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神的袭名仪式过后便是欢庆宴会,虽然夕梨觉得这只是大家想开宴会的借口。
她一个人站在外面的天台上远眺着,不一会塞那沙走到了她身边,“站在这里会被人搭讪的哦?”
不知为何,夕梨总能被塞那沙逗乐,明知故问地反驳道,“谁会做那么无聊的事情?”
“我啊~”,塞那沙回她一个笑容。
听见塞那沙的回答,夕梨也笑了,发出轻铃一般的笑声,风吹起她的发,传来一阵隐隐约约的香味。
塞那沙注视着夕梨,他突然无法将眼神从她的身上移开。
‘怎么了…’,夕梨本来也想说话,可是被塞那沙这么看着,不知为何她感到一阵害羞,不,是开心?连她自己都不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两个人的对视忽然被一个声音打断,一位侍女捧着酒壶站在不远处询问,“请问两位需要酒吗?”
“不需要”,塞那沙的手里并没有拿酒杯,夕梨也同他一样,摇摇头回绝了。
压下自己心中奇妙的心动感,塞那沙问她,“你不去里面吗?里面的宴会可是气氛正热呢~”
“不去了”,夕梨大大呼吸了一口,“我可不像小铃铃那么会说社交辞令,我怕自己万一没忍住得罪人就麻烦了…”
几乎可以想象夕梨将手中的酒水浇在别人身上的场景,塞那沙笑了起来,“也是呢,就在这里透透气好了。”
“……塞那沙不进去吗?”这下轮到夕梨反问他。
“你说呢?”塞那沙弯起眼角,模糊了回答。
不知为何,夕梨觉得与塞那沙这样仰望星空也是不错的想法,于是两个人就静静地站在外面,偶尔闲谈几句。
“哦~?”娜姬雅王妃将自己的侍女召了回来,“塞那沙与那个丫头在一起吗?”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了一个计策,有什么比离间一女二男更容易的?娜姬雅已经开始想象不久之后将夕梨作为祭品的样子,她愉悦的笑了。
侍女有一些不明所以,‘塞那沙王子与战争女神站在一起是那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吗?’随即她就被娜姬雅王妃吩咐,将酒送了过去。
不久之后,夕铃来到了天台上,夕梨不禁问她,“小铃铃也是出来透气的吗?”
夕铃没有像往常一样对‘小铃铃’这个称呼据理力争,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句。
接过夕铃递过来的酒杯,塞那沙一口饮尽,“这么晚了,我也该回去了,夕梨、夕铃,你们今天晚上真的很棒。”
面对塞那沙的赞美,夕梨不知道自己为何不能像往常回答,只是咕哝着‘谢谢’,那声音很轻,终究还是被塞那沙听到了。
塞那沙很想伸手摸摸夕梨的头,但是手刚刚扬起,又无可奈何地放下了,“我先和王兄去告辞了。”
夕梨目送着塞那沙远去,叹了一口气,夕铃站在她的身边,一直沉默着。夕铃的话并不多,夕梨也习惯了她这样,所以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随口说着,也没有指望夕铃真的能和自己聊天。
塞那沙一进入宴会就被人缠住了,凯鲁看到他稍稍松了一口气,本来他和夕铃是关注的焦点,自从夕铃离开之后,所有的人都围着凯鲁,令他无可奈何。
有了塞那沙,凯鲁应付起来就轻松多了,到最后塞那沙还是没能从宴会中脱身,一直陪着凯鲁到宴会结束。
“怎么了?”凯鲁看见塞那沙一瞬间脚步不稳,“又喝多了?”
“…不”,塞那沙觉得头突然疼了一下,但也只是一瞬间,马上就没事了,“王兄,我很好。”虽然这么说着,意识却渐渐的模糊了起来,心中有一个声音隐隐地问着自己,‘很好…这样真的很好吗?’
