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云夜醒来的时候迹部正百般无聊地打着不华丽的手机游戏,而且还投入的样子,根本没有发现云夜已经清醒;后者勾了勾嘴角,突然伸手一把夺过迹部的手机,让他即将要过关的游戏变成了“Game Over”。
“啊嗯,醒了?”迹部也不急于夺回自己的手机,微微舒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
云夜看着迹部活动肩膀,可爱地吐了一下舌头;猛然想起,好像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放纵她,而且从来不会逼问什么。
然后又想起了什么,丢开迹部的手机,在自己的包中翻出一个盒子;“从中国带回来的礼物。”
“什么不华丽的东西?”因为包装的盒子太过于普通,迹部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
因为自己挑的礼物被说成了不华丽的东西,云夜决定暂时不去理迹部,转过头,“研究”起了地板上的光点。
好笑地看着某人幼稚的举动,迹部的注意力回到了那个不华丽的礼盒上,打开后看见里面的东西后迹部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啊嗯,干吗送本大爷这个?”盒子里,静静躺着两枚蓝钻的袖扣,从工艺来说,不像是近年的东西。
“不知道。”而云夜的回答更是理直气壮, “在一家二手店看见的,还挺漂亮的,你要是嫌二手的不华丽我也没办法。”虽然说得那么无所谓,可是当初在店内的时候却是一眼就认定了这两枚袖扣绝对适合迹部,如他的眸子那般清亮、闪耀而迷人……而且购买过程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作为镇店之宝,她可是软磨硬泡了半天才让店主割爱的。
迹部修长的手指滑过两枚袖扣,“啊嗯,本大爷勉为其难地收下了。”反正,就是不会告诉云夜实话的——他很喜欢这份礼物。
“切!”云夜岂会不知道某人的口是心非?不屑地撇了撇嘴,不雅地伸了一个懒腰;“好了,现在轮到我选地点了。”郁闷的时候彻底放纵就好,过了今晚,她依旧是那个对一切都无所谓的云夜。
“去哪?”收起礼物,迹部已经站了起来,并且伸出一只手将云夜拉了起来;感受着掌心的温度,云夜突然发现,自始至终,她还是有人陪伴的。
“赌场!”云夜微微挑眉,她从来就不是所谓的好孩子,而这一位,怎么看也不像的嘛。
“啊嗯?”一时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云夜说的是什么;这两个名词对他来说,不远,却也不会太近;而且,让她去那种地方...
“人家不都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吗?”云夜以一种无辜的态度看着迹部,绝对“纯真可爱”的神情。
“你这算什么情场失意?”迹部敲了云夜的头,显然不认同她这种说法;不过之后却向大门走去,无论说什么,还不是为陪着她乱来?
“我说是情场失意就是情场失意!”云夜任性地说着,只是眼眸有一瞬间的黯淡,她这,为什么就不是情场失意呢?亲情也是情,还是她从未获得过的情……
看着走在前面的背影,云夜不断撅嘴,又狠狠瞪着;虽然她是不需要安慰啦,不过,都到这份上了,他还真不准备安慰一下?
不对!
她不需要安慰,可是为什么又想要他来安慰她?奇怪了!从未有过著名奇怪的想法啊,自己的到底是怎么了?似乎从哪一天之后,总是会有莫名的想法,为什么会这样呢?
手握拳,云夜用力敲了敲自己的头,一定是最近事情太多才冒出那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的,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吧?应该会好的……
“啊嗯,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在做什么?”因为听见后面的脚步声突然停了下来,迹部回头正好对上云夜“自虐”的那一幕;果然是不华丽的女人。
“没什么。”云夜才不要告诉他之前自己的想法,因为她已经吸取教训了,谁说这整天将“华丽”挂在嘴边的男人不会做八卦那种不华丽的事情?不能留下可供八卦的把柄!
“那就走吧。”迹部只是以为她在烦恼今晚被误会的事情,也就不再多问。
“哦。”云夜快步跟上,高跟鞋撞击地面的“咚咚”声由为响亮,甚至还产生了一圈圈的回声。
再次上车后即不再发动引擎的时候迹部突然问她为什么到了现在她还能忍下来。
“Unrecht leiden ist besser als Unrecht tun.”云夜淡然笑着,有些事情,又有什么好争的呢?别人怎么想终究只是别人的事情而已。
迹部没有再说什么,打开了音响,不大的空间内只剩下悠扬的钢琴声……
“吱”的一声,车子以一个急刹停在了一个装修得富丽堂皇的私家会所门前;云夜向往张望了一眼,眼中一闪而逝的亮光让迹部怀疑他是不是遇上不华丽的赌徒了。
如优雅王子般为云夜开了车门,云夜顺势挽着迹部的手臂进入会所,车子就交给门口的侍者去停泊;因为他们今天原本就是去参加宴会,如此服装在这家会所里才不显奇怪。
进入后看见的并不是赌场,而是一个休闲会所,大厅中的人不算多,寥寥地坐在一些角落位子各自与朋友交谈着。
“赌场在哪?”云夜小声问着,仿佛还带上了一点不满,她又不是要来这种有钱人的地方看那些有钱人逢场作戏的!
