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九点钟的光景,正是澎湾酒楼生意红火的时段;彭远齐正忙得烦躁,忽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一看来电号码,男人笑得敞亮;果然兄弟还是兄弟,忙不迭接起电话。
“齐子,你身上伤好得怎么样了?这两天上妞没有?”酒楼经理举着电话,差点痛哭流涕出来;虽说白挨了顿揍,可是明显谢四少对他的‘关心’上了一个档次,值了!
“劳你费心了,我嘴还肿着,上什么妞!”
“谁问你嘴了!我问你手!”谢北有些不耐烦,皱了皱眉。
“手?现在抬一下都痛,你看我能做得了俯卧撑么?!”彭远齐试着活动一下,还是痛得呲牙。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暗哑低笑,“我也这么想!”说完,电话倒自挂了线。
谢北的车停在金棕榈国际公寓楼下,望了望顶高的楼上明亮的灯光;嘴角的笑尚未消失,心下却又不禁暗忖。接乔可下班那个男人,打过几次照面了他如何能不认得?除了胳膊上缠了白纱布之外,男人全身上下没一处让他看着顺心!可纵然是这样,那傻笑着的女人还是坐上了他的车,两人走进这栋楼就一直没出来!
虽说缠着那么大条纱布,做俯卧撑确实有困难,可这种事谁说得准?!
换成他,只要还能勃/起,那一切都不是问题!一想到这里,男人一下被败坏了心情。手下车钥匙一拧,开动引擎飞奔出了小区。
“程向东!你耍赖!我不玩了!”
此时楼上高层的一户人家,地毯上坐着一对青年男女;手里捧了几张纸牌的女孩边撅嘴叫着,边就把纸牌扔到了地毯上。
对面的男人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把纸牌洗好;“又不想玩牌了?是你自己说,谁输了谁洗碗;现在猜拳、扑克牌、跳棋都比过了,你又想耍赖了么乔可?”
男人一副不屑的模样,斜着脸不看她;女孩子也讪讪起来,“洗就洗!”说着,就从地毯上站起来冲向了厨房。不到半分钟的光景,人却是欢呼着又跑了回来。
“程向东!碗是干净的,是你洗的么?你什么时候洗的?”女孩子亮晶晶的大眼睛,满是惊讶。
男人两手一摊,面带无辜,“我不知道啊,它们自己跑到水槽里游泳吧……”说着,倒自站起身把女孩子由背后拥进了怀里。
程向东到现在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在面对这个女人的时候他就变得不像自己了。可能因为年龄上的差距、或者初识时她就是个单纯的小女孩,所以情不自禁地就把她当成孩子那宠着。原本对自己和他人要求都极为严谨客观的一个男人,早已变成了毫无原则。而且,心思也很阴暗。
虽然打着‘受伤需要照顾’的旗号,硬是把女孩子留下来住到他家里,甚至对自己也暗地里举出‘为她安全考虑’的借口,然而扪心自问,其实高利贷那边已经处理得差不多,这根本不是理由。他就是想看到她!下了班,就能看到她!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的初恋情怀,竟然晚了十几年!
“我帮你洗了碗,现在换你帮我的忙了……”男人用下巴摩挲着女人的长发,蛊惑的声音从耳后传来。
乔可微一侧头,只听得男声悠悠说了一句,“帮我洗澡……”
女孩子的心‘腾’的一下提了老高,可是拒绝的话却无论如何说不出口。一正一邪两个声音拼命在脑海里吵架,一个拿着羞涩做盾牌、一个持了渴望做利剑,胜负难分!正犹豫的工夫,男人已经扳过女人的身体,手指缓缓搭上她的钮扣。
“胳膊上有伤,我自己洗不了……我们一起,你帮我,嗯?”
看着他精长的手指,一粒粒细细攻破;心,就像云霄飞车般满胸腔乱蹿!慌张中,根本忘记了原本是这男人要洗澡,为什么先来脱她的衣服?!