有什么不好…塞那沙如是回答,但是脑海里夕梨的身影一闪而过。‘对了…王兄都已经有夕铃了,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不能得到夕梨呢?’这个念头在塞那沙的心里越发越大,然后占据了他大半的思维。
凯鲁虽然觉得塞那沙有一些异常,但是想起他为自己挡酒,也觉得有一些歉意,“塞那沙,接下去你不用陪我了。”
塞那沙点了点头,随即离去,然而脚步的方向渐渐变了。
“呼!!”终于解放了的夕梨再也受不了地将饰品全都脱下,虽然哈娣已经尽可能帮她弄得惬意一些,可是被饰品和礼服束缚着,夕梨总觉得不舒服。
无视夕梨坚持两个人共浴的要求,夕铃选择在夕梨用过之后再去浴室,于是她先返回了自己的房间稍作休息。
正当凯鲁和邦尼说话之际,从不远处传来了一声尖叫,两人对视后立刻赶了过去。
“塞那沙王子”,哈娣有一些不知所措,“您究竟在做什么?”
夕梨不知道为什么塞那沙会突然抓住自己,那力道大得令人生疼,一点都不像平常的他。塞那沙总是微笑着温柔地望着自己,常常称赞自己,这让夕梨非常的高兴。可是现在,塞那沙英俊的脸上蒙上一丝阴沉,无论夕梨说什么,怎么样挣扎,他都不为所动。
“塞那沙”,凯鲁已经赶到了浴室,他一样诧异,“你做什么?”
凯鲁的声音让塞那沙有一瞬间的清醒,但是很快他就说出了那些不受控制的话,“王兄…你总是这样…总是不经意间就得到了别人最想要的东西…可是,你不是已经有夕铃了吗?”
“你说什么!夕铃她不是…”,凯鲁如同要掩饰什么,义正言辞地说道。
但是塞那沙的声音大得盖过了凯鲁,“所以!!可以把夕梨让给我的,对不对?王兄…你说对不对?!”
与其说这是疑问句,更像是塞那沙的自言自语,他带着夕梨慢慢的后退,凯鲁步步紧逼,但是又怕塞那沙伤到夕梨,也未出手。
然而塞那沙忽然带着夕梨上马了,那马是之前凯鲁回行宫随意拴在那,由于要参加仪式,奇克力也来不及处理。
“发生了什么事…”,夕铃从房间中奔了出来,看见眼前的场景不禁一愣。
夕梨在马上挣扎,可是塞那沙禁锢着她,让她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喊道,“夕铃!!小心!!”
夕铃离行宫的入口最近,她一时间不明白为什么塞那沙会骑着马直冲自己而来,只是眨眼间马已经飞奔而来,夕铃知道自己躲不过只能紧紧地闭起眼睛。
忽然间的拉扯之后,意想之中的疼痛没有降临,夕铃张开眼睛才发现凯鲁护住了自己,他正担忧看着自己,“没事吧?”
就在这个时候,塞那沙已经骑着马带着夕梨离开了凯鲁的行宫。
“没、没事…”,夕铃低下头,凯鲁的肩膀很宽,肌肤紧贴的同时将那温暖的感觉一同传递了过来。可是眼下并不是沉溺于这种安心感的时机,夕铃问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她隐约之间看见塞那沙与夕梨骑在马上,但是那么晚了,两个人还要去哪里?
