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的时间说慢不慢,说快也不快;由于不用再去网球部,云夜倒是多了一些自由的时间,而且那对柳生夫妇最近正在忙一些事情,也根本管不了他们;一些事情,在一周的时间里云夜办得也都差不多了。
周六,云夜早早起来,练习了一会小提琴后开始换衣打扮;那个从小到大的挚友将地点定在的东京;也好,不太会被一些人发现。
看着满橱的衣服,云夜不知道该选哪一件,因为每一件都很少女风,云夜想要一件稍微成熟一点的。
唉!无奈地摇了摇头,挑选了一条米色连身短裙,一件高腰的驼色毛衣外套,配上黑色的中跟短靴,完全就是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打扮;随意地将卷发扎成马尾,所有的刘海都被梳了上去;看起来,没有那么可爱了。
拿起米色的背包,关上房门,此时别墅中静悄悄的;走到玄关的地方正好撞见从外面晨练回来的柳生,淡淡说了声“我出门”了便与他擦肩而过。
穿成那样,会不会生病?这是柳生的第一想法,然后微微皱起眉头,那么早一个人会去哪里?对于这个失忆后同父异母的妹妹是越来越不懂了。
独自走在街头的云夜按照事先查好的路线前往目的地;虽然对道路不是很熟悉,但也不至于会迷路;交通反正也够方便。
比约定的时间早了一刻钟到达约定的地点,先点了一杯热巧克力,走在外面被冷风吹了那么久的确感到有一点冷;需要热的东西来让自己缓和一下。
喝下半杯热巧克力再加上店内的暖气顿时暖和了许多,原本被阳光照射的地方却突然被一抹阴影遮挡了。
“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声音似乎带着一点不耐,没好气的口吻;但云夜却从中听出了不加掩饰的关心。
云夜抬头打量着来人,金色的短发,发尾的地方微微上翘,碧蓝的眼眸中是满满的自信,眼角的泪痣抵消了一些威严感,多添一份妩媚之色;来人便是柳生云夜唯一的朋友迹部景吾。
无论从容貌还是气质上来说,都是满分的人。
还有那如此自信,唯我独尊的气势;会让人滋生——羡慕啊!
“啊嗯,柳生云夜,你到底怎么回事?”来人坐下后依旧瞪着云夜,有些火大的样子;那是什么装扮?虽然还称得上华丽就是,但不是她的风格。
唔,美人生气也还是美丽依旧呢!潜在性格发作的云夜在内心感叹着。
不过还是有记得自己还有问题需要回答;“因为前阵子出了车祸,有些事情记不得了。”缓缓搅拌着剩下的半杯热巧克力,云夜淡淡笑着;没有平时那么有距离感;也许是柳生云夜残留的记忆与那本记录关于她与这个人的点点滴滴的本子,云夜本能得觉得他是唯一可以信任的人。
“那与你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有什么关系?”似乎非常自信云夜记得与他所有的一切。
“当柳生云夜不再是柳生云夜,你还会是她唯一的朋友吗?”这是云夜那天所发出的讯息,实在是让迹部摸不着头脑,外加满头的黑线;那个不华丽的女人又发什么疯了?
“好像,没什么关系呢?”云夜轻笑着,不是那种充满距离感的“标准微笑”,带着一些调皮的笑容毁了她今天偏向成熟的打扮。
没好气地白了云夜一眼,虽然知道她的身份让她失去了很多;但好像也没有哪次那么神经质吧?
不过;“车祸是怎么回事?”微微眯起了眼眸。
“什么怎么回事,就是不小心被车撞了啊。”无辜地耸了耸肩;对上的是对面那双写满“不相信”的湛蓝眼眸;也许是碍于那双眼眸中所散发的气势,云夜微微垂下眼睑;“不小心多想了一些。”
不知道为什么,可以对任何人没有任何感情;但对眼前这个人却保留了一份全然的信任。
“哼!真是不华丽。”虽然嘴上是这么说的,但却带着一份别扭的关心;他知道柳生云夜的身份,而且还是柳生云夜亲口告诉他的;不过迹部从来没在乎过这些,他只记得她依旧是那个当年出现在海滩办的小女孩;因为两个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隐藏在坚强外表下的寂寞与脆弱。
“呐,景吾哥哥,我们去约会吧?”此时的云夜哪里还有一点成熟的风格,甜甜的笑容看上去更像个小魔女。
“啊嗯?”迹部一点也不为所动,虽然今天柳生云夜的确有些奇怪,但还是在他大爷接受范围在之内的。
“也许今天之后,我们要很久都不能见面了呀。”因为在她的计划是明天就要离开的;机票都已经准备好了,明天傍晚的航班,先到德国后再去维也纳。
她可不信以她的小提琴技艺会考不上维也纳音乐学院;虽然在此之前也许她有一段时间需要打工养活自己,毕竟那位母亲为女儿留下的积蓄并不是很多;但这些,对云夜来说也没什么特别困难的。
“怎么回事?”迹部挑眉反问,这个不华丽的女人今天似乎更加不华丽了;他大爷为什么就认识了那么一个不华丽的女人?