当他的手,缓缓滑至她的胸前,乔可全身的血液都填充到了脑海,哆哆嗦嗦的连话也说不出来……
“笃笃笃”忽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迷醉中的人儿一双,女孩子红着脸、匆忙又把衣服裹紧,程向东满心不悦,皱了眉打开门,却是穿着警察制服的两个人。
“你好!我们是片区派出所的,来做一下人口普查。”其中一个身材稍矮的干警指了指胸牌,礼貌客气地说了一声。
程向东略一思索,沉声问了一句,“第六次全国人口普查不是刚刚结束么?”
“临时普查……能进来么?”程向东闪身挥手一请,两位干警毫不客气地进了客厅;东张西望一番,见到乔可从屋子里面衣装整齐地走了出来,二人这才放下心来在沙发上坐定。
一个小时后,漫长而拖沓的‘临时普查’终于接近尾声,当两位片儿警连自己家二姑妈也喜欢投资玩股票、大表舅家的儿子也在期货行业就职等等事情都说干净之后,面对原本话就不多、现在已经完全不搭腔儿的屋主良民,终于没有了再留下的理由。送走二人,程向东回过头,无力地抚了抚额头。
乔可却单纯得多,只道是这两位民警虽然啰嗦,但却亲民,尚自唠唠叨叨着说这才是公务员的典范!男人看了一眼时间已近十二点,浪漫共浴的计划完全泡了汤,只得暗抑了心思赶忙自己把澡洗好。
待到乔可也裹着睡衣从浴室慢吞吞走出来,男人站起来迎了上去。女孩子直羞得头也抬不起来,看在人心里实在痛痒难忍;轻执着她的手,程向东一语未发,只是温柔地牵着她朝卧室走去。
心里,又蹦进了一只兔子,乔可直到被拉至床边,还是迷迷糊糊。暗地里小声挣扎了一句,“我睡客房……”
“客房没被子;要不,你把这床被子拿去盖?”说着,男人指了指自己床上。
“那你呢?”善良的女人,无辜般问了一句。
“没关系啊,反正天气不算太冷……睡一夜,冻不死!”
于是,在‘善意的谎言’与‘体贴的关心’下,两个人就这样躺在了一张床上!第一次,同一个男人睡在一起,而且,是那个男人!乔可简直连气都喘不过来,全身神经绷得就像颤栗的琴弦;女人憋着气、佯把眼睛紧闭,不出所料,男人的手,却轻轻伸了过来……
第二天一早,当乔可顶了两只熊猫眼爬到办公室,刚想偷空趴桌子上再补补眠,却悲哀地收到了全体员工开会的通知。女秘书打着呵欠来到会议室坐下,‘地中海’大叔点了点人数,站起来说了一句,‘本次会议由谢总主持!’
“作为一个团队,良好的工作效率不仅取决于各位的工作态度和专业知识,而且个人生活方式也会给工作带来重大影响!”果真,年轻的营销总监坐在主席台上开了腔。
乔可说不清哪里,这男人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从前的懒散一扫而空,端得是精神抖擞、严肃岸然得令人敬畏!
可是只要谢北不化身为变形金刚,那么对于听众席上眼皮直有千斤重的女秘书而言,都抵挡不住瞌睡的召唤。‘好在自己有先见之明,特意坐到了后排’当乔可在迷迷糊糊中彻底进入睡眠的时候,想的正是这件事……
“嘿,乔可!”旁边总务部的大姐胳膊一顶,女孩子‘轰’的一下恢复了意识,“谢总在叫你!”
可不是!除了主席台上那人,同事们也纷纷回过头来把目光投向她。乔可暗呼不妙,苦着脸慢慢站了起来。
半晌,却不知道站起来该做什么;直把疑惑的目光又投向主席台上的营销总监,甫一看清那张明显异于往常的一张俊脸,女人恍然间悟出了端倪——这人,他的间歇性发作,又要来了!
“乔小姐,你晚上睡眠不好么?”主席台上的年轻领导,斜挑了英眉,语气不善。
犯了错的女秘书连忙摆了摆手,“没有……”
领导往椅背上一靠,似赞许般轻点几下头,“你来说一下对我刚谈到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什……什么事情?”她一直在瞌睡好嘛,去哪听得到他在说什么。
“未婚同居啊……”旁边人事部的妹妹救场如救火。
“咳……”乔可未及开口已被自己呛得涨红了脸,她才搬去程向东家两天,难道连公司都知道了?
