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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r size=1 /> 乾隆二十六年三月三十巳时正,小燕子与紫薇押赴刑场。
乾隆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昨天紫薇的那花瓶的一击,再加上瓷片的刺入,又是左肩那样重要的位置,虽说太医看过之后也说只要好好调养以后就不会有问题,但是老佛爷还是早早的起床就过来看乾隆。
看着眼前坐在床边的老佛爷,乾隆对于紫薇纵然有千万般的不舍也不敢忤逆,毕竟紫薇真的是伤到这个老佛爷作为娘的一颗心了,想想老佛爷因为香妃不小心割了他手臂一下就要赐死香妃,紫薇却是要了他半条命,老佛爷怎么可能还会留下她!
乾隆不由的想起昨天他刚醒不久,老佛爷来到他床前的那一番话。老佛爷说:“我不管皇帝你究竟在乾清宫和紫薇谈了什么谈成这副模样,之前虽说紫薇那什么舅公舅婆说紫薇不是皇家血脉,但是紫薇说她自己不曾骗过我们,紫薇那丫头我也喜欢,她说的话,我想过了,也觉的比那什么舅公舅婆来的可信,但是如果真的是亲生女儿怎么会做出弑父这样的举动,昨天要不是哥达发现的早,否则我这把老骨头就看不到皇帝了。皇帝,下旨,我绝不允许一个要杀皇帝的人活在世上。”
老佛爷讲的话,他无从反驳,人证物证俱在!但是转念一想,杀了也好,这样,紫薇不在了,那么他就不会日日夜夜被那悖伦的爱恋折磨的心神混乱,也不会像昨天一样明明紫薇一再的说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可是他还是被心里的感情,被狂躁冲昏了头,那样清丽空灵的眼睛怎么会说谎呢,是啊,紫薇怎么会骗他呢?
杀了也好啊,乾隆闭了眼,重重的呼出一口浊气。
乾隆二十六年三月三十巳时末,紫薇和小燕子站在囚车上,看着大街两旁人头攒动,紫薇只是静静的站着,站的笔直,但神情恍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小燕子却是乐观的唱起了歌,当然,说难听点就是没心没肺。
这两天以来,小燕子也曾试图开导过紫薇,但紫薇究竟发生了什么,小燕子和金锁却都无从得知,毕竟紫薇以前虽然不怎么说话,但却不会神情恍惚,而且更是恍惚到那种程度,况且,紫薇那天更是被抬着回来的,而且月白的旗装肩头甚至还沾染着血迹。
今天的紫薇依旧恍惚。小燕子用手推了推身旁的紫薇,紫薇这才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小燕子,但也不说话,只是看着。
“紫薇,你这两天到底怎么了,你看我们现在都快死了,脑袋快要和脖子分家了,你就把你心里的事情说出来,这样死的时候也会轻松一点,是?”小燕子笑着说道。
“我们不会死的。”紫薇回过头说完这句话,就没有再说什么,空灵的大眼此刻不知道在看些什么。而也只有紫薇知道,一切的一切都和她脑中知道的画面如出一辙,而她却是已经看到了远处人群中的尔康等人。
“哈哈,紫薇,你不要安慰我了,要头一颗,要命一条,十八年后我还是一条好汉,我不怕死的。”小燕子只是拿紫薇的话当做笑话。
紫薇听罢,也不发表意见,而她的思绪却又沉到了前天发生的一切里,抬起手低下头看着自己那细长的,因为生病而透明的看得到血管的手,眼前却又闪现过那明黄的衣裳上鲜红的血迹,紫薇身体一阵发冷,大街上的百姓已经开始混乱的喊着不要杀两个民间格格,还喊着明珠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还珠格格千岁千岁千千岁。
押送官已经派人回去请示是否刀下留人,而当按原旨执行的旨意到的时候,时机就在此刻。
尔康对着永琪,还有柳青柳红来了个暗号,掏出黑色面巾罩上,在四个方向同时飞起,宝剑出鞘,击向已被人群冲撞的散乱的御林军还有竭力维护着老百姓的清兵。
一时间刀光剑影,空气中开始慢慢散发着血的味道,咸腥的,一下子又充盈在紫薇的鼻尖(额,原谅某夏,这打打杀杀的场面实在是写不出来。)
囚车上的小燕子看的既担心又兴奋,而紫薇却又如老僧入定般直直站着,只是那眼中的担忧却也是认人一看就看不出来的,脑中画面的真实度永远比不上现实,就如即使她看惯了赤霞山中的弱肉强食与血腥的世界,但当她亲手将手中的瓷片刺入乾隆的身体时,看着那不断溢出的鲜血,这又是另一番场景,另一种感受。
紫薇暗暗的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企图让自己清醒一点,而此时远处也飞来两个男子落在两人的囚车上,一剑斩落了绑着两人的镣铐,然后一个回身又斩杀了几名冲上来的御林军,然后一人拉着一个便飞离了囚车,紫薇知道一个是蒙丹,一个是箫剑。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当箫剑握着她的手,带她逃离的,带着她奔跑的时候,原本混乱的心终于开始慢慢平静下来。因为莫名的,紫薇觉得那只大手坚定异常,却又带着淡淡的别样的气息,仿佛什么样的难题,只要跟着跑开就好了。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夏紫薇永远只能是夏紫薇,即使绛珠变成了夏紫薇,仍然只能是夏紫薇。
