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
那双漆黑得如夜空,比宝石还要璀璨眼睛,就出现眼前。
她立刻就从那宁静表面下,感受到一股澎湃汹涌力量,想要做什么已经迟了。随着“噼里啪啦”一阵电花四溅,那个ipad就她手中,变成了一块燃烧废铁。烫手高温,使她不得不立刻将那个破费了六千大元买回来东西丢掉。
即便如此,她细嫩手指,还是被烫出了一溜难看燎泡。
幸亏和她某个做事无脑裤裆交不同,她这人一向做事长脑。没有直接用那块祖传水玉当“眼”,而是把通过水玉刺探到镜像,借助电波,转移到了ipad显示屏上。
如果弄坏了那块千年水玉,她一定会成为戈家罪人,日后去地下面见列祖列宗时,还得背上份万言检讨书。
饶是如此,她还是暗暗吃了一惊。
第一次知道,这世上有人不仅能察觉她隔空窥视,甚至还能穿透空间来攻击她。
她很明白,倘若不是那双罕见漂亮眼睛主人手下留情,也许她此刻已经不会有命坐这儿。
这是一座弥漫着异域风情,富丽得让人炫目房间。
土耳其风格雕栏窗,完全敞开。
深红柔软丝幔低垂,纹丝不动。
到处都陈设着晶莹剔透,昂贵奢华水晶雕刻。
骏马奔腾,雄鹰展翅。
每一件都流光溢彩,栩栩如生。
但死物,终究是死物。
这房间就如一副静止画面,散发着一股暮色将至死气沉沉。
而独自一人,陷坐大红天鹅绒沙发上她,卷曲黑发,白皙肌肤,同样精致美丽得如一尊雕塑。
失魂落魄了片刻,她娇艳菲薄红唇中,忍不住冒出一句自言自语。
“独孤家男人,果然个个都不好惹!”
“少见,大胆小巫女,也知道害怕?”
随着一个男子低哑轻笑,一双修长手臂,从她后方伸来,覆上她光裸白皙肩头。两只戴着超薄白色真丝手套大手,沿着她优美细腻少女曲线,从她圆润肩膀,灵活而放肆轻滑到她只穿着黑色无带夜礼服后背,稍稍停留她光滑莹洁背部,便一直滑到臀背相连之处,那性感诱人弧线部分,盘旋不走。
那被过紧小礼服,勾勒得凹凸有致纤美身躯,登时绷得如一只竖起刺刺猬。
但是那张大眼睛,琼鼻樱口脸蛋上,却展露一个迷人微笑。
“总有一天,我会剁了你这双手,玳圣!”
“他会那样对我,他竟会那样对我!”
像一道幽灵,出现这屋中,沙发后伫立白衣男人,发出一声痛苦低咆,俯身用双臂紧紧圈住少女细瘦蛮腰同时,垂首把脸颊一侧,搁她肩膀上。
仿佛想从她娇小身体,获得某种支撑。
男人脸,除了下巴和嘴,其余部分,都被一张闪耀着冰冷光芒,形状好似蝙蝠黑色金属面具遮挡。
他披着几缕长长黑发下巴上,肌肤呈现淡淡粉红色,似乎是才萌生不久表皮。
淡淡橘色,薄寡嘴唇,微微动了动,他低哑声音响起。
“戈君,你傀儡做得很好,他刚才碰我时候,真希望我影子,就是我!让我再重温一遍,那种感觉好吗?”
“契约书第三百零七条规定,如果重复做业,必须支付双倍酬劳。”戈君眉头微蹙,“钱我倒是不乎,不过按照协议,我可以缩短一天,为你们工作时限。”
僵尸和僵尸影子之间,有一种奇怪互感效应。
傀儡可以完全仿照主人心神意志活动,就如同这世界上多了另一个自己。而被仿照主人,也可以体会到自己傀儡所经历各种感受。
而那种感受,甚至可以通过咒术,从傀儡身上,重召唤出来。
有时戈君真要怀疑,所谓傀儡,难道真只是没有生命,依靠咒术存偶人吗?
