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火大的看着儿子像是被火烤过的手,心疼的稀里哗啦的。
“本尊,你是怎么照顾松子的?!居然让他被人伤成这样!”阿松一把揪住本尊的衣领,咆哮不止。
本尊内疚地看眼正在上药的小松子,挺直了脊背,“阿松,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松子!要骂要打,我绝无二话。”
青萝小心翼翼的往松子上好了药的手上吹气,希望能减低松子的痛楚。
松子眼泪汪汪,痛诉着那主仆二人的恶行,听得阿松火冒三丈。啊啊,他们夫妻奋斗多年好不容易才有的宝贝,居然被人这样欺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呀!
“本尊,马上带我去!我要把这些兔崽子打得哭爹喊娘。不,打得他爹娘也不认得他!走!”阿松又一把扯住本尊的衣领,往门口拖去。
本尊在心中默默垂泪!为嘛?为嘛?为嘛每次都拖她的衣领?好好说话不行啊?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一个娇滴滴的女性呀?怎么如此忽视她的性别,动不动就揪她的衣领呢?!
阿松拖了一下,没拖动,回过头,阴测测的对本尊说:“怎么?你不想去?”
本尊立马扬起谄媚的笑脸,无视了阿松揪在她下巴处的大手,点头如鸡啄米,“哪呀,我要去。我一定要把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撕成碎片!”
啊,又痛了!话刚说完,心口又开始揪疼了!好似有几十万只蚂蚁在心口啃食。
松子率先注意到本尊的反应,他跳起来跑到本尊身边,不迭声地问道:“是不是心口又疼了?”记起来时的路上本尊又跟他讲过心口疼的事,担心本尊的心口疼又犯了。
“嗯,是又犯了。”若不是阿松还扯着她的衣领,她已经疼得蹲到地上去了,但怕松子担心,本尊硬是扯出了一个笑容。
“不碍事的,别担心。”
阿松看本尊真是疼得厉害,也不急着报仇了,大手一捞,架住本尊肋下,直接把她挟持着放到椅子上。
青萝担忧的轻抚本尊的胸口,轻声问道:“好点了吗?”
在一家三口的殷切目光中,本尊的心口疼总算是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你以前可不会这样的。”青萝看看本尊,又回过头去看看她家相公。
本尊还没回答,松子就抢着说:“我知道,我知道。姑姑是今天才会心口疼的。”说着还转过头去向本尊求证,“是?姑姑。”
松子一说,本尊也注意到她从来没有心口疼的病,今天却一连发作了两次。
“是。”本尊向阿松夫妇描述了心口疼痛时的痛楚,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阿松夫妇面面相觑,也是说不出个子丑寅某。
天色已晚,说了会本尊的病,松子又想起来中午吃的饭菜,央求着阿松去买,报仇的事倒是被放下了。
当天夜里,本尊就带着阿松驾着风到山下去寻人,但翻遍了山下每一块地皮,也没找到主仆二人的踪迹。
阿松气急败坏的左手握拳砸右手,“王八羔子,一定是逃了。”
“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除非是死了,否则总有一天要了他们的狗命。”本尊的话刚说完,心口就又开始疼了,但没白天疼的厉害。
强忍着回到山上,本尊纠结了。为毛啊?为毛啊?三次了,每次都让她恨不得那把刀子把胸口剖开,把正疼痛着的心脏挖出来捏碎。
“天啊!你不能这样对我啊!”可惜天完全无视本尊的求告。
月亮悄悄的藏进云层,留下本尊在山巅癫狂。
“妖狼,我要死了!你快回来呀!再不回来就见不到我了。没想到我——一代大妖魔先是窝囊的被一个狗屁结界困住,再来又得了能置我于死地的莫名病症。我的命怎么就怎么苦啊?!想我沧斓山巅一妖魔胸怀雄心壮志,意图扬名千古,又有无上妖力。真正的英雄出少年,谁知出师未捷身先死,天妒英才,红颜薄命啊!!”一阵哀嚎,山巅除了呼啸而过的风,别无他物。
环顾四周,发现一个观众都没有,本尊忧郁的仰望天空,竟发现月亮也不见了,天上连一颗星星都没有,瘪瘪嘴,腹诽着下山了。
真是的,她难得文艺娇柔一回,居然连个捧场的小妖怪都没有!
