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山里?”云夜的耳边同时响起了很多道疑惑的声音,幸好她很有先见之明地捂住了耳朵——又不是演出,用不用那么大分贝?
“远离城市的喧嚣,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要不要试试看呢?”放下捂着耳朵的手,云夜的笑容怎么看都充满的蛊惑之力。
“这个嘛...”众人都犹豫了起来,毕竟以前从未在演出前作过这种事情。
“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不用太当真的。”云夜无所谓地笑着,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低头的时候没有人注意到她嘴角一抹略显狡黠的弧度。
“你自己有试过吗?”Eckersberg坐在钢琴前微笑着问,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某个人。
“山里是没有啦,不过我倒是经常会去海边拉小提琴,嗯...没人的时候。”云夜想,她这其实也不算什么谎言的吧?反正前世的时候她经常会去海边拉小提琴,只是这几年没有去了而已。
“这样啊,要不我们也试试看?说不定会有效果的啊,看看我们的大美女就知道了啊。”Brecht有些轻佻地笑着,准备环上云夜肩膀的手被站起来的Eckersberg一把拍开。
“似乎是个不错的提议,至少能轻松一下,天天这样练,都觉得有些紧张了。”此时说话的是Gaiser,是一名英日混血儿,其实与主要的几人的关系不能算太好,但偶尔也会有些交流。
“那来投票吧,少数服从多数,或者想去的就去,不想去的就留下,为期三天,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了。”云夜算得上“半路出家”,但是在这个乐团现在却拥有绝对的话语权——谁让主要的几个人不是唯命是从就是宠着她呢?
“我没意见。”Brecht第一个表示赞同;同时附和的还有Eckersberg,乐团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两人对云夜的态度,只是另一个当事人未免太过于迟钝了一点,没心没肺了一点——果然是人无完人吗?
乐团指挥也欣然同意这项提议,不想去山里的,大可放三天的假自行安排。
如此,大家陷入了短暂的思考中......
然后,纷纷作出决定,不过准备去山里的也就那寥寥数人,其他人纷纷选择了给自己放个假;如此结果,完全就是在预料之内的,也是云夜想要的。
“行程安排在三天后可以吗?”云夜微笑着站起来,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打算全程安排了;真是很难得的一件事呢。
“没问题。”Brecht和Eckersberg两人又是异口同声地回答,而他们这副样子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还会有些感叹;都那么明显了怎么那位大小姐还是没半点反应呢?如果是装作不在意,那演技也太好了些吧?如果是真的不明白,也太迟钝了些吧?甚至都已经有人开了盘,想看看某的大小姐什么时候才能反应过来。
“好了,时间也不早,我就先回去了,你们也好好休息吧。”转身,微微鞠躬,带着微笑告别。
“我送你。”这一次开口的是Eckersberg,关于这方面,两人倒是有过“君子协议”,不然的话,每天辛苦的排练结束后难道还要再听这两人无意义的争吵?
“啊!麻烦你了。”云夜灿烂笑着,每天都有人送她,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他们排练也够累的,还要开车;不过最近不太安全,也就没有拒绝了。
“不会。”和煦的笑容已然没有刚开始一两天那么自信,反而多添了一份淡淡的无奈——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呢?
走出了排练场所,在众多车辆中看见了熟悉的一辆,云夜微微挑眉——她是不是该上去说一声“好久不见”呢?
看见人出来后迹部便下了车拦在了两人面前,看了Eckersberg一眼,将云夜拉去一旁。
“你到底还要任性多久?”似是失去了耐心,迹部的口吻比起前几次更为不耐,隆起的眉头也在预示着主人的坏心情,同时目光扫过另一边等待的人,神色更为不善。
“这个,大少爷你管得着吗?”云夜冷笑,双手环胸往后退了一步;“既然说我任性,那我就任性个够嘛!”
“你...”迹部为之气结;“别再添乱了。”
“添乱?”云夜瞪了瞪眼;“我喜欢你管得着吗?”
“你以为本大爷很想管你吗?”这句话出口,迹部不由皱眉;好像在什么时候也这样说过?
“那就不要多管闲事啊!”云夜如此反驳着,暗想,好像曾经也这样说过啊;皱了皱眉,不再说什么,也不理会迹部直接离开;走到Eckersberg面前看见他似乎正在发呆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还送不送我了?”
“当然送。”Eckersberg立刻回神,跟上了云夜的脚步,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你们这是冷战还是吵架了?”
“谁知道。”云夜无所谓地笑着,微微垂眸掩去了真实情绪。
“那...你没事?”Eckersberg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但现在他最多也只能站在朋友的立场上多一份关心而已。
“我能有什么事?”云夜好笑地反问;好像每次大家都很喜欢问她这个问题啊,她看上去是那么容易有事的人吗?
“呃......”Eckersberg有些语塞,微微笑了笑,便不再说什么。
翌日——
云夜收拾好东西准备走出教室的时候突然被人拦了下来,抬头看见仁王后又退开一步;“你找我?”
