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脸!”
酒儿忿忿骂了南宫霖一句,伸手猛然一推,然后就要跑。
南宫霖没防备,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稳住身子以后他三两步跨过去堵住酒儿,抓着她的胳膊,面色愠怒:“你发什么疯?!”
酒儿抬脚就狠狠踩在南宫霖的脚背上,还使劲碾了碾:“呸!你当我易酒儿是什么?!花的姑娘?哼!我这就走,就算是讨饭也再不到这儿来!”
“嘶……”
南宫霖脚背受袭,痛得龇牙咧嘴,他也一下火了,一把搂住酒儿的腰把她提了起来,然后反捆了她的双手,一掌钳在她身后。此刻两人面对面紧贴,酒儿双脚离地悬在半空,手臂又被箍住动不了,身子一个劲儿地左拧右扭,想挣脱却是力气不够。
“淫贼!你放开我!放开我……”
酒儿扯开嗓子大叫,一边骂南宫霖一边想用脚踢他。南宫霖洞察到她的意图,把人往院中一棵老树上一按,酒儿的背就被紧紧压在了树干上,然后他俯身贴近,整个身体硬挤进酒儿的双腿之间,分开她两条腿,从前面压制住酒儿,让她踢不到自己,终于把人制服得不能动弹。
“淫贼?!”南宫霖星眸燃火,恨恨地瞪着酒儿,低声一问。
酒儿气急,索性豁出去了:“就是淫贼!不然你干嘛叫我亲你?!”
南宫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蹙眉问:“我多久叫你亲我了?”
“就刚才!你指着嘴说叫我好好谢你,难道不是叫我亲你?!无赖!流氓!”
“哈!”南宫霖真是要被气死了,“我哪儿是这个意思?!我是叫你做点好吃的给我!你这样的送给我我都不要!要你亲我?我脑子坏了不成?!”
酒儿闻言,霎时安静下来,狐疑地问:“真的?”
“嘁!就你这样的女子,街上一抓一大把,我疯了才看得上你!”
“那、那也说不准,万一你就是见色起意呢?”酒儿还是将信将疑,上次那个色狼不就是想占她便宜?
“色?你有色?”南宫霖一脸瞧不起酒儿的神情,“若说见色起意,我觉得你对我有不轨企图的可能性还大一点。你看你,要长相没长相,要身材没身材的,瞎子才看得上你的色!”
你、你、你……
酒儿现在有些尴尬,可是一想起南宫霖的话又气得牙痒痒。
公子你好好解释要死啊?!用得着那么埋汰人么?!
南宫霖看着酒儿撅着嘴有些愧疚,但又拉不下面子道歉的糗样,火气渐渐消了下来。虽然刚才的话是那样说,不过仔细瞧瞧这泼辣小娘子,其实还是挺养眼的。
因为生气而泛红的脸颊如同三月桃花,粉嫩娇艳,一双杏眼此刻微微浮起氤氲,犹如雾中明珠。她低眉敛眸,紧紧抿住嘴不说话,胸口起伏不定,喘息粗重,仿佛还没缓过劲来。
南宫霖忽然心跳慢了一拍,脸上开始发烫。
夜泽在隔壁院子听到动静,还有酒儿的呼喊声,以为是府里进了歹人,于是抄起一根木棍便冲进厨院,谁知他进院子看清缠绕在一起的两人,呆住了。
公子把酒儿紧紧搂住压在树上,姿势甚是不雅。酒儿满脸通红,眼角好似还有点点泪光,一脸委屈样。而公子神情愠怒,好像……没有得手?
难道公子霸王硬上弓?!
夜泽的猜测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公子凶猛啊!
“哐当”一声,夜泽手里的木棒掉在青石地板上。正搂在一起的两人循声回头,发现夜泽正弯着腰准备偷偷溜走。
南宫霖赶紧后退一步,把酒儿放了下来,同时松开抓住她的手。酒儿落地也急忙后退几步,理了理衣裳,然后扬起笑脸喊住夜泽。
“夜大哥!”
夜泽本想趁着二人不注意悄悄离开,谁知这么快被人发现行踪,他只得直起身子来,故作镇定地打招呼:“是酒儿啊,咦?公子您也在这里?”
南宫霖翻了个白眼,装什么装?你不是早就看见了么?明知故问!
酒儿想着有夜泽在,南宫霖肯定不敢对自己怎么样,于是迈着步子几乎是小跑着到了夜泽面前。
“夜大哥,找我有什么事么?”
夜泽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看看。你慢慢忙啊,我不打搅了……”说着,他一溜烟儿便跑了出去,身轻如燕。
“唉!夜大哥!”酒儿眼睁睁看着夜泽见鬼似得逃走,气得直跺脚。
胆小鬼!
南宫霖双手环胸,嘴角噙笑:“你以为找得到帮手?”
他缓缓朝酒儿走了过来,面色有些狰狞,眸里火光闪闪。
酒儿吓得不轻,公子该不会是要打她?她这小身板儿,能不能经受得住公子一拳呐?!
“公子公子!”酒儿缩着脖子闭着眼大喊,“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胡思乱想!更不该冤枉您!您饶了我!”
