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着急就离开,这不是绅士的行为呢。”
“请好好收下,我的问候。”
女子如同吟诗的语调从房间里面传出来,该隐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胸前传来一阵疼痛,粉红长发的女子踏着木屐步步走来,“短暂与消逝,这才是冰雪的美丽。”
被长刀当当正正的砍中了胸口,鲜血飞溅在空中,该隐咬着牙用手蘸着血挥了出去,“二重•血悸舞。”
血红色的雪花顺着窗户吹了进去,该隐努力地想要集中精神使用魔力凝成冰雪,却只是徒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顺着窗口掉了出去。
而刚刚和西蒙与艾露莎碰上的格雷他们,也正在向着塔身周围的梯前进,想要找到刚才一个人冲上去的纳兹和被抓住的哈比。正当几个人向上面赶路的时候,西蒙突然指着天空道,“那是什么?”
几个人连忙一起抬头去看,一抹雪白想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急速的掉落下来,艾露莎看了一眼之后脸色一白,“该隐?!”
“那个笨蛋!”格雷看了一眼之后连忙向着该隐落下的方向冲了过去,在他前方的西蒙连忙喊道,“等等!太危险了!”
完全没有理会西蒙的喊声,格雷向着该隐的方向冲了过去,而该隐刚好处于格雷的下方,格雷连忙伸出手去拉该隐的腰带,只是巨大的冲力将格雷都带了下去,一只手抓住该隐的腰带,另一只手死死的扣住台阶,格雷的状况看上去岌岌可危。
“格雷大人!”朱比亚惊叫了一声,原本站在露西肩头的莉莉丝从露西的身上跳了下来,黑色的魔法阵再次发动,变大的两条尾巴一条卷着该隐一条卷着格雷毫不费力地将两个人给卷了上来。
在一旁的露西这才舒了一口气,拍拍胸口,但是在注意到了该隐的情况时,露西的心又一次的提了起来。
黑色衣服被撕得破破烂烂,一边的袖子已经不见,露出长年不见阳光的白皙手臂,上面的一道伤痕正在留着鲜血,更让人触目惊心的就是当胸斜着划过的一道刀伤,流出的鲜血已经将黑色的衬衫弄湿,和原本纯白的少年对比,更显得鲜艳夺目。
格雷将该隐的衣服撕开,对伤口做了紧急处理,艾露莎在一旁看着道,“如果继续这么赶路的话,该隐很容易失血过多的。”
几个人都是天天和鲜血与死亡打交道的魔导士,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们现在也没有办法,若是现在离开的话,那么关于这个乐园之塔的事情又该怎么办?但是如果不离开的话……
格雷拍拍自己身上的灰尘,凑过去想要将该隐给背在背上,但是转念一想想到了该隐伤在胸口,干脆将他打横抱在怀里面,对几个人说道,“我来抱着他,现在只能前进了。”
有些为难的对视了一眼,几个人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么做了,莉莉丝凑过来和格雷说道,“还是我来驮着他。”
格雷摇摇头,并不同意莉莉丝的意见,“该隐这样的状态在你的背上坐不稳,而且在这样的梯上,你变大的话行动似乎并不方便。”
格雷说的并没有错,莉莉丝只能点点头,一行人继续向着顶赶路,进了塔的内部,该隐慢慢的苏醒过来,感觉到自己似乎正被什么人抱在怀里面,睁开眼睛,刚好能看到格雷的下巴,某个刚刚感觉好了一点的灭龙魔导士再回想起了某一幕之后脸又腾地一声红了起来,在一旁的莉莉丝看了,抽抽嘴角,“我说,你醒了啊。”
见该隐醒了过来,格雷暂且停下了脚步,将该隐放在地上,靠着墙壁坐着,而妖精尾巴的几个人外加朱比亚都凑过来关切地看着他,看到艾露莎的脸,该隐左手按着胸口的伤,右手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却被艾露莎压着肩膀制止了,“等等,该隐,你就这么坐着就好。”
该隐叹气,幽幽的道。“艾露莎,比起伤口,你的力量才是杀人凶器……”
意识到自己用力过猛的艾露莎连忙缩回了手,脸稍微有点红,该隐接着道,“杰拉尔在最顶层的房间,从这里一直走,然后左拐,门最大的就是。”
意识到该隐说的丝毫不差,知道杰拉尔所在地的西蒙和修都吃了一惊,只能目瞪口呆的看着该隐,注意到了两个人的目光,该隐打量了一下两个人,最后目光定在了西蒙的身上,“哦呀,有许可证的好公民。”
不用说,当日收购了该隐运送的那批魔水晶的人正是西蒙,看到自己被认出来,西蒙倒也并不尴尬,“我是艾露莎旧时的朋友,西蒙。”
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该隐接着对艾露莎说道,“艾露莎,杰拉尔现在有一只手没有办法动弹。”
“你说什么?!”
“我刚才碰上了杰拉尔,算是用寒气封出了他一只手的行动,我不知道这能坚持多久,但是至少……”对艾露莎淡淡笑起来,“足够妖精女王所用。”
正当艾露莎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只见黄色的光芒一闪,艾露莎消失在了原地,众人惊讶的看着一直都没有开口的修手里面拿着一张卡片,而艾露莎正被封印在里面,修将卡片装进自己的上衣兜里面,小心的仿佛是在对待珍宝,但是手却明显在颤抖。
西蒙喊道,“等等,修,你在干什么?!”
“我会保护姐姐的!!!”
修大吼道,退后了两步和众人拉开了距离,“我会打败杰拉尔!然后保护姐姐!”