“现在有时间吗?”仁王的笑容看上去似乎很无奈的样子。
“二十分钟可以吗?”看了一眼时间,因为今天是考试,她提前交卷,所以离有人来接她去排练还有些时间。
“够了,只是问几个问题。”仁王摇着头拍了拍云夜的肩膀然后转身走在了前面。
微微挑眉跟在仁王身后,脑海中闪过几个他可能会问的问题,突兀的,笑得有些诡异。
图书馆天台——
“云夜妹妹,你最近和迹部到底怎么回事?”仁王低头看着旁边目光显得有些缥缈的人,真的是会让人越来越担心的啊,特别是在如今这多事之秋。
云夜微微楞了一下,她想了好几个他可能会问的问题,一开口竟然就是这个问题,就知道这男人根本就是个八卦男了,幽幽叹息一声;“大概算是冷战吧。”
仁王已经做好了她不会回答的准备,没想到竟然还是愿意说的,不过这说得——什么叫大概算是?这种事情还能大概算是的吗?何况,还是当事人之一。
看着仁王无奈的神色云夜只是轻笑;“因为,我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嘛。”
“你们发生了什么事吗?”既然她愿意说,他当然不介意当一个合格的听众的——虽然八卦的成分比较多一点啦。
“怎么说呢?”云夜微微仰头,似乎是在考虑措辞,半晌;“他说我任性,那么我就任性给他看啊。”
仁王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请不要用那么无辜的表情来说这种事情好吗?这让他接下来说什么好呢?真是......
“不说这个,你找我就为了八卦这事?”云夜不以为意地笑着转移了话题。
“这怎么是八卦呢,我们是关心云...”突然就噤声了,仁王似乎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哦?你们关心我哦。”云夜眯起眼眸笑得欢乐;“不知道这个‘们’字代表了多少人呢?”一个个都闲过头了吗?
“这个嘛...”仁王眼神恍惚,想着要怎么才能们混过关。
“仁王学长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云夜突然转身,靠着后面的栏杆,径自低头笑着。
“什么?”仁王觉得他真倒霉,干吗过来问这种事情呢?看好戏就好,怎么就...唉!
“朋友是用来干吗的?朋友当然是用来出卖的。”淡淡笑着,可是仁王却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离夏天也不远了,怎么还会冷呢?
“呃...”仁王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一年多的时间让这个原本熟悉了陌生再熟悉的人再次变得陌生,更加平和的态度之下除了那份依然被固定的距离,更多了一份洞穿一切的笑意,善意的、讽刺的、淡然的...却更加难以辨别。
“人已经来了,我也该走了。”不再给仁王说话的机会,微笑着挥手告别;仁王看着楼下停着的车辆,突然就皱起了眉头,完全就不像是云夜的风格啊!这事是不是也太奇怪了一点?到底在玩什么呢?
只是这一刻,没有人可以给他答案。
三日后——
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但车子依然在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看着高速公路上的路标,其中有一个还算对日本熟悉的人忍不住疑惑地问;“这条路,不是去伊豆的吗?我们要去的不是群马县吗?”
因为这话,车上的其他人两个人对云夜投去了不解的目光。
“不!我们要去的是伊豆。”坐在后排窗边的人留给其他人的不过是一个侧脸,似是在微笑,可是从窗户上反射的影子来看却像是在讥讽。
Gaiser皱眉看着如此的云夜,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浓重,偷偷拿出手机,却——
“不用打电话了,估计已经都被捕了。”云夜淡淡笑着,说不出的宁静;“真是可惜了,那么多的职业...”最后两个字却被掩去,没有人听见;纵然这样,aiser的脸色却也在瞬间变得惨白。
“云夜,你们在说什么?”Brecht听得一头雾水,不由好奇地提问。
“对不起,这一次,大概是我利用了你们。”云夜依旧看着窗外,淡淡笑着;不过,怎么就没有人看出她真的有歉意呢?
“利用不利用的我们也不是太有所谓,反正我们好像也没怎么样,不过你能不能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Brecht所有的好奇心都被挑了起来;不过是答应参加演出,这又利用了他们什么呢?
“具体的到伊豆的别墅后让其他人跟你们说吧。”懒洋洋地摇了摇头,云夜不喜欢做这种解释的工作。
“算了。”Eckersberg无奈地摇了摇头,云夜不想说的事还真的没有人能逼她说出口的;不过...目光扫过Gaiser,这个人又是怎么回事?这人不是在歌剧院呆满了三年然后申请了乐团的演出席位才让他这次与他们同行演出的吗?他跟云夜之间有什么呢?
“云夜,你在说什么呢?”Gaiser似乎已经平静了下来;“我只是奇怪为什么突然改变路线而已,你说的又是什么事呢?”
“是吗?”云夜终于转头,微笑着,仿佛连眼眸都带上了笑意。
“本来就只是怎样嘛。”aiser硬着头皮回答;“还有...”突然又楞了一下;“本来跟在我们后面的车子呢?”心中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早就分道扬镳了嘛,他们要去的才是群马县。”云夜用手指擦去窗户上的水汽。
“你到底什么意思?”aiser一直盯着云夜,暗自吞了口口水,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你该明白的不是吗?”云夜不甚在意地反问。
......