直到确定本尊已经下了山巅,藏在沟勾洞洞里的小妖们才把捂住双耳的爪子放下。
“妈呀!魔音穿耳啊!老伴,往日我总说你鬼哭狼嚎的,现在我收回以前说过的话,其实你的声音很好听的。”相比较与刚走开的本尊的魔音而言。
“娘,我的耳朵里还嗡嗡作响,好难受哦。”某小妖靠着妖娘的怀里诉苦。
妖娘苦着脸,安慰着自家小妖怪:“一会就好了。好儿子睡,明天咱就搬家。再也不住这地方了。魔音穿脑啊!唉——”伴着一声长长的叹息,妖娘思量着搬到哪里去才不用再受到本尊的荼毒了。
我是切割线
阿松是个睚眦必报的妖怪,每日里一有空闲就到处去寻找那主仆二人的下落,很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劲头。
一天,本尊和松子又去山下闲逛时,发现山下来了好多的卫道士,有和尚,有道士,有一般的术士,还有尼姑,真是群家荟萃。
问了山下百姓,除了知道这三天里小镇上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外,也没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来。
但在本尊离开小镇时,她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熟悉的气味,循着气味找过去没发现认识的人。
那个时候,本尊不知道这世间除了妖怪会有变脸术外,凡人还会易容。
当天夜里,大雨滂沱,狂风四起。
下半夜时,一声凄厉的惨叫把本尊从睡梦中叫醒。
那短促的惨叫声过后,只听到哗哗的雨声,一道犀利的闪电划过天际,本尊站在洞口,借着瞬间照亮大地的闪电看到空中有片粉红色的云彩。
那是劫杀结界,妖狼曾仔细的跟本尊讲解过这种结界的厉害,嘱咐本尊要是遇到对手有用上这一招的意图,马上就逃,半刻都不能留。会用这种结界的人,必定是高手中的高手,不宜硬碰硬。
结界所在的地方正是阿松家的上空。
连外衣都来不及穿上,本尊不顾大雨倾盆,直往阿松家窜去。
“千万不要!不要发生任何事!千万不要!”这样的话在本尊看到阿松的洞府笼罩在劫杀结界里时,喉头再也发不出声音。
阿松夫妇中结界里对阵上百个卫道士,明显的不敌。虽然阿松和青萝的修为也不低,但双拳难敌四手,完全是处于挨打的地位。
松子被一道捆妖绳吊在半空,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父母被踢飞,被罡风扫到吐血。
“不要!不要!放了我爹娘!呜呜……爹爹!娘亲!坏蛋!坏蛋!放了我爹爹娘亲!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松子挣扎着,那捆妖绳是越挣扎捆越紧,已经在松子细嫩的皮肤上勒出了道道血痕。松子毫无知觉的哭喊着,声音都沙哑了。没有一个卫道士有恻隐之心,他们面色凝重的对阿松和青萝痛下杀手。其中一个道士睥睨松子一眼,阴测测的说:“斩草除根!收了这两个大的,小的也不能留着。免得后患无穷。”
道士说着,手上结起繁杂的手印,丝丝的金色光芒从道士的手指间溢出,丝丝缕缕的向声嘶力竭的松子缠去。
阿松被一道罡风扫上半空时刚好看到了道士的结界,濒死的他用尽了最后一分力气在落地后向松子窜去,刚好挡在了松子面前。
松子惊喜的看着阿松奔到他面前,一声“爹爹“还没叫出口,无数道金色光芒倏地穿过阿松的身体。
很痛!金色光芒正在把他的身体从内里撕开。但阿松并没有叫出来,他怕吓到了松子,在金色光芒把他活生生的撕裂开的那一刻,阿松还笑着对松子说:“乖儿子,别担心,爹爹没事!”
“啊——”青萝奔过来时,阿松已经化成了空气中的点点粉末。
“不——”青萝徒劳的双手乱抓,想抓住阿松,但空气又怎能是能被她抓到的。
松子已经不会说话,他呆呆的看着,看着什么呢,没人知道。
“不——不——”青萝不要!千万不要!本尊看到青萝的双手变成绿色的藤蔓后,更是加快速度,向着劫杀结界冲过去。
本尊一看就知道青萝是要变身了,但在劫杀结界里妖魔的实力是被压制的,变身可以增强杀伤力,但这是个我死敌伤的下策,是决不能用的!
到了!到了!可是进不去!进不去!本尊在结界外,左冲右撞的就是进不去,结界里的人是看不到结界外的人,所以卫道士们都注意着青萝,没人看到外面还有个本尊。
本尊从来没这么恨过自己!恨自己学艺不精!就是在结界那里吃了大亏,放声大嚎时也没这么恨过自己。如果,如果她的妖力再强点,就一点点就行了,就可以打破这个狗屁的劫杀结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