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王突然发难,趁我不备想要摘花,一时间我脑中空白一片,只晓得抢在他前面一把揪住梵天魔莲,将它捏了个稀巴烂。
“你!”奕王欲言又止,嘴角抽动几下,似有点生气。
他气我便更气,也顾不得甚么厉害了,直接哗哗的淌到岸边,将那魔莲向梵天魔罗脚下一扔,愤愤道:“还你的臭花!”
梵天魔罗倒也不恼,假模假样得冲小白笑道:“公子你这朋友很有点意思,我竟是看走眼了,想不到他的道行如此之高。”
“他只是莽撞罢了。”小白悻悻道:“梵天大王可别往心里去,我这朋友就是这般直脾气,凡人的一句戏言也会当真,叫大家看笑话了。”
“笑甚么?人心的真假本就是世上最难分辨的东西,你这朋友还需多历练历练,来日必有大成。”梵天魔罗看我一眼:“事已至此,我也算是欠他一个心愿。”
“我不要。”我嘟囔着。谁稀罕这魔头的心愿,我想做甚么、要甚么,自然会自己去做,根本不需要旁人来插手。
“先存着,存着,”小白打了个圆场:“小虫儿年纪轻,不懂得大王的美意,等过些时日开窍了,保准是欢天喜地的回来谢你。”
鬼扯,我撇了撇嘴,也不言语,只看向奕王,这没心没肺的鸟人。方才入水的瞬间,我为他几乎豁出命去,可他倒好,回岸后全当没事人般,还站在梵天魔头的身边。
“好了,既然没事,那大家就继续喝着乐着。”梵天魔罗向众人挥手示意,转身又问奕王:“子轩,你看咱们是接着喝呢,还是换个地方。”
“换个地方。”奕王冷冷道。
换地方,他这是要作死!我不由得暗自握拳。
“乖乖小虫儿,”小白见势不妙,连忙揽着我肩膀,将我带到一边:“听话,听话,我们先让到一旁。”
“可.....”我扭头再想找奕王,却发现渺无踪影:“他们去哪儿了?”
“去哪儿都不管你事。”小白看人群散去,终于长吁一口气:“这次你当众驳了波旬的面子,只怕不能善了。我看咱们得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先找地方避避风头。”
“我不走,奕王还没回去。”我倔强道。
“你那王爷阳寿未尽,梵天魔罗总会放他回去的。”小白建议道:“倒不如趁此机会一拍两散,我看他刚才的情形,并不是很将你们的定情当回事。”
“他只是一时不记得了.....”我恹恹道:“我也改了相貌......”
“事到如今,你还不死心?”小白抚额长叹:“苍天啊,救救这条不开窍的虫子。”
“我要看着他回去。”我低声坚持,回去之后奕王定能记起所有,现在他只是灵魂出窍,一时的迷惑,做不得数的。
“回去,回去!”小白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梵天魔罗若用些手段,抹去你家王爷的记忆,回去之后他也是一样不记得你。”
“不记得再说。”我无精打采得坐倒在地。
像我这样的的虫子,除了能吃人会点蛊术外,并无别的本事。奕王若真不记得我,又找到更厉害的帮手,我还真没理由死赖在他身边不走。
心咒也好,定情也好,到时候都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心头的怪痛又再作祟,自打认得奕王这鸟人后,这鬼毛病就一犯再犯,难过的要命。
“好啦,别多想,越想越烦。”小白在我身边坐下:“凡事看穿些,日子便好过。”
我听不进小白的唠叨,只闷闷的问:“他去了哪里?”
“还能去哪儿,酒池肉林呗。”小白自然而然的回答。
“嗄?”
“没甚么.....”小白忙闭口不谈。
“酒池肉林?”我追问。
“唉,”小白叹气:“若你还是原本那条呆呆的小虫儿,定会对那地方喜欢的要命。”
“嗯?”
“有很多很多的美酒佳酿。”
“哦。”
“还有很多很多的俊男美女。”
“呃......”
“为所欲为......”
“不行,”我猛然醒悟,大叫一声:“我要去看看。”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小白掌他自个一记嘴巴,后悔道:“虫爷,您这是要去捉奸吗?”
“我......”我一愣,怏怏道:“我就是去看看罢了。”
......
酒池肉林设于梵天魔罗京都城外新辟的住所内,远在清水河对岸的二十里地处,外面下了几道禁制,以防凡人闯入。可这难不倒小白,他鬼术通天,自然有的是办法带我进去,还一路大摇大摆的,毫无顾忌。
“鬼术与魔道本就有些触类旁通之处。”小白干得漂亮,心中便有些得意。
“你将来也会成魔吗?”我想起魔罗本就是厉鬼化成的。
“呃,不,”小白沉吟:“我永生永世都只愿做鬼,不作他想。”
“也好,我百年之后变成虫鬼后,就和你是一伙的了。”我也不要成魔成仙。
“嗄,你现在不跟我是一伙儿的?”小白听言拼命将我往外推,几乎把我挤出他的结界。
“是一伙儿。”
“不是。”
“是。”
“滚。”
“不滚。”
“去死。”
“偏不.......”
闹了一路,我们终于来到梵天魔罗造的酒池肉林外,貌似一座极普通的宅子,可小白却说这里同样设了很厉害的禁制,他也不能轻易进入,只得透过些缝隙,窥视一二。
在寻找缝隙的当口,小白忽然开口道:“楞严经云:‘纵有多智禅定现前,如不断淫,必落魔道。’”
“啥意思?”我不解。
“我是说,小虫儿你得多做些防备,此刻你头上必定绿云盖顶。”
“嗄?”我还是不明白。
小白也不多解释,只将偷窥的铜镜让了一面给我。
我低头一看,只见镜中映出屋内一角的摆设,景象栩栩如生,隐约还带着些声响。
这声音约莫是断断续续的长吟,听不真切可分外勾人,间或还有几下咂咂水声,更显糜绯。
我将镜子转了个方向,这下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白、皙的赤足,双足的主人显是正在动情,脚背紧绷,足趾用力向下勾起,蜷曲轻颤。
再沿足踝向上,就见两条长腿不住交、缠,互相摩擦,腿根尽处勉强被袭白袍掩住,那袍子里头却还在频频律动,一看便知是有人正握住他的身根不断把玩。
看到此处,我不禁有些心跳,又隐隐感到不安,咽了口唾沫,终是将那铜镜又往上移了移。
这下可看了个全景,原来那些个咂咂水声,竟是两名俊美的少年伏在长腿主人的胸口,不住亲吻舔抵着他的两处殷红。
而那把玩身根的手,正属于梵天魔罗,他斜倚在一张贵妃榻上,将长腿主人搂在怀中,一手探入衣摆内捋动,另一手则托起对方的下颌深吻,一下下几不停歇,所以将那潮起的长吟吻得支离破碎。
辗转许久,梵天魔罗终于放开怀中之人,让他喘了口气,也令我看清他的面容。
奕王,果真就是奕王......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我昨晚拼命写的三章,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