提起塞那沙,凯鲁的面色也暗沉了下来,现在再去追塞那沙已经完全追不上了,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将夕梨带回来。
简直就像事先预知一样,国王的侍从传令了过来,请凯鲁过去商谈。
意料之中,娜姬雅王妃也在,而且看上去她幸灾乐祸的成分更多一些,“听说你的侧妃被塞那沙带走了?这种事情可真少见啊~”
“王妃的消息真灵通”,凯鲁从之前就发现了塞那沙的摸样有一些不太对劲,就像被…操纵了一样。这样想到,娜姬雅王妃在凯鲁的眼中也变得可疑了起来。
到底是什么时候?什么机会?凯鲁一时之间参不透,但是他又无法离开,国王正在训斥着他。夕梨是战争女神、是凯鲁的侧妃。而且塞那沙与夕梨之间已经被守卫的士兵看见,无论如何也掩盖不过去,想来过不多久这将会变成王室丑闻。
“夕梨和塞那沙…之后会怎么样呢?”夕铃非常担心,她不知道国王会对凯鲁说什么。
“其实,有一个很简单的解决方法”,邦尼看向夕铃,“一般人是无法分别您和夕梨小姐的……”
邦尼的话未说完,但是夕铃已经懂了,“哈娣,麻烦你帮我一下。”
看见夕铃和哈娣离去,邦尼嘴角微微上扬,但是这细小的弧度很快又消失了。奇克力仍旧不明白,“到底怎么样才可以化解现在的问题?”
面对奇克力的追问,邦尼始终不回答。看见邦尼这样,奇克力也就放弃了,毕竟邦尼的嘴巴是出了名的紧,想要撬开不是一般的困难。
“哈娣,帮我换一件夕梨曾经穿过的衣物”,夕铃已经开始梳理自己的发,她与夕梨最大的不同,便是发型上的差别。夕铃的头发要比夕梨更长一些,而且夕梨不爱扎起来。由于夕铃喜欢看书做笔记的缘故,刘海什么的都觉得很麻烦,常常扎起来让自己清爽一些。
现在想想,夕铃觉得自己某种程度上是受了萨尔曼的影响,因为萨尔曼不论何时不论何地,总是干净利落地无可挑剔。
哈娣一边帮夕铃换装、撷取头饰,她隐隐约约地有一些明白,“夕铃小姐,您打算……?”
“我不会让夕梨…让战争女神的名号有污点”,夕铃有自信,并非每个人都可以像凯鲁那样明辨两个人,所以她有十足的把握。
哈娣帮夕铃装扮完毕之后,忽然伏在了地上,“谢谢您…”自从哈娣察觉夕铃与凯鲁之间有着若有似无的恋情,哈娣便对夕梨担心了起来。总觉得夕梨十分的神经大条,哈娣生怕总有一天夕铃和凯鲁之前的事会让夕梨伤心,然而哈娣现在看清了,夕铃不会这么做。
“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夕铃早就将夕梨当做了亲人,在这个陌生的国度,没有什么比夕梨那亲切地态度更让自己感到安慰了。
邦尼带着夕铃离开了行宫,向国王的谒见室走去。一旦离开行宫,夕铃便换上了表演夕梨的专用表情。不出所料,国王的侍从在看见夕铃的那一瞬间,惊讶地睁大了眼睛,“战、战争女神?”
果然……大家都是按照发型来判断的,夕铃有一些无奈,脸上还是露出大大的笑容,“那个呐~凯鲁王子在里面对不对?我找他有事情~”
“请为战争女神通报”,邦尼站在一边提醒侍从。
“好、好的”,侍从连忙走了进去,他不明白,既然战争女神在这里,那么塞那沙带走的是……?
从到侍从的通报,坐在上座的三人也是大吃一惊,其中娜姬雅王妃更是马上反应过来,“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凯鲁将视线投向了父王,“既然来了,总不能让战争女神在外面等着吧?”
国王扬了扬手,示意侍从带战争女神进来。侍从恭敬地退下了,不一会夕铃走了进来。
为了完美的演绎夕梨,夕铃可以对着三个人行了一样的礼,因为夕梨总是分不清楚对什么人该行什么礼。抬起头后,夕铃微笑地朝凯鲁招招手,“王子~”
“……”,虽然凯鲁知道这是夕铃为了扮演夕梨而刻意装出来的,但是他有一些受宠若惊,此时此刻他觉得如果夕铃真的能代替夕梨成为自己的侧妃…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