然后出现了一阵沉默,aiser苍白着脸不说话;而Brecht和Eckersberg则疑惑地面面相觑,谁能先跟他们解释一下这演的是哪一出?
“云夜小姐,迹部少爷说那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原本正安心开车的司机突然微微回头瞥了云夜一眼,淡淡说着。
“这样啊,那你就加速吧。”云夜的笑容加深了一点,别有深意地看了aiser一眼后拍了拍手;“你们把安全带都系好噢。”语气中带上了点笑意。
话音刚落,车子猛然加速,歪歪斜斜地穿梭在各辆车子之间,除了系牢安全带,还不得不拉好扶手,一路的心惊肉跳后车子以一个急刹车终于是停止的运转。
“天呐,这什么司机?他把交通法当什么了?”Brecht有些虚脱地擦了擦汗,虽然没有过山车那么刺激,但也够了啦。
“感觉还不错吧?”而云夜却神色如常,怎么听上去还像是在推销什么似的呢?
“这样的感觉,还是不要再有比较好。”Eckersberg苦笑一下,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
“唉?还以为你们会喜欢的呢。”云夜无辜地笑着,率先跳下了车,早已后人等在了一边。
走向等在一旁的人,灿烂地笑着,拥抱,亲吻,一如热恋中的人;看得后面下车的三人神色各异。
灿烂的阳光加上两道笑容,映衬的却是aiser算得上惨白的脸色了。
“Gaiser,我是该如此称呼你呢?还是该称呼你为真田先生?”云夜故作无辜地笑着,暗中却腹诽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一个两个都有可能冒出个私生的孩子;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了迹部,那怪异的程度让后者嘴角抽搐了一下,又想到什么不华丽的事情了?
“云夜,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又是改变我们几个的行程又说些莫名的话,到底怎么了?”最后时刻,Gaiser依旧想要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云夜状似无奈地摇了摇头,拍了拍迹部的肩;“这么不华丽的人交给你搞定了。”
“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一把抓住准备开溜的人,迹部笑得促狭。
“没关系,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拜托了。”云夜猛然摇头,她才不要管接下去那么无聊的事情,反正她现在也安全了,她不会再“任性”了啦。
“谁说你的事就是本大爷的事的?自己解决。”迹部坚定地不让云夜离开,他可不是来帮她收拾摊子的。
“亲爱的景吾哥哥,不要啦。”云夜开始撒娇,反正,她是懒得再管了啦。
“你叫敬爱的也没用。”可惜,另一个人到半个小时前也累得够呛,期间还要被某人气个半死,所以也非常坚定地不准备帮忙。
“呐,不要这样啊...”云夜垮下了脸,要不是为了自身安全,她会管这些?她好心帮他们怎么到最后还要她出力呢?
“不要怎样?”迹部轻笑,除了不要“有难同当”之外,如此还有没有其他用意大概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我说...”Brecht觉得自己额头的青筋已经在跳动了;“我们不是来看你们打情骂俏的吧?”脸色也想当不好看,他认为迹部完全就是故意的,成心的...太恶劣了!
云夜无辜地笑着,皱了皱眉,走到Gaiser面前;“否认也没有用,因为事实就是如此。”
抿了抿嘴,也知道再掩饰也无用,Gaiser反倒是笑了;“我不过是个传递消息的,应该还有活路吧?”
“当然。”云夜笑得相当和煦,只是在对面的人眼中却很怪异——怎么看都像是在看要被宰杀的猪吧?
“条件?”完全做好了被“宰”的准备。
“听说你有一把1716年的斯式小提琴?”云夜笑弯了眼;而她身后的迹部则不华丽地翻了个白眼,他还以为这次她怎么那么卖力了,原来这才是她的最终目的,果然是不华丽的女人!
“比起琴,还是命比较重要;不过,如此一把琴...”
“我会饶你父亲一命的。”云夜的笑容是那样“和蔼可亲”。
“那么...”
“请签了这份协议你就可以离开了,当然,在你将小提琴给我之前,我会让人好好保护你的父亲和她的孙女的。”从包中抽出一份文件,准备充分。
看也不看,苦笑着签下了名字;aiser转身就离开,他一点也不想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的;他不过就是个中间人,一个为自己父亲做事的中间人罢了。
“对了,也许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所以请替我转告你父亲一句话好吗?”收起文件,云夜的心情显得相当地好。
“什么?”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哦。”浅笑后吩咐司机把人送走。
“呵。”离去的身影留下一到轻微的叹息。
转身对上迹部似笑非笑的表情后立刻又转身;“那个,我先招待朋友,呵呵。”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却有些心虚地笑了两声;向完全处于莫名状态的Brecht和Eckersberg挥手,让他们跟着她走就是了......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翻外会好好交代两个人是怎么就突然和好的~~^-^还是舍不得让他们冷战下去啊~~~这两只妖孽还是好好的祸害别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