“你对这件事持什么观点?”谢北不依不饶,嘴角是不是还挂上了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觉得……”女秘书满脸赤热,“不大好吧……”
“那婚前性/行为呢?”
‘噗’的一声,总监的犀利问题,却是连‘地中海’大叔都一下没罩住一口茶叶喷了出来。乔可,就更不用说了,悬悬没直接扑倒在桌面上;就知道这几天放松的警惕是个隐患,这突然的一击、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却叫人如何承受得来?
“老常,你有话要说?”谢北显然对那喷出一口茶叶的人十分不满,直接就把矛头指向了总经理。
‘地中海’大叔被点到名,实在有些胆子紧;不得已,只好揣摩了上司的生活习性,讪讪应了一句,“这个嘛,我个人觉得这属于私人事务,并无不妥!”
孰料上司忽地变了脸,‘啪’的一声敲在了桌面上,“所以说,风气都是被你们这些人纵容坏的!现在多少女孩子被骗、未婚先孕,这种恣意玩乐、不负责任的社会现象,一方面有男人的原因,但是归根结底,女人不懂得自我保护也是重要因素!尤其在面对那些道貌岸然、甜言蜜语、有钱有地位的社会精英时,女人更容易放松警惕!作为企业领导者,如果连你们都不知道加以重视,要怎样领导一个高效的团队?”
主席位上的领导一身浩然正气,慷慨激昂的言辞被他说得是正义凛然、至可以用痛心疾首来形容;直接被批评到的大叔只得点头称是,心下暗道‘你这到底说的是谁啊?听着很耳熟啊……’
而被点到名金鸡独立于桌前的女秘书却是叫苦不迭。现在是什么情况?被骗、未婚先孕?提到这些事的时候,为什么独独要把她叫起立?所有坐在椅子上的同事都向她投来同情而怜悯的目光,做贼心虚般面红耳赤的乔可只想大喊一声,‘不是我啊!我真没有!’
“所以!”谢北一句铿锵总结,终于顺利把大家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到了他身上;“我们公司,要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发生!为了统一管理,公司所有单身员工,从即日起,搬入公司宿舍。老常,你统计一下人数,直接到永胜那边去拿钥匙!散会!”
营销总监说完,神采奕奕率先走出会议室;呆立在桌面的乔可,一身绷紧的神经直到同事们爆发出欢呼声才渐渐松驰了下来。
坐在旁边的人事部妹妹高兴得直接蹦了起来,“永胜豪庭啊!那是多少钱的房子啊,我这辈子都不一定买得起!现在可以免费住啦!哈哈哈!谢总不光人长得帅,想不到还这么有责任感,真是绝世好男人啊!”
已婚的总务大姐急叨叨找到‘地中海’大叔,“现在离婚的话,算单身么?”
大叔却哪里管她这么多,直接追着总监就跑出了门外,“北总……我也要搬进去吧?”
谢北停下脚步,斜着身子瞧了瞧大叔,“你都四十来岁了,跟年轻人凑什么热闹!”
“我才三十九啊!下个月才到四十!”大叔十分不忿地反驳。
总监拍了拍‘地中海’的肩膀,语重心长说了一句,“对你来说,三十九跟四十几没什么分别;总之以你的条件,不会对未婚女性带来什么困扰,更不可能给社会和谐靠成威胁。这一点我完全放心,你就不用搬进宿舍了!”
男人潇洒走远,徒留大叔一人暗自……
“乔秘书!”大叔满心委屈,想来想去,大吼一声。
“是!”女孩子颠颠跑过来,听候指示。
“你去统计未婚人数!另外,你开会的时候睡着了!怎么回事?”
女秘书苦了脸,“常总,昨天晚上前半夜派出所的民警来查户口、后半夜公安局的干警拿个望远镜来敲门,说对面楼上有犯罪嫌疑人,要征用家里进行监视……我一晚上也没睡成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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