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彤连忙点头,洗漱过和严蕊一起去上课,门外,下了一个晚上的雪还没停,而且越来越大,积雪将大地盖住,整个世界好像都变的洁白无瑕了一般。有些人兴奋的踩着雪儿,在雪地中留下一串串的脚印,可夏彤却舍不得踩,总是挑人家踩过的地方走,她不想讲那份干净洁白破坏掉,那怕只能多保守一秒也是好的。
教学楼下面,很多同学在打雪仗,雪球飞过来飞过去,夏彤和严蕊缩着脑袋从战区奔过,可即使这样,严蕊还是被人砸个正着。
严蕊虎目一瞪:“谁砸我?”
砸她的男生吐吐舌头,摆着手说:“不是故意的!误伤误伤!”
严蕊可不管他是不是故意的,将书包丢给夏彤,捏起一团大大的雪球就追了过去,男生眼见她杀过来了,吓地转身就跑。
夏彤好笑的看着她们,对着严蕊叫:“我先上去了,你慢慢报仇。”
严蕊打雪仗打的真起劲,根本没空理她,夏彤摇摇头,笑着往教室走,教室的门关着,她刚推开门,十几个雪团飞过来,砸的她啊啊大叫,教室里的同学们哈哈大笑,夏彤一脸一头的雪,睁着大大的眼睛委屈的望向教室里的同学们,只见大家都很开心的继续扒着窗台上的雪搓雪球,一点内疚的感觉都没,秦晋忽然好兴奋的跑过来,一把将慢吞吞的在教室门口弹雪的夏彤拉进来,然后对着教室里叫:“快快!准备!严蕊来了!”
“刷!”的一下,教室里的同学们人手一个拳头般大小的雪球亮了出来,炯炯有神的盯着门口,秦晋很够意思分了一个雪球给夏彤!教室门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严蕊的身影刚刚闪出,只见无数个雪球炮弹对着她砸过去,砸的她一边跳一边叫:“混蛋!混蛋!谁啊!啊!还砸!”
炮弹终于用尽,严蕊一头一脸的雪,样子比夏彤还惨,夏彤捏着手里的雪球,笑呵呵看着她,严蕊拍着身上的雪,龇牙咧嘴的叫:“好哇你们!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同学们都大笑的叫:“哎呀,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谁叫你们来的晚。”
“来的越晚,砸你们的人就越多。”
“哈哈哈。”
“哈哈哈。”
就在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时候,负责放风报信的同学大叫:“快快,又有人来了。”
同学们加快的搓着手上的雪球,就连刚才被砸的很惨的严蕊都扑到窗台上,挖了一块白雪,使劲的在手里捏着,大家都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是曲蔚然!”报信的同学又叫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教室里沸腾的气氛忽然冷了下来,大家脸上兴奋的表情像是凝固了一般,当教室的门被推开时,居然连一个雪球也没飞过去。曲蔚然走了进来,头上,肩膀上都带着风雪,他一向白皙的俊彦被冻的有些红,他像是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一般,单手抵着鼻翼,轻轻咳嗽了几声,抵着眼眸往前走着。
忽然,一颗雪球从侧面飞来,正好打在他的右脑上,他微微的挑眉,转头看去,只见夏彤举着手,一脸无措的望着他,他一边抬起手将头发上的雪弹掉,一边向夏彤的方向走去。
教室里的人都装着有事的样子,其实都在偷偷的看着曲蔚然,曲蔚然就是有这样的魔力,他总是能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即使大家都怕他,不敢靠近他,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的看着他。
他就是一个让人如此矛盾的存在体。
曲蔚然走到夏彤面前,伸出手,在她脑门上弹了一下,低声问:“干嘛?”他以为她有事找他。
夏彤愣了一下,将手藏在背后,摇头道:“没事。”
“没事你干嘛拿雪球扔我?”曲蔚然弯下腰来,微微眯着眼睛瞅他。
夏彤鼓起嘴巴,小声道:“我……我……我想扔,我想扔就扔了!”
