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梦。
清晨醒来,顿感神清气爽,通体舒畅。舒动舒动筋骨,感觉身子也不那么疼了。心情大好,朝门外喊起了翠儿,想让她早点准备早膳,因为饿了一天一夜的我,早已腹中空空,肚子开始抗议的唱起了“空城计”。
“小姐……”翠儿双手背在后面,畏畏缩缩的站在门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翠儿,磨蹭啥呢你!快去准备早膳,你家小姐快被饿死啦……咦,翠儿,你手里提着什么东西啊?怎么藏藏掖掖的?”似乎翠儿手里正提着什么东西,嗯,好像是个篮子。
“小姐,这些都是翠儿刚摘的……”说着,便将篮子从背后伸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哇,竟然是满满一篮子熟柿子!这、这未免也太夸张了吧!
“小姐,以后您要是想吃柿子就跟翠儿说一声,翠儿不会跟别人说的……”她红着个小脸向我走来,低着头将那满满的一篮子柿子放在桌上,留下目瞪口呆的我,然后就出去准备早膳了。
柿……子?我看了看那满篮子的柿子,胃开始剧烈抽搐着,饥饿感顿时全无。自从七岁那年我因柿子吃多了而导致三天的上吐下泻起,我看见柿子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最好是与它老死不相往来。如今,这已熟透了的大柿子为了向世人炫耀它的成熟之美,正频频不断的散发着它浓浓的果香,不多时,整个房间便充斥着它的独有的“芬香”。
这香味儿刺激了我的嗅觉神经,霎那间,昔日的噩梦如决堤了的洪水般涌入脑中。胃已经开始剧烈翻滚着,我赶忙捂着嘴跑到门口,扶着门框大图特吐了起来。
虽然我一天一夜都未进食了,但这丝毫不会影响我的呕吐,我还是一个劲儿的吐个不停,真怀疑我是不是将胆汁都给吐了出来。
也不知道吐了多长时间,只知道待翠儿回来时我还在倚着门框呕吐,只不过此时已是虚弱的干呕着。
“小姐,您怎么啦?您快告诉翠儿,您怎么啦小姐?小姐,您快说话呀!您不要吓翠儿啊--”拜托啊,没看见你家小姐正忙着吗,哪里道得出嘴跟你说话?
“小姐,您是不是生病了?小姐,您撑着点,翠儿这就去叫姑爷……”
“不要啊呕--”我急忙想阻止翠儿,但心急如焚的她哪会理我?迈着小碎步,火烧屁股似的去找韦不凡了!我的娘啊--我现在已经吐得手脚发软、四肢无力了,若那精明危险的韦不凡再来瞎掺和一脚,我哪来的精力来应付他?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吗?
约一盏茶的功夫,韦不凡风风火火的到来了。
“蝶儿!你怎么啦蝶儿?”看着面无人色、几乎瘫软在地上的我,韦不凡惊恐万分将我从地上搀了起来,一阵天旋地转,便把我腾空抱了起来,大步向房内走去。
可恶的柿子味儿再次袭击我可怜敏感的嗅觉神经,酸水上涌,“哇”的一声过后,韦不凡被我吐了一身。
“相公……快抱我出去呕--”韦不凡,你这个该死的!你可真是我的天命煞星啊!我刚刚平静下来的胃被你这么一搅和,又开始翻江倒海的滚腾起来!
“蝶儿!蝶儿,你不要吓为夫啊!翠、翠儿!你、你快去看看,马大夫怎么还没来!快去!”此时的我已经开始呕吐黄水了。见我如此,韦不凡更是胆战心惊,声音也开始颤抖了起来。
“相公……”
“蝶儿,你别说话,你放心大夫马上就到了。来,你先躺在床上歇歇……”说着竟把我往床上抱去!天哪,这床离柿子可是只有几步之遥啊!韦不凡,我上辈子得罪过你了吗?求你了,别再折磨我啦,快放过我、让我远离柿子吧--
“姑爷,马大夫来啦--”
“马大夫!快、快来看看蝶儿是怎么啦……”
“韦大人,这……能不能先让老朽替尊夫人把把脉……”见韦不凡紧紧地握着我的双手,马大夫极尴尬的说道。
“噢,马大夫,那你快给蝶儿瞧瞧!”他松开了我的右手,让马大夫替我把起了脉。
一炷香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我已经被那柿子迷得不知东西南北中了,可这位马大夫仍皱着双眉,脸上写满了疑惑不解。
“马大夫!蝶儿究竟怎么样了?你倒是说句话啊!”等了半天,见这位马大夫连个屁都不放,韦不凡很是火大的冲他吼道。
“这……韦大人,恕老朽无能……可尊夫人身体确实是无大碍啊……”
“这叫无大碍?!马大夫,你当本相是傻子吗!”听了这话,韦不凡怒目圆睁,狠狠揪起那位马大夫的衣襟,重重的将他甩在地上。
“柿子……快拿走……”我实在是受不了了!如果再闻下去,我怕我会是历史上第一个被柿子味儿熏死的人!
