李巍为何会那么说。却听到舅父如此提议,父亲又这般欲要将自己嫁出去。忍不住跑了进来。
“孽女,你如何说话的!”吴孚不由怒道。
陈方正欲去安慰表妹一番,陈谦拉住了他的手示意他稳住。两父子相视一笑,各自将嘴中的话咽住。
吴孚心中暗怒:“这两父子,好生的奸计。竟然不出言劝我一番,分明是瞧我不起,想要看我家的笑话!”
吴孚朝着陈谦笑道:“贤弟啊,小女被我惯坏了,不服管教,正是该当教训了一番。如此女儿,伤透我心,叫我如何敢将她嫁出去啊~”
见吴孚摇头推脱,陈谦乐呵呵的,缓和道:“兄长不必如此,雨桐自幼乖巧懂事,我姐姐也是明了的。想必是还无法接受这个,因而不免激烈了些。待得雨桐与我儿两人成婚之后,必定大为娴熟。”
吴雨桐又要开口,却被吴孚一怒视,瞪得心中委屈,只好咽住话语,不由得凄凄的哭了起来。
听到吴雨桐的哭声,李巍的理智慢慢醒转,眼神变得凌厉。颓废般靠在椅子上的身子站了起来。李巍走向了吴雨桐身旁,轻声温柔道:“不怕,我答应过你的!”
听到李巍的承诺,吴雨桐的眼泪流得更加厉害。吴雨桐“嘤咛”一声如同应了一般,扑在李巍肩膀上哭了起来。
“啊呀!”陈方见表妹对李巍如此依托,心中醋意大发,怕伤了表妹,只好挥拳威胁道:“放开我表妹!”
李巍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滚!”
陈方更加怒意大发,控制不住攻了过来!
双臂一摆,印诀一捏,道:“两耳封灵印!”
一道罡风拉出两道漩涡,对着李巍冲击而来。
李巍轻哼冷笑,看了那吴孚一眼不屑地看着,上丹田的琴音清越,李巍使用出了东方至音之道含辞皆音!清冷道:“文章昭晰我心!昭晰之道离火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