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夫人!”随着一个婢女匆忙地推门冲入,正在焚香祷告的刘夫人与儿媳甄氏不明所以地相视一眼,连躺在房梁橼木上午睡的小凉也不觉一个迷糊糊地懒腰,摸着眼被吵醒了。
“快去看看吧,府里的花墙上不知何时飞来了一只淫鸟儿,流里流气地逢人就说荤话,还怎么轰都轰不走。”婢女指指门外,羞恼中又似掺合着好笑。
“又在乱说,鸟就是鸟,”刘夫人将眉一皱:“怎么还淫鸟?”
这边说着刚刚举步出屋,却见一只鸟在众婢女的追打下慌慌张张地飞停在了院中的一棵果树上,只见它脖颈上系着个布条,兀自冲着那些婢女怪叫着:“好奇心有错吗?有错吗?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一只不耻下问、求知若渴的鸟?”
“闭嘴!什么不耻下问,你这不要脸的大淫鸟……”众婢女又想做势打它,却又被刘夫人的一声咳嗽给吓退回去了。
“小鹦鹉,不要怕,凡事自有老妇与你做主。”刘夫人和颜悦色地面向那鸟:“你想问什么,只管问。”
“你们看看,看看看看,”鹦鹉立马站在树枝上,将狼狈的羽毛抖了抖,再用翅膀一指刘夫人,神气地评论起来:“知道这叫什么么?这才叫大家风范,雍荣气度!”
“你呀,还真能饶舌,要问什么,还不快问?”一旁跟出来的甄氏颇觉新奇地瞅着它。如此伶牙俐齿的鹦鹉,还真是见所未见。
“那我可问了啊。大美人儿,”鹦鹉将身懒洋洋斜地靠住树枝,将眼滴溜溜一转,停在了甄氏的玉颈下:“你的胸,有多大?”
“啊?什么?”甄氏先是一个目瞪口呆,接着脸颊飞红,与刘夫人面面相觑。
“你,你说什么?”刘夫人的脸没红,而是直着眼,有些白了。
“你们,”鹦鹉连忙指指自己的鸟胸,还特意侧了个身,努力地挺出凹凸感来:“这里,这里,有多大?”
刘夫人怔怔地看着鸟,而鸟,也在认认真真满含期待地看着她。
寂静。
五秒后。
“来人哪!还不快把这只淫鸟给我轰出去!”随着刘夫人这陡然而起的歇斯底里的一声,婢女们手上的石头瓦块顿时如雨而至。
只听那鸟啊地一声怪叫,狂嚷着自府院中飞将出去:“不好啦!放狗啦!杀鸟啦!人间悲剧啊!有棺材的送棺材,有纸钱的烧纸钱哪……”
这边刚飞出墙去,突听嗖然一阵风过,鹦鹉公公顿时停在了半空,它直直眼,噫?飞不动了?正纳闷中,忽觉某只脚爪被什么东西猛地一个拽落,鸟眼前顿时闪电般地一片漆黑。
漆黑地落入了某个柔软,即不疼也不痒,还暖烘烘的。
公公等了等,发觉并无状况,这才从捂着头的双翅中缓缓地,小心翼翼地睁开了半只鸟眼。
眼前,正对着一个男孩目光闪闪的笑脸。旁侧,一位美女正手绕细丝,若有所思地侧脸打量着它。
“喂,傻鸟,既然是不耻下问,眼下为什么不再问一遍?”小男孩握着鸟身,眨眨眼,问它。
“那个,”鹦鹉瞅了瞅小男孩又平又弱的小身板,勉强伸了伸脖:“你的胸,有多大?”
“多大?你问的是公顷呢,还是亩?”男孩咧嘴一笑,歪头反问。
“啊?啊?啊!”鹦鹉突然三声惨叫,瘫软在了男孩的手心里,白眼乱翻:“小凉?!难道,你就是传说中的小凉?哇咔咔……我的那个鸟神哪!这都谁想出来的接头暗号?请让我先啄死那个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