熟知塔内所有机关的修人影一闪就离开了此处,只剩下几个人在那里不知所措,莉莉丝轻轻的咳嗽一声,事已至此,就算是说什么也没用了,“现在怎么办?”
西蒙觉得是因为自己选错了时间说出真相,才让修如此的反常,所以有些愧疚,但是就算是杰拉尔一只手真的不能动了,但是他也是绝对的强大,他道,“在这座塔里面乱跑也不是办法,我去追修他们,你们先去找火龙。”
说完了,西蒙也顺着条暗道离开了这里,只剩下妖精尾巴的几个人留在这里,就在几个人不知道应该怎么走下去的时候,杰拉尔的声音回响起来。
“各位好,妖精尾巴的各位,欢迎光临乐园之塔。”
“接下来我们来玩一个游戏,规则很简单,我想用艾露莎作为活祭品来启动乐园之塔,我们双方争夺艾露莎,看看最后会是谁的胜利。”
“还有一点就是,评议会很有可能会用超攻击魔法——魔导精灵力袭击这座塔,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将灰飞烟灭,在此之前,离开这座塔就是你们的胜利。”
在听到魔导精灵力这几个字的时候,塔内所有的人都倏然变色,那种能够毁灭一个国家的超魔法居然要打在这座塔上,那么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完结。
而该隐的表情也微微的有些变了。
将艾露莎作为活祭品。
乐园之塔。
而且还有魔导精灵力。
当所有人都在为魔导精灵力可能会落下的事实而担忧的时候,唯有该隐并不担心这个问题。
因为他知道,魔导精灵力根本不会对这座塔造成损害,相反,魔导精灵力就是启动R系统最关键的东西!
在听到魔导精灵力这件事情之后,格雷表情变得更加严肃,回头对站在身后的朱比亚和露西说道,“不行,我很担心艾露莎那边,你们两个去找纳兹。”
朱比亚看看露西并不想和她一起行动,“朱比亚不要和露西在一起。”
该隐用手摁住自己的伤口,想发动魔法将自己的伤口暂时的降温,以减轻痛楚,但是似乎是因为失血的关系,魔力凝聚的勉勉强强,该隐也就放弃了,“不要自己行动,杰拉尔请了骷髅会的人。”
朱比亚看看格雷又看看该隐,蹲在角落里面画圈圈。
明显就是诅咒啊这个!莉莉丝在心里面咆哮,这个后遗症要持续多久啊喂!
对于魔导士公会之间的八卦相当感兴趣的露西听到骷髅会的名字之后吓了一跳,“骷髅会是……那个暗杀公会?!”
点头,该隐指指自己胸口的那道伤口,“看,被砍了。”
虽然他并没有建起冰壁来保护自己,但是那个人却是在自己并没有意识到的情况下砍到自己,身手的确不凡。在这里的人一个个都是剑术方面的白痴,估计能够胜过那个人也只有艾露莎,这么想着,该隐道,“你们两个还是一起。”
无可奈何的朱比亚心不甘情不愿的和露西一组,看到两个人离开之后,格雷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放在另一条曲起的腿上,查看了一下该隐的状况,“莉莉丝,你能带着该隐离开乐园之塔吗?”
该隐立刻反驳道,“我不离开。”
格雷顿时火冒三丈,对该隐吼道,“你看看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能做什么?!”
“我总不能让你们面对敌人,自己离开。”该隐扭过头不去看格雷,就算带着一身的伤痕,他也可以作为妖精尾巴的一员,站在战场上,格雷低下头,沉声道,“你不也那么做了。”
该隐回过头看格雷,格雷拉住该隐的手腕,用力的攥紧,仿佛下一秒这个人就不知道又会消失在了什么地方,“你不也这么做了吗?!一个人随随便便的消失,然后带着一身伤痕回来了!”
他承认,看到该隐就那么掉下来的时候,他恐惧了,如果就那么抓不住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会这么消失。
就像乌露一样,在他面前融化消逝,冰雪一般得不留痕迹。
他的声音有点哽住,带着沉重和后怕,他说,“你就这么做,大家不会担心吗?你知道,我……我们有多担心你吗?!”
“格雷,你们不相信我吗?”想要转移一下话题,该隐这么说道,手腕上面的力道正在缓缓地加大,让他皱起了眉,疼痛仿佛是顺着手腕的脉搏融入了血液,进入了心脏,在全身循环。
他从来没看过格雷那么生气的表情。
“不相信的人是你!你有没有相信过我们!我们不是同伴吗?!就这么一个人离开,一个人战斗,不要做出一副了不起的模样啊!让同伴担心的家伙那里伟大了?!”
“格雷……”
“我们,就那么不值得你托付吗?!”
他自己也不知道,明明一样的都是灭龙魔导士,当纳兹离开的时候,他没有那样的担心过,但是当该隐那么消失了之后,他突然莫名的不知所措。
缓缓的松开了手,手腕上面青紫的淤痕让格雷垂下了眼,“抱……”
“抱歉,格雷。”抢先说出道歉的台词的是该隐,伸出手搂住格雷,某位刚才还义愤填膺的家伙立刻面红耳赤连手怎么放都不知道了,该隐的声音传出来,有点闷闷的,“对不起。”
“我,会和莉莉丝先离开的。”
难得听到该隐老老实实的道歉,格雷的表情也柔和了不少,揉揉该隐的头顶,“嘛,我也不是故意要那么说的。”
正当两个人终于和好想要去找莉莉丝离开的时候,只见怕在一旁的莉莉丝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啊——终于完了啊,走。”一双猫眼睡眼惺忪,明显就是刚睡醒的模样。
你的神经到底是有多大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