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内菲尔多一直带回拉姆塞斯的府邸,夕铃都异常的沉默。
“这里已经不安全了,你跟着他们走吧”,内菲尔多将准备好的包袱塞给夕铃。
夕铃顺着内菲尔多指的方向看到了积聚在一起的人,她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夕梨、邦尼、卡修?!”
“小铃铃~!!想死你了!!!”夕梨一下子扑向夕铃,那力道差一点把夕铃扑倒在地。
“卡修”,夕铃看到他时,与夕梨再会的喜悦又重新跌落,“对不起,乌鲁丝拉她…”
“不”,卡修并未让她说完,“这是我与乌鲁丝拉共同的决定。”
“共同的决定啊…”,夕铃叹了一口气,继而又浅浅的笑了起来,“卡修,看来你将有一位好妻子呢。”
卡修红了脸,低下头说道,“那个…真抱歉,您不在的时候…”
“不会,我很高兴乌鲁丝拉找到一个好归宿”,夕铃真心诚意的祝福卡修与乌鲁丝拉能够在一起,如果她身边的人都能得到幸福,那便最好了!
不过最令夕铃惊奇的是,“邦尼先生居然会让夕梨一起来,现在的埃及可是很危险的…”
“因为我吵着要来,所以邦尼他就只能跟我一起来”,夕梨笑道,还顺势勾住了邦尼的肩膀,虽然很快就被他挣脱。
夕铃眨眨眼不语,她突然觉得有一些不对劲,虽然说夕梨很难以说服,但邦尼要是坚决不肯,也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就在大家准备撤离拉姆塞斯的府邸、准备离开埃及时,夕铃却说道,“我并没有打算就这样回到西台。”
“什么?!”邦尼与卡修吃了一惊,面面相觑。
“不愧是小铃铃”,夕梨一副‘我就知道’的样子,“我会支持你的哦。”
“夕铃小姐,我们一定会救出乌鲁丝拉,现在请和我们回去”,邦尼丝毫不让步,他是一定要带着夕铃小姐回去。在夕铃失踪的一个多月里,邦尼让夕梨一直驻扎在乌雅里德。各方面的努力下,基尔夫德国王终于得到了身在哈图萨斯的拉蕾公主的消息,此时这位爱女心切的国王殿下意识到自己受到挑衅,继而愿意再次归属西台。
面对凯鲁的多次书信,邦尼总是以‘夕铃小姐正忙于重新签订两国从属条约’为由,一再的拖延回程,但是已经到了极限。也许夕铃不在的消息早已走漏风声,邦尼担心,深爱夕铃的凯鲁什么时候会离开帝都前往乌雅里德。
“邦尼”,夕铃掏出怀中藏着的印章,“我现在就修书给凯鲁,之后的事你不用担心。”
“……”,邦尼看到夕铃坚决的样子,也只能妥协。
告别了内菲尔多,夕铃等人寻了一出偏僻的旅馆落脚。知道夕铃要开始写信,夕梨和邦尼都很有默契地留她一个人,当然还带走了木讷的卡修。
“凯鲁,我安好。请不要担心我,这一个多月来……”,夕铃不知道应该写什么,任何的词藻都变得空洞得难以描述她现在的心情。夕铃开始想念她在西台的寝宫,想念窗台前摇曳生姿的花朵,想念那些人那些事,大家微笑而善意的眼神,最想念的是凯鲁。
周围如同被禁声一般,夕铃只能听见自己心怦怦的跳,她眼睛因突如其来的寂寞而微微发酸。在埃及的一个月内,她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凯鲁,只专注着手上的事情。越是克制,此时的夕铃就越是悲伤,她如此的拼命,为的只是能够永远留在凯鲁身边,独占他一个人。
“我真的是很贪心呢…”,夕铃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她从未料到,此生她最这样独爱一人,这爱情的思绪是如此的强烈,也令她的人生愈发没有遗憾。没什么比这样的爱情简直就如同飞蛾扑火般壮烈,就算结局并不那么让人满意,也足以使她不会抱憾终身。
“…我会在半个月内归来,请期待我的胜利”,夕铃在书信上划下最后一个句号。抹去了眼泪,她必须振作起来,因为还有不得不去做的事情。
走出房间,夕铃将书信交给邦尼,让他派人将书信火速送到哈图萨斯。其实就算夕铃不这么说,邦尼也会这么做。
“妲朵雅王太后在王宫有一间私人的监狱,我想明天她会私下处决拉姆塞斯与乌鲁丝拉”,夕铃握紧双手,“我们必须要为他们争取时间。”
“怎么争取?”夕梨又开始想应该怎么冲进王宫了,虽然不喜欢拉姆塞斯,不过看在夕铃的面子上也会顺道救他一把。
“邦尼,夕梨你们去街上散发谣言”,夕铃的眼神渐渐沉寂下来,“反军起义了,不久便会攻入这里。”
“反军?”夕梨不解道,“哪里有反军?”
“……难道说…”,邦尼隐隐猜到了夕铃在想什么,却不敢置信。
“妲朵雅王太后并不是一个轻易被说服的人”,这是夕铃在与妲朵雅王太后相处的过程中察觉到,“如果想要救出乌鲁丝拉与拉姆塞斯,那么必须到了妲朵雅王太后不得不妥协的地步…”
“不得不妥协”,邦尼明白了,“夕铃小姐您准备逼宫是吗?”