不过,她现没空深究,只想早摆脱这个对独孤明抱着饥渴幻想,却跑来她这里寻找慰藉僵尸bl。
“很会讨价还价,聪明小老鼠。”玳圣喉中发出咯咯笑声,他手,这时已经爬上了她细长柔美颈项。一面摩挲着她光滑细致皮肤,他一面贴近她,嗅着她耳后淡淡香气,嘶声低笑,“不错,你还是处女呢,我想再多要一样好东西!”
寒光一闪,狰狞獠牙,刺入白瓷般肌肤。
然而几乎是立刻,就像被烧红烙铁烫到,玳圣整个人,躲避洪水猛兽般,倏地退到窗边。
他眼睛,面具后迸发出极度骇然光芒,瞪着戈君。
“你血——你血里!”
“d·s!”戈君弯唇,漾出一个甜蜜而惬意笑容,“否则,你以为我,年方十九,貌美如花,凭什么一个人这个比地狱还不如,到处都塞满嗜血臭肉地方闲逛?”
说着,她好整以暇,从短短礼服下,翘起一条修长纤美腿,叠另一条腿上,让自己坐得舒服一些。
“可是,人类明明和僵尸一样,没办法承受死星剧毒……”
玳圣眯着眼,满腹狐疑盯着戈君。
这个戈家丫头,确比他预想得还要刁钻狡猾一万倍。
虽然很想尝尝她那拥有巫族灵力鲜血。
不过只要一回想,他牙齿竟然刺破她血管一瞬间,尝到死星时那种恐怖感受,他就再也提不起任何对她血液念头。
“你忘了,我是戈家巫女。”戈君嫣红小嘴,依然笑,但她眼眸中,却闪耀着一道森严寒光,“侍奉神戈家巫女,可以得到,除了不死之外,任何她们需要豁免!”
玳圣确听说过这样传闻:真正戈家巫女继承者,可以从神那里得到,各种让她们无所顾忌游荡大地特殊力量。
不过唯一代价就是,她必须终生保持处子之身。
有神秘传闻,胆敢染指巫女男子,必然会遭到天谴。
他可不想因为一个男女方面,还年轻生嫩女孩,给自己招惹不必要麻烦。况且,也许那位主人不喜欢他对巫女做出什么超出契约范围事。
一想到那位主人,玳圣就感到自己全身血液,都瞬间,停止了流动。
于是他彬彬有礼向戈君鞠了一个躬,一言不发,像他突然出现那样,突然消失。
大概足足过了十秒钟,戈君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跳到床边,狠狠关紧窗户。然后她一头冲进了盥洗室。
将门闩牢牢栓紧,确定不会再有任何人闯进来。她把手伸进胸衣深处,从那里掏出一个细小银色金属瓶。
飞旋开盖子,将里面液体一饮而,戈君将那只瓶子抛进了马桶。
随着马桶冲水轰鸣声,她有些颓然,将两只**,还微微发抖臂膀,支撑冰冷黑色大理石壁上。
和僵尸以及任何一个普通人一样,死星面前,她同样没有豁免权。
只是,她有一个秘密。
这是一个几乎无人知道秘密:死星,并非无药可解。
而这解药,就掌握戈家巫女手中。
戈君抬起头,挑剔看着镜子里自己,小脸微皱,露出一丝疲惫,和深深不满。她真痛恨把自己穿成这幅模样:像是一块鲜出炉,准备送进男人肚子里,任君品尝点心。她也痛恨,每天和这些嗜血活死人周旋。她痛恨,她用自己手,做一切事。
她不是没有看到宝芙痛苦,但是当她要好朋友需要她时,她却只能默默躲远处,做一个残忍旁观者。
不但连一杯水都无法递给宝芙,她甚至还会成为,推动宝芙命运,堕入黑暗帮凶。
但……
这就是她,无法逃避命运。
她,是一个戈家巫女。
戈君对着镜子,咧了咧嘴,露出一个略带凄楚微笑。咬了咬牙,低声,像是对另一个人述说。
“就算堕入地狱,我会坚持下去,你也一样,宋宝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