“嗯?柿子……柿子?”坐在地上的马大夫不住的喃喃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猛地,他眼睛一亮,带着因兴奋而略显颤抖的声音对韦不凡说道:“韦大人,老朽知道了!老朽可能知道尊夫人的病症……”
“你知道了?!快说,蝶儿究竟是得了什么病?!”听到这,韦不凡激动的从地上拎起他,很是焦急的问道。
“韦大人,先别急,先让老朽来问尊夫人几个问题。夫人,你是不是今个一早起来,看见了柿子才开始的呕吐?”
“嗯。”我以浑身无力了,声音也小的细如蚊蚋。
“那夫人是不是干呕呢?”
我无力的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这不废话嘛!你若是一天一夜不吃东西,然后再进行长时间的呕吐,你不干呕才怪!
“那夫人,您这个月的月信是不是还没来?”
“嗯。”我的月信一向是很准的,不到月底最后一天是不会来的。以前的我是这样,据翠儿说这具身子也是这样。这不,明个才是月底,我这个月的月信自然是还没来喽!
“这回老朽可是完全确定了!恭喜韦大人,贺喜韦大人!尊夫人这不是病,是怀孕了!韦大人,您就要当爹啦……”
“什么?!不可能!”我和韦不凡异口同声的喊道。我们迅速相互看看对方,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与不可思议!
听我们这样说,马大夫呆愣了一下,但马上又释然的笑笑:
“其实老朽也是根据尊夫人的反应来判断的。虽然在尊夫人的脉象上看不出第二生命的迹象,据老朽估计可能是还不足月的缘故吧!尊夫人今早起床后见到食物就大吐不止,而且还是干呕,这正是孕吐的症状啊!老朽也知道,你们婚后不久就这么快的有了孩子,惊喜的一时半会儿的难以相信。想必是韦大人的诚意感动上天,天将福泽于韦府啊--”
这喜倒是没有,惊却是一大箩筐!马大人,你不懂就不要瞎掰,不懂并不可耻,但你不懂装懂而且胡言乱语、信口开河可是会害死人的,你知道吗你!孕吐?你懂啥叫孕吐吗?孕吐是一种早孕反应,妊娠后大约第五个周才会发生孕吐反应,而那时,从脉象上已经可以感觉得到孩子的存在,你懂吗你!
“翠儿,将柿子端出去……”我打破这种令人压抑的沉静,冲着翠儿淡淡吩咐道。
“是的,小姐。”可能翠儿也感到了空气中流动着不正常的因子吧,小心翼翼的看了我一眼后,就端着柿子乖巧的离开了。
“韦大人……”我们之间煞是诡异的气氛令马大夫心里阵阵不安。
“下去,来福自会将银子送到你府上!”他大手一挥,将马大夫赶出了房间。
此时,偌大的房中只剩下了韦不凡与我。
三堂会审就要开幕了吗?可是韦不凡,我现在很累啊,哪里还提得起一丝力气跟你斗呢?
“相公,我想睡……”我半眯着眼,困意满目的看着他。
“既然蝶儿你困了,那就睡会儿吧!为夫在这儿守着你……”他目光缱绻的看着我,手指温柔的划过我的发间,语气柔和的就像一个呵护自己心爱妻子的丈夫。但我却知道,他越是这样,就表示他越是危险。但我此时已顾不得那么多了,我好累、好困,只想闭上眼好好的睡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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