而当紫薇开始平静,以能够回复一直以来的样子的时候,他们一行人已经坐在了箫剑安排的马车上,此时紫薇依旧握着箫剑的手下意识的没有放开。
“是谁想的这么周到,竟然还准备了马车?”尔康笑着问道。
蒙丹也笑:“除了箫剑还能有谁呢?自从会宾出了事,他就计划着怎么来救大家呢。”
但蒙丹一提到箫剑,随着尔康视线的转移,却是看到了紫薇和箫剑紧握的手上,尔康原本笑着的脸却是怎么也提不起笑容,只能唇角微微一扯道:“箫剑,我们换个位置。”
箫剑却也是苦涩一笑,放开了那双冰凉细腻的手,只是那手的主人下意识的握着,于是箫剑只得刻意的淡淡的说道:“紫薇姑娘,我和尔康换一下位置。”
而恍惚中的紫薇这才注意到自己还拉着箫剑的手没有放开,赶忙歉意的一笑,放开了箫剑的手,让箫剑和尔康换了位置,毕竟尔康才是她的未婚夫,而箫剑却只是一个外人。
而小燕子大概永远都是最粗线条的那个,不给她最为明确的明示,她是很难察觉一些微小的异样。所以此时小燕子高兴的捧着自己的脑袋,兴奋的说道:“我的脑袋还在,紫薇我们还活着,我们没有死,你果然说的没错,我们不会死的,我现在才发现,原来紫薇你是神啊,你连我们会不会死都能知道啊。”
紫薇看了小燕子一眼,勉力微微一笑,没有说话,而后又静静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脑中不知怎么的又开始浮现她将瓷片刺入乾隆左肩的那一刹那,然后便是一片血红。只是这时尔康却伸手过来,握住紫薇冰凉的双手,,而后又将紫薇冰凉的双手捂进怀里。
紫薇愣愣的看着尔康的动作,不知所以,想要挣扎,却又挣扎不出,只能轻蹙起眉看了看周围,又直直的看着尔康道:“不要这样,我不喜欢。”
尔康却是被醋意冲的难受,紫薇挣扎也就算了,而且还对他说不要这样,看着紫薇那轻蹙眉头的样子,他已经不知道,他到底还算是什么?为了她,他放弃一切,连着自己的阿玛额娘都不顾了,可是她还是不喜欢,那么到底要他怎么做?!当然这些尔康不会说出来,至少要说也只会对紫薇一个人说。所以尔康却是不管紫薇怎么挣扎,也不放手,只说道:“你手冷了,我帮你捂捂。”
当然,紫薇并不是不知道好歹,她也知道尔康对她好,为了她放弃了一切,甚至连父母都不管不顾。但是紫薇不是原来的紫薇,她只能凭着本能的,凭着脑中紫薇遗留下来的知识和片段的画面来判断是非,所以她能够用理智判断,但是她却用不了感情去判断,因为她不明白,她不懂的。终究,她还是因为没有学会那种叫做*爱情的东西,也没有学会一种叫做感动的东西。
但是,听了尔康的话,紫薇还是愣了一下,那双清亮的眸子看着尔康道:“你为了我,不顾福大人和福晋了,我很不喜欢的。”
尔康一听,脸色却也是暗了下来,勉强笑了一下道:“是阿玛额娘同意我出来的,他们都希望你做他们的儿媳妇呢!”
紫薇听后点点头,挪了挪坐的不舒服的身子说道:“你这样拿着我的手,我坐的不舒服呢。”
尔康也是点点头,放开了紫薇的手。
这边尔康和紫薇说着悄悄话,那边小燕子又跳了起来,兴奋道:“你们怎么都来了呢?”
劫后重生的感觉确实很好,永琪笑着赶紧将小燕子拉下来做好,嘴里说道:“小燕子,赶紧坐好,这辆马车本来就超载了,你再跳,万一把马车跳垮了,那岂不太冤了吗?好不容易把你们从断头台上拉下来,别摔下车了。”
小燕子嘿嘿一笑,坐是坐下了,但是却依旧手舞足蹈,嚷着太刺激太过瘾了。
看着小燕子这样充满活力的样子,紫薇心里也不由的放松了下来,反正她们还是会回到宫里,她的命终究还是会还给乾隆的,只要走完这一遭也就可以了,至于她自己的身体,要怎么样才能流泪,她也开始抱着随遇而安的状态了,毕竟从现在开始,才是真正考验她的时候,只有真正完成了,才能够考虑她自己的事。
至于她是怎么想清楚,想明白的,却是因为听了尔康的那句话,她记得当年她在灵河畔时,神瑛侍者也曾说过这样一句类似的话,他说:“小草儿,你看你都快枯萎了,我帮你浇浇水。”是不是,也有可能尔康就是那个可以让她流泪的人呢?她依旧不知道,但是她打算随遇而安。
刚想到这里,紫薇却听见他们正在说行李的事,便想到了自己和尔康他们最后一次出宫时带来放到会宾的她半年量的药,于是比划着问道:“柳红,我那次交给你的那个这么大的木匣子你带出来了吗?”
“带出来了,放心,都在帽儿胡同呢,你那么郑重交代的事,我们怎么能忘呢?”柳红笑着道。
“恩。那就好。”紫薇也是一笑。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我怎么不知道你带了东西交给柳红。”小燕子一听,连忙凑过来问道。
紫薇难得的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道:“你那时候光顾着打箫剑了,”这么说着,紫薇却似看到大家都疑惑的看着她,于是解释道,“是我让太医把我调理身体的药炼成的药丸。”
“咦,紫薇,你怎么好像都算好似的,你怎么知道我们一定会逃亡的?”小燕子继续追问,眼睛睁得大大的,兴奋的问道,而此时,紫薇却是微微一笑,没有再说话。
于是,一路上紫薇没有再说话,直到到了老欧的农庄,见到了含香,换了衣服,上了饭桌,直到后来救回了金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