“地下。”迹部似无奈又似宠溺地拍了一下云夜的头,还真的变成不华丽的赌徒了?带着她走过长长的过道,通往地下的楼梯口有两个保镖似的人物把手着;不过见到迹部后竟然主动让开了路,只是都有些好奇地看了云夜一眼;后者斜睨迹部;“到底谁才是赌徒?”不然这些保镖怎么会认识他?拦都不拦一下的?
迹部却不反驳,反而微微锁眉,“遇到一个不华丽的家伙而已。”不明了的话语云夜却能明白一半,家族生意上的事情呗,生在有钱人家的可悲之处不就体现出来了?
不在意地笑了笑,这种事情她就管不到了;还是玩她自己的吧;不过;“呐,我没带钱耶。”无辜地眨着眼,云夜明显带着期待的双眸让迹部一阵无力,只好替他换了筹码,指了指最边远地区的老虎机,那里只有几个看上去不太有钱的人在玩而已。
“你才是不华丽的男人!”狠狠瞪了他一眼,抢了筹码后云夜却是走向了一个轮盘赌台;甚至考虑着要不要把迹部的钱全输光比较好。
这样想着的云夜首次就压下了所有的筹码,迹部双手环胸在一旁略显无聊地看着,一点也不介意她到底是输是赢,只是看着远处一桌桌的梭哈,瞬时涌现了一些不太美好的记忆而已;有些头痛地按了按太阳穴;而周围的欢呼和叹息声唤回了迹部的注意;只见圆珠停在了云夜所压的那个数字上;微微挑眉,某人运气不错呢。
因为不考虑输赢,云夜再次压下了所有的筹码,并且,只压一个数字。
轮盘缓缓降低了速度,然后偶尔转动一下,周围的人紧张地等待着,云夜则有些无聊地靠在桌边,不甚在意的样子。
轮盘定格在某一个数字上,云夜又一次收获了将近一倍的筹码;然后,又全部压在某一个数字上。
“都不无聊?”迹部微微皱眉,这么不华丽的游戏有什么好玩的?
“就是因为无聊才玩嘛。”云夜无辜地笑着,她才不管这个是否无聊,她只是需要一夜的发泄,然后让生活恢复正轨而已。
迹部起初只是看着,不过片刻后有人向他走来,微微皱眉后离开了轮盘的桌子,与那人在不远处交谈着;玩得开心的云夜根本不会去注意那些;等到交谈告一段落回到云夜身边时,发现她面前的筹码至少增加了一倍。
“啊嗯,看来你运气还真不错?”又一次停下的轮盘,又一次收获大量筹码,迹部微微眯起了眼眸,云夜立刻跳开一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迹部无视她的“戒备”,指了指某张桌子;“既然运气不错,要不要去那里玩?”
云夜以怀疑的目光审视迹部,然后露出“甜美”的笑容,重新挽起迹部的手臂,“景吾哥哥,你竟然连我都算计?”云夜可不会以为迹部是好心,一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不得不防!
“本大爷向来只算计你。”微微挑眉,迹部的话让云夜错愕了一下,心底闪过一抹古怪的感觉,鼓了鼓脸颊,最后状似无奈地叹息一声;“好吧,本小姐就被你算计一次好了!”
走过去的时候正好有人离开,多了一个空位,云夜坐下后迹部突然俯身在她耳边小声说着;“你对面的那个老头是你的目标。”
对于迹部突然用德语对她说话云夜小小楞了一下后就回过了神,侧头促狭地笑着;“要尊老知道不?不然就太不华丽了吧?”同样,换成了德语的交谈。
“啊嗯,现在坐在赌桌上的人是你。”迹部毫不掩饰蓝眸中的揶揄,云夜反应过来后瞪了迹部一眼,如果可以,让她揍他一拳怎么样?明明就是自己想对付别人,却偏要算她头上?
“你不是说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吗?”察觉到云夜打算与他换位,迹部连忙不着痕迹地压着她的肩膀,在他人看来只是一种正常的亲密姿态。
“……”云夜转头,荷官已经开始发牌,很好!正好把那老头当出气筒算了!什么尊老不尊老的,都闪一边去!反正对面那老头不是商界就是政界的老狐狸,也不会好到哪里去的!