“饶了你?你想得美。”南宫霖搓搓手,举起拳头呵了口气,“其他的可以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刚才往死里踩我!我怎么也得还回来?”
酒儿闻言仰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南宫霖,可怜兮兮的样子:“公子,我真的知道错了,以后都不敢了……”
南宫霖不吃这一套,厉声打断:“闭眼!”
酒儿一惊,下意识就紧紧闭上眼,嘴里还在讨饶:“公子你轻点,我怕痛……”
死就死!希望骨头不会被打断!
啪一记爆栗声响,南宫霖狠狠弹了酒儿脑门一下,痛得酒儿眼泪直飙。她睁开眼看向南宫霖,发现他早就收了手,得意地看着她坏笑。
“我才不会那么没品,仗着会功夫欺负弱女子。这一下是警告你以后少给我想那些乱七八糟的!还有,不准对我有非分之想!”
酒儿抬手使劲揉揉额头,疼疼的,肯定已经红了。她不高兴地瞪着南宫霖:“谁对你有非分之想!哼!”
“还说没有?那是谁以为我想亲她来着?”
“你……”
南宫霖挥挥手:“好了好了,你去做几盘点心,待会儿端来我书房。”
说罢他撂下酒儿,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颇为潇洒倜傥。酒儿看着南宫霖颐指气使的样子,在他背后做了个大大的鬼脸。
讨厌鬼!
过了两日,酒儿去南街给十八妹说了进府给她当帮手的事儿。每日收了豆腐摊子过来,帮忙打打下手,择菜洗碗什么的,活儿不累,做完事就可以走,一月五两银子。
差事轻松,工钱不少,十八妹自然求之不得,当天即早早收了豆腐摊子,随着酒儿去南宫府上先熟悉熟悉情况。
先在厨院转了一圈,然后酒儿带着十八妹去其他地方看看,反正公子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她也没必要遮遮掩掩,把十八妹藏着掖着的。
“这是花厅,平日公子就在这里用膳。”
十八妹听着酒儿的话,心中暗暗记下。正巧半路遇到曹管家和夜泽,两个人好似正要出门的样子。
酒儿笑着给十八妹介绍:“这位是府里的管家,曹大叔。这位是夜泽夜大哥。”然后又向他们介绍:“这是来厨院里帮忙的姑娘,叫孟十八,人称十八妹。”
十八妹有些拘谨地行礼:“见过曹大叔、夜大哥。请多关照。”
“别客气!”曹管家一脸和蔼,“我们这府里和别家不一样,除了公子,其他人之间不讲究这些客套,你就当在自己家,平平常常就好。”
夜泽看见十八妹,眼神一亮,拍拍胸口说道:“我是公子的护卫,以后厨院如果要挑水劈柴什么的尽管叫我!我有的是力气!”
十八妹抬袖掩嘴笑了笑,点点头:“嗯,多谢夜大哥。”
“嘿嘿,不谢,不谢……”夜泽看着十八妹清秀的笑脸,不好意思抓了抓头,有些憨憨的。
同曹管家和夜泽打过招呼,酒儿又带着十八妹去了府里的库房。一间普普通通的屋子,原本是曹管家在管,后来想着姑娘家心细,于是交给了酒儿打理。
推门进去,十八妹跟在酒儿身后,只见四周都是高大的货架,地上还并列摆了好多大箱子,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这一排是茶叶,这一排是熏香,这一排……你记好了,以后兴许有忙不过来的时候,要你到这儿取东西。”
“是。”十八妹看见屋里另有一间房,铁门大锁,于是问酒儿:“酒儿姐姐,那里面放的是什么?”
酒儿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应该是放了些重要的东西。你不用理会,我们管好外边这间屋子的东西就成。”
待酒儿带十八妹熟悉完府里,便一齐回了厨院。还未到申时,离晚膳尚有一些时候,酒儿端出一小簸箕核桃,和十八妹坐在院子中央的小木凳上,拿石头砸壳剥仁儿。
平常的干核桃,壳儿被晒脆了的,石头一砸便裂了开来,倒也不难剥。只是碰巧这一簸箕核桃俗称铁核桃,壳特别厚,又很硬,狠力砸几下壳才会裂缝,壳内夹层又把肉夹得很紧,很难剥出完整的仁儿来。女子力气本来就小,所以酒儿和十八妹忙活了半天,才剥出小半碗核桃仁。
十八妹手指头都酸了,抬起头来长吁一口气:“呼——我觉得剥这个比我推磨子还累。”
酒儿正在掰一小块壳子,有块仁儿卡在里面出不来:“没办法呀,公子爱吃核桃,我琢磨着今天做点玛瑙团端去书房。”
“呵呵,”十八妹忍不住低低笑了两声,“我还从没听说过哪个大男人这么爱吃零嘴儿!”
酒儿撇了撇嘴:“公子他……嗯,确实与众不同。”
谁都没他脾气怪又傲慢,还很讨人嫌!
“你们在做什么?”
一道男声响起,音色清润。酒儿和十八妹循声望去,只见南宫霖手里拿着一张拜帖之类的东西,慢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