曲蔚然又弹了一下她的脑门:“笨蛋。”
夏彤一脸很怕疼的样子,闭着眼睛往后一缩,曲蔚然好笑的缩回手,转身走回座位。
夏彤垂下眼睛,偷偷的抬起手揉了揉曲蔚然刚才敲过的地方,心里轻声叹息道,笨蛋,到底谁是笨蛋啊……
转头,又望向曲蔚然的位置,只见他已经坐下,将课本摆好,手中翻看着一本厚厚的外国原著,他真的不在乎么?
他真的不在乎,大家是否喜欢他么?
她明明记得,他曾经是个恨不得全世界都爱他的人,她明明记得,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当一个好孩子,没有人讨厌他,没有人害怕他。
曲蔚然,你是否,早已忘记?忘记曾经的那个少年。是否早已遗失,遗失曾经的那个梦想。
早上第二节课下课的时候,有几个外班的女孩站在窗口,一脸嫉妒的望着夏彤,对着她指指点点的,夏彤奇怪的看了她们一眼,将桌子上的英语课本换成数学的。
坐在夏彤前面的女生说:“门口的不是高三的刘倾么?”
“刘倾是谁啊?”夏彤不解的问。
“刘倾你都不认识,我们学校的大姐头,经常和社会上的流氓混在一起。她早就该毕业了,因为留级留了两次,所以到现在才高三。”
“哇……”夏彤扯了扯嘴角,不敢相信居然有人可以留级留两次,眼神不经意间和刘倾遇到,她的眼里满是愤恨与不削让她慌张的躲避她的锐利的眼神。
刘倾冷哼一声,笔直的走到夏彤座位上:“你给我出来一下?”
夏彤眨了眨眼,有些不相信的指着自己说:“我?”
“就是你!”刘倾酷酷的转身,刚走一步,就被严蕊伸出的腿绊了一下,刘倾向前冲了一大步才站稳,回过头来恨恨地盯着严蕊道:“严蕊,这事你最好不要管!”
严蕊微微眯了眼,她收回腿,翘起二郎腿,一如既往的吊儿郎当的表情:“呵,你跑到我的班上来找我朋友麻烦,还叫我不要管。姑娘,你真的很好笑哎。”
刘倾咬牙道:“我好笑,你才好笑吧!和这种狐狸精当朋友!你简直脑子有病!”
严蕊冷下脸来:“你说谁是狐狸精?”
“就是她!”刘倾转身指着夏彤,大声道:“她昨天晚上在学校门口和曲宁远接吻!真不要脸!明明已经有男朋友了还这样!”
接吻?夏彤猛的睁大眼睛,慌忙摇头:“你胡说!我没有!”
刘倾见她已经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更是来劲了一般激动的道:“你没有?我亲眼看到的!她们在学校门口吻了好长时间!你男朋友不是曲蔚然么!为什么又来勾引曲宁远!你是不是嫌弃你男朋友是杀人犯!所以想另外攀高枝啊!”
“你胡说!我没有!”夏彤急急的摇头否认,忍不住向曲蔚然的方向望去,只见曲蔚然坐在位置,漠然的低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半张脸,让人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他周身散发出的阴冷气息,让夏彤微微打了个寒颤。
她知道,他在生气!
夏彤着急的向曲蔚然走去,想对他解释,可手却被刘倾一把拽住:“你还不承认!”刘倾指了一□后和她一起来的女生说:“我们一个寝室的都看见了!”
“就是!我们五个人,十只眼睛!还能看错不成!”
“敢做不敢承认啊!”
“真不要脸!”
“亲了好久呢!最少有一分钟!”
站在门口的四个女生,一人一句的说着,眼里满是对夏彤的鄙视与厌恶。
夏彤看向她们,不知道为什么她们会这样说,只能急急的辩解:“不是这样的!一定是昨天雪下的太大,你们没看清楚,我们只是在校门口说了一会话而已。”
“你还想不承认啊!难道还是我们冤枉了你不成!我现在给你机会啊,自己给我走出去,不然老娘拖你出去可就不太好看了!”刘倾狠狠的讲夏彤往教室门口推了一把,夏彤被推的一个踉跄,刘倾上前还想再推,却被站起来的严蕊一把拽住手腕,严蕊紧紧的握住刘倾的手腕,冷着脸,沉声道:“你够了啊!别惹我发火。”
“嗤!严蕊,别以为你爸爸是省长就了不起!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刘倾嚣张的挑着眉:“我今天就要教训她!你敢拦着,我照样叫你在学校混不下去!”