在云夜看不见的地方迹部微微勾了一下嘴角,那个老头算得上商场上的一个盟友,不过就个人来说,迹部看这老狐狸很不爽,如果现在是他坐在赌桌前,无论输赢,都显得不太好;而换成云夜的话,就完全没有问题了,如果他会对一个“小女孩”冷嘲热讽的话,那他也是会丢尽脸面的。
当然,聪明如云夜会真的不知道迹部的打算?不过她今晚本来就是来赌个尽兴的,何况用的还是迹部的钱,对于输赢她也无所谓,玩得开心就好。
不像其他人那张很“慎重”的样子,云夜始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也不去翻看自己的底牌,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起了桌子上的其他两个人。
观察完毕,云夜只得出了一个结论,这里有四只不同年龄段的狐狸啊!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掉进了一个狐狸窝,实在太可怜,太无辜了!
不过要是迹部知道云夜的想法的话一定会嗤之以鼻的,可怜?无辜?哼!不华丽的女人!她欺骗世人也够久了吧?
翻开底牌,同花顺;不得不说,云夜今晚的运气的确好到了一个极点!
优雅地说着“运气真好”,脸上的笑容中多了点小小的羞涩;云夜现在就是一个初次玩这个“游戏”就赢了而变得更有兴趣的“孩子”。
装得真够像的;不去当演员真浪费——这是一个云夜曾经用在迹部身上的评价,今天被迹部“还”到了她身上;当然,是在相互不知情的情况下。
第二轮的最后,云夜跟了所有的筹码,依然一副什么都不算计,什么都不计较的样子;无心算有心,结果让迹部微微错愕,用不用运气那么好?
这一次,云夜露出了无辜的笑容,而且是真的非常无辜的笑容;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今晚她的运气会好到这种程度;果然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吗?由此可知,她受的伤有多重了吧?
思及此,云夜的眼眸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抹黯淡之色;对自己说过不去想的,结果还是…唉!好烦!
突然间心烦意乱的云夜连自己的牌都懒得去看了,直到最后,她才愕然发现——她好像又赢了耶?不是说十赌九输吗?那她现在算什么?她又没出千……
深知见好就收之理的云夜连忙拉着迹部离开了赌桌,她还不想被追杀啊!
“啊嗯,你可以继续的。”迹部却对云夜的小心翼翼不以为然;看来,那几只狐狸明显就是惹到某位大爷了,这下云夜更加没兴趣的;她才不要帮他咧!
“你自己去,本小姐不要和暴发户一桌了!”云夜撇了撇嘴,随意地在各个台面前穿梭着。
迹部很无奈地看着到处乱窜的云夜,赌场本来就是三教九流的地方,虽然那几个人是不华丽了点,但也还勉强能算在“良民”的范围内,她这个样子,要是碰上一些更加不华丽的人……
很好!他已经不用假设了,不华丽的女人碰上更加不华丽的男人,结果就是……
看着被酒浇了满头,显得异常狼狈,而做了“坏事”的人却依然一脸优雅加无辜的笑容,反而引来了其他人的不平。
头疼地按了按太阳穴,迹部再一次不华丽地感叹——到底有多少人被她骗了?明明就是个又任性、又恶劣的大小姐!
“啊嗯,你还想做什么?”被泼了酒的人突然向云夜逼近,迹部拉了后者一下,然后直接将那人踹倒了再地上,这不华丽的人正好配这里不华丽的地板。
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云夜不雅地翻了个白眼,这男人没资格说她的啊!
高级会所任何小冲突都是会立刻引来负责人的,因为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不能得罪的;不过嘛,发生冲突的时候,大概就是要不华丽的比谁有权、比谁有钱了吧?很现实的世界。
所以,最后就是迹部带着云夜安然离开会所,顺便将手中的筹码换成了一张面额不算小的支票。
“你要吗?”站在车旁,云夜“挥舞”着那张支票,歪着头问。
“本大爷会要吗?”迹部嗤之以鼻地反问。
“是是是,迹部大爷怎么会不华丽地在乎这么点小钱呢?”云夜故作无奈地摇头叹息着,不过还是把支票塞进了迹部手里;“随便找一家孤儿院送吧。”而这世上,需要这些“小钱”的人却还是很多的,偶尔做些好事就当给自己积德吧;下辈子,不要再让她经历那么多无聊的事情了!
进入车内,云夜打开灯,突然幽幽开口;“现在的我,似乎已经成为恶女了呢。”既然是有钱人才来的会所,因为突然终结的宴会而来这里寻乐的人当然也是会有的,偶尔对什么人说上一两句,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你本来就是啊。”听见云夜近乎轻喃的语句后,迹部却嘲讽地说着。
“好吧,我是个坏孩子。”近乎自暴自弃的低语,侧头看着窗外,嘴角却有一抹淡淡的笑意……
作者有话要说:“Unrecht leiden ist besser als Unrecht tun.”——忍受不平要比制造不平好些。
啊啊~~~伦家终于考完放假了啊~~!!!!
PS:其实,云夜也是人,难免会只想自己不想别人的感受,所以...多少大概有那么些自作自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