“就是,我明天就准备飞维也纳了。”云夜无辜地笑着,有一个人可以分享一些事情的确会让人轻松许多的;上一世,她有那个亦师亦友的男人陪伴,这一世,她的直觉告诉她,迹部景吾的确会是她的挚友。
“...”迹部突然沉默了一下;“偷跑?真是不华丽的举动。”立刻就发现了云夜的计划。
“那又怎么样呢?能离开就好。”云夜对于对面的人满口的“不华丽”一点也不在乎;还有一个晚上,她就会拥有自己的生活,虽然未必是她最想要的生活。
“干吗一定要离开?”迹部轻抿一口在他看来不怎么不华丽的咖啡;多少猜测出云夜急于离开也许是和那场车祸前后发生的事情有关;看来,需要让人好好查一查了。
“不知道呢。”低头搅动着已经变冷的液体;她是真的不知道,也许是身份突然的转变让她一下子无所适从吧;还有就是虽然似乎多数人都对她不错的样子,却始终觉得压抑了一点。
“哼!养得活自己吗?”没有再多问什么,迹部不会去干涉云夜的决定;离开也好,反正都是一群不华丽的人。
“这个还是没有问题的。”她毕竟不是真正的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前世不是,这一世依旧不是。
“啊嗯,那走吧。”一个响指招来服务生买单,与云夜相携离开。
等到两个人离开后,他们后面的位子上的一些人的谈论声音变得大了起来——
“那个不是迹部喵。”
“噢噢…那个美女是谁?他们是在约会吗?”
“柳生云夜,柳生比吕士的妹妹,立海大一年级学生;和迹部约会吗?好数据…”
“去维也纳?偷跑?好像挺有趣的。”
“嘶…”
……
傍晚的时候,在车站,迹部微微皱了皱眉;“什么时候的航班?”
“啊!不用来送机啦,我还不想哭耶。”半开玩笑地说着,一天的相处让云夜一扫一周的郁色,此时的她是立海大那些人从未见过的样子。
“啊嗯,到了那里再通知本大爷。”迹部好看的眉纠结在一起,总觉得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跑那么远的地方而且不准备回来会挺危险;而且;“Kannst du Deutsch sprechen?”突然用德语问了一句。
“Ja,selbstverständlich.”云夜得意地挑了挑眉,好歹她也在维也纳那么多年了,怎么可能不会德语呢?除了中文,她最熟悉的就是德语了;不要用这个来考验她!
不过迹部还是以怀疑的目光打量了云夜一翻,但车辆已经到站,他也就没有再说什么;隔着窗户,云夜对外面的人挥手告别,然后恶作剧般作着一些口形——Ich lee dch!
然后车辆驶离站台的时候,她自己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但是从回去开始,她又不会那么轻松了。
没有了庞大资金的支持,云夜相当清楚她自己在维也纳的生活一定比不上当初;不过,只要能进入维也纳音乐学院就可以了;说不定,只要很短的时间,她就能再次成为成为维也纳交响乐团的小提琴首席。
虽然这一条道路并不是她最想要的,但至少不会讨厌。
小提琴陪伴着她走过了十几年的人生,而她也在小提琴上寄托了太多的情感。
所以在乐团赚够钱之后,她就可以带着小提琴去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了......
回到那个在云夜感觉有些冰冷的别墅门口,说真的,还真有点不太想进去呢;不过,也就只剩下几十个小时了而已。
淡淡说了一声“我回来了”,也不管别墅中的人是否有听见,独自上楼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二小姐,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管家在楼下微微抬头恭敬地对云夜说着。
“我一会就下来。”从回到别墅起,云夜就恢复了优雅的微笑。
换了衣服后立刻下楼,万一有人等她,她会不习惯的。
来到餐厅,只有柳生比吕士一个人;抬头看了眼云夜,微微点了一下头。
柳生夫妇出国有事,大概两周的时间回来;所以云夜才能在这个时间策划她的“落跑计划”,不然多出来一些人会变得麻烦的。
而明天,她也早已知道柳生比吕士下午的时间和网球部的某个人有约。
如此,她就可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柳生坐在云夜的对面,突然觉得外出回来的她心情似乎不错,但为什么他却是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