严蕊怒极反笑:“混不下去,我看是谁让谁混不下去!”
严蕊说完,一把将女生的手甩开,冲上前去,抬手就往刘倾脸上抽,夏彤连忙跑过来,一把抱住严蕊往后拉:“严蕊,算了算了,别打架。”
“算了?你看她那嚣张的样子!我不教训她就不知道自己是……”
严蕊的话还没说完,刘倾“啪!”的一巴掌甩过来,严蕊被夏彤抱着,无法躲开,硬生生的被打了一巴掌,疼痛让她微微撇过头去,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只见刘倾举着手,一副凶悍的样子道:“瞪什么瞪,打的就是你!”
严蕊气的上前,刚准备出手揍她,可一个身影比她更快的扑了上去,一把拉住刘倾的头发,将她摁倒在地上,身边的桌子被她们撞倒,桌上的书撒了一地。
夏彤骑在刘倾身上,按住她的额头不让起来:“道歉!快点和严蕊道歉!”
“道你妈个逼!”刘倾气的使劲挣扎,双手用力的推着夏彤,想将她推倒,门口的四个女生看见刘倾吃亏了,按耐不住的跑进来帮忙。
严蕊将她们一个个拦着,不让她们靠近夏彤,四个女生那里肯让,几个人就这么推推嚷嚷的在教室打成一团,严蕊和夏彤人数少,没一会就占了下风,夏彤被刘倾翻身压在身下,刘倾举起手就想甩她几个巴掌,可还没打下去,后颈就被人抓去,那人力气很大,猛的一拉,就将她甩了出去。
刘倾跌的眼冒金星,看清楚面前的人时,愤怒的大叫:“曲蔚然!你居然打女人!”
曲蔚然擦了擦手,像是刚刚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他半垂着双眸,定定的望着地上的刘倾,淡淡的吐出一个字:“滚。”曲蔚然的眼神很可怕,满满的都是即将爆发的怒气与让人止不住发抖的阴冷,好像刘倾再多啰嗦一句,他就会将她整个吞噬一般!
刘倾有些胆颤,她还是怕曲蔚然的,对于会将自己父亲杀掉的亡命之徒,谁又能不怕呢。刘倾咽了下口水,在曲蔚然阴森的目光下,灰溜溜的带着她寝室的几个女生跑了。
夏彤站起身来,有些无措的看着曲蔚然,张嘴想和他说些什么,可曲蔚然没理她,一转身笔直的走出教室。就在这时,上课铃响了。
夏彤毫不犹豫的追了出去,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教室外面已经没人了,夏彤一眼就找到了走进操场的曲蔚然。
“曲蔚然。”夏彤大声叫他的名字,可是他却没有停下,继续往前走着,夏彤知道这次他是真的生气了,以前不管怎么样,只要她叫他的名字,他总会在原地等她的。
“曲蔚然!”夏彤一边叫,一边跑去追他,终于在操场前面的小树林拉住他。他的手冰冷冰冷的,夏彤握在手里,就像握着一个冰块。
“你的手好冷,你今天穿了几件衣服?”夏彤紧张的拉过他,眼里满是关心。
曲蔚然将手猛的抽回来:“你管的着么?”
夏彤知道他在为那些谣言生气,连忙解释道:“曲蔚然,你别听她们胡说,我没有和曲宁远接吻,昨天晚上他就是送我回来,我们只是在校门口说了一些话而已……”
“够了!只是说了一下话,人家会说你们在接吻?”
“我真的没有,可能是风雪太大,我和他又靠的太近,她们看错了……”
“靠的太近?”曲蔚然重复着她的这句话,缓缓的低下头去,望着夏彤的眼睛问:“那我请问你,你让他靠你这么近干什么?”
“我……我……”
“说不出了?”
夏彤有些委屈,鼻子微微发酸,想了半天,辩无可辩的她带着哭腔反问道:“不是你让我这样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