“现在没有时间解释那么多,邦尼你带着夕梨上街散发谣言,最好是引诱市民闹到神殿那里”,夕铃吩咐道,“卡修你跟着我走。”
“小铃铃,要小心哦”,夕梨向她挥挥手,最终和邦尼一起离去。
“夕铃小姐,我们去哪里?”卡修跟着夕铃一起来到了一家不起眼的小酒馆。
“这里的主人也许能帮助我们,不…必须得到他的帮助”,夕铃苦笑道,“虽然有一些丢脸,卡修,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麻烦你保护我。”
“不,您这么说我很高兴”,这是卡修第二次与夕铃并肩作战,他的心情依旧没有改变,保护夕铃,保护西台的和平女神,这是他和乌鲁丝拉共同的心愿。
推开门,夕铃和卡修才脱去外袍,酒保亨特看到夕铃显得有一些错愕,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笑着迎了上来。
“我要见他”,夕铃没有说明,但是亨特知道她所说的‘他’指谁。
“对不起”,亨特赔笑道,“主人现在不在…”
“卡修!!抓住他”,夕铃低声道,好在现在酒馆里寥寥数人,不会有人听到她的话。
卡修随即拧住了亨特的胳膊,腿下一扫,亨特便被卡修按在了地上。酒馆里的客人看到这样的变故纷纷散去,只余几个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夕铃抽出了剑驾到了亨特的脖子上,“让他们退下。”
亨特脸上闪过犹豫的神情,咬唇不语。
“我并不想伤害你,但是今天我一定要见到他”,夕铃的剑又更加靠近亨特的脖颈,“无论用什么代价。”
“我知、知道了!”最终亨特还是同意了,在他的示意下,几位保镖样的男子停留在原地。而夕铃则是进了酒窖,卡修带着亨特跟在后面。
在夕铃走进暗门的时候,卡修也大概明白了这个酒馆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单纯。
穿过漫长而狭窄的走廊,夕铃在一扇门前停下,她依旧有礼貌的敲了敲门,直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她带和卡修才进房间,当然还有被剑威胁着的亨特。
如同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似的,背对着夕铃、卡修的男子说道,“亨特你出去,我要和这位小姐好好聊聊,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卡修看见夕铃对他微微颔首,才松手放开亨特。重获自由的亨特很快地离开,并将门轻轻合上。
现在夕铃与卡修就像笼中之鸟,即将遭遇什么她并不清楚,可是这本来就是一场赌注,“回头吧,坦斯姆•德斯蒙德。”
背对着男子缓缓站了起来,他终于正面与夕铃相对,他的脸上还留着些许乌青,受伤的部位正是与拉姆塞斯决斗中被击所致。正如夕铃猜测的那样,此人正是坦斯姆•德斯蒙德。
“啪啪啪”,坦斯姆鼓掌笑道,“没有想到,你居然能认出我。”至今为止,坦斯姆都掩饰的很好,更不用说他以假乱真的变身,有些人即使见过向他买过情报,正面相对也认不出他,比如说拉姆塞斯。
坦斯姆很好奇,“到底是哪里露陷了?”
“很多地方”,夕铃告诉他,“关于夜葵的事情,虽然大家都知道王宫里有一座种植着夜葵的花园,却很少有人知道妲朵雅王太后钟爱夜葵。”即使是夕铃,也是运气才在那座花园里遇见了妲朵雅王太后,之后她发现妲朵雅王太后几乎都不怎么去那座花园,像是…刻意避开的样子。
“一个人说话的声音可以改变,但是说话的语气,腔调却很难变,你在王宫里嬉笑怒骂不过是刻意装出来的”,夕铃提醒他,“虽然我们交谈过几次,我还注意到,你的小指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坦斯姆摸了摸自己的小指,他在小的时候小指曾经遭受过重击,因此无法伸直,总是微微弯曲着。这种细节一般人无法注意,可是夕铃却察觉了。
“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让我确定的确你就是坦斯姆•德斯蒙德”,夕铃缓缓道来,“是亨特的表情,他在看到我时一瞬间无法掩盖住吃惊的表情,这说明他知道了我的身份或者…他知道我被妲朵雅王太后关起来的事情。而知道这些的,只有可能是你。”
要不是坦斯姆不加隐瞒的告诉了妲朵雅王太后,他与拉姆塞斯决斗的事情,妲朵雅王太后也无法以此接口逮捕拉姆塞斯,顺藤摸瓜地将夕铃也一起解决,本来按妲朵雅王太后的意思,是想再将夕铃玩弄与鼓掌之中……
夕铃露出了胜利的笑容,“你的这一招本来走得很好,可惜妲朵雅王太后和我都没按你所想的那样去做,…而现在,你不得不帮我,否则…”
夕铃如同惋惜一样,再一次打量了整座房间,最后走到了坦斯姆的面前,“否则,这座酒馆也不能继续存在下去。”
就如同妲朵雅王太后不能容忍拉姆塞斯一样的道理,如果知道坦斯姆也是一个情报人才,妲朵雅王太后同样不会放过在她面前一直装疯卖傻的坦斯姆。
“坦斯姆•德斯蒙德!”夕铃双手撑在桌子上,认真的看着他,“我以夕铃•伊修塔的身份和你做一个交易,你意下如何?”
“……我能不答应吗?”坦斯姆的笑容里充满无奈,“好不容易解决了乌瑟鲁家族的劲敌,我居然又面对了更可怕的敌人,哎~~”
“敌人也可以成为朋友”,夕铃微微一笑,“现在我要你帮我做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