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天,梁俊诗约我去听歌剧,我找理由推脱了。谁知道那天晚上被刘凌拉了出去,说是带我出去见见世面,母亲也没阻止,我死活不上车,刘凌的古怪脾气我深有体会,以前刚来刘家的时候没少被他整,现在他带我出去,不知道是想怎么使坏。我终是敌不过他的力气,被他强塞进车,跟着他一个未成年人飙车,心理素质不得不承受极度的挑战。虽然我怕死,倒也没有大喊大叫,也没发脾气。现在让他专心开车才是更好的保命方法,我惜命,这一生要和吴大少幸福的活着,这条命不值得和这个的浪荡子弟拼。
车终于停了,我拉开车门跑了出去,蹲在一棵树下呕吐,把胃里的东西全吐了出来,吐到胃疼。刘凌递给我一瓶水,“看你一脸淡定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多行呢,原来也不过是装模作样。”
我吐掉漱口水,狠狠地瞪他,擦干净嘴上的水渍,“刘凌,我告诉你,不是所有人都愿意和你玩命儿,我的命是我的,不是可以给你随意挥霍的!”
刘凌无所谓地耸耸肩,“别这么当真,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妹妹,我怎么会让你有事呢?要是把你怎么着了,你妈还不找我赔命啊。”
我最讨厌刘凌这种有恃无恐的玩命心态,即使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国外,他也是这样,总是惹下一堆麻烦,让丁博弈和我给他擦屁股。他永远任性的活着,拒绝长大。我忍不住脱口而出:“刘凌,你什么时候才长大!”
刘凌大笑起来,凑到我脸上,神色古怪,“好妹妹,哥哥告诉你,我可早长大啦,十四岁我就上了个妓女,把她干得要死要活的。”
如果是十五岁的我听到这样的话一定恶心得想吐,可是我的年龄前附加了前世二十四年的记忆,我平静地看着他,甚至有些同情,我从来不知道刘凌心里到底藏着怎样的阴暗面。但是我突然觉得他可怜,即使他从来只想着自己,只为自己而活,我仍然觉得他可怜。他或许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却永远在阴影下享受一切,他不会真正获得快乐。
我问他:“你想告诉我你有多强,还是多坏?”
刘凌越来越冷峻的侧脸结上冰霜:“我想告诉你,我有多强就有多坏!”
我笑起来,“刘凌,你招妓给了钱吧?既然给了钱,这就是你情我愿的买卖,你给那个妓女钱,让她可以继续生活,我没看出来你有多坏;你十四岁该是第一次吧?估计那个妓女比你更欢喜,我也没看出你有多坏。但是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目的却让你变坏了,你想告诉我什么呢?不要靠近你,还是不要走近刘家?还是不要觊觎你们家的财产?”
刘凌按耐不住想开口,我压制着他,飞快地说,“我来这里不是因为刘家,而是因为我的母亲,我现在在这里也不是自愿跟你出来的,你们家的财产我更不感兴趣,就像你们知道的那样,我的男朋友家境殷实,如果我需要钱,我相信我的男朋友会一分一粒地挣给我花。而你们刘家对我毫无吸引力,如果不是我的母亲,我根本不想和你们有任何瓜葛!”我转身离开,这里似乎是他们经常练车的地方,周围很黑很静,但即使是走回去,我也不要坐他的车。我走得很快,直到走到拐角处才敢回头,还好刘凌没有跟上来,像那种暴躁的个性发起飙来没几个人能扛得住。
没走多远,兜里的手机响起来,是一个不明号码,我接了起来,电话那头传来呼呼的风声,然后是吴海热切的声音,“小瑾!媳妇儿——小瑾,我想你……”听到那个心心念念的声音,我突然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的流。
“媳妇儿,你有没有想我啊?媳妇儿,你赶紧和我说说话,我想死你了,就想听你声音。媳妇儿——”
我压抑着鼻腔里的酸涩,笑了笑,“嗯,我也想你了。”
“媳妇儿,你现在在哪儿呢?我怎么听到有汽车声?”刘凌开着跑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吴海急急地追问:“怎么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和谁一起呢?”
我又忍不住笑起来,眼泪却跟着哗哗的流,“我现在在D市,妈妈让我来陪她几天,我正跟她散步呢。”
“真的?”
“真的。”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重的鼻音?是不是感冒了?你体寒,少吹空调,我给你买的那个小风扇带过去了吗?”
我点头,虽然知道他看不见,“带了,你不用担心我。训练辛苦吗?”
“不辛苦,听到媳妇儿的声音就特幸福,跟打了兴奋剂似的。媳妇儿,我要挂了,你要好好的,感冒要吃药,知道吗?我很快回来啊!”
吴海的电话匆匆断掉,紧紧握住安静下来的手机,我的眼泪还在流,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泣,可是它就跟断线的珠子般一颗颗往下滴,滴到闪着荧光的手机屏上,那上面是吴海设置的墙纸,我和他的大头贴,挤在一起的脸,开心的笑,心形的边框……
一辆车停在我面前,丁博弈从车上下来,“没事吧?”我转向黑暗,悄悄抹干眼泪,回头对他点了点头。丁博弈似乎松了口气,“刘凌就是这个样子,少爷脾气,他本身没有恶意。”我没有说话,拉开车门上了车。丁博弈和我一起坐在后座,不时观察我的神色,我淡淡地看了眼他:“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你们刚走,宋阿姨就给我打电话,刘凌平时就爱这么玩,他自己开车的话一定会来这边溜一圈。”我咬着唇,不再说话,我再没有和他聊天的。
刘凌那天晚上没有回家,刘家出动了不少人去找他,最后还是丁博弈把他领了回来。有些时候,我特别理解丁博弈,虽然是在外婆家,但始终是寄人篱下,每天像个跟班儿一样围着这家的少爷转,他的世界里也有很多不甘和积怨吧,所以我并不恨他骗我,反而很感谢他最后选择告诉我真相,如果不是那些真相,我不会知道在我心中到底谁最重要;如果不是那些真相,我不会有勇气回到最初的地方,和那个人相逢。即使是死去,也死在他的怀里,我想这就是上天的恩赐。我也才有了重生的机会,和吴海重新开始的机会,一切都改变了,不变的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
刘凌似乎是一夜宿醉,被丁博弈和司机架上了楼,老太太被气得不轻,使劲骂自己的儿子没管教好她的孙子。刘志伟没敢吭声,只说以后会严加管教,让老人家不要生气。
第二天一早,刘凌就被刘志伟拉下楼,在楼道里就开始打起来,用的是他的腰上的软皮带,刘凌被抽得大喊大叫,可惜无论怎么跑也能被他老子追上,刘凌蹦着乱窜,整个客厅被他们弄成了垃圾场。我和母亲都没敢下楼,丁博弈也来了,站在楼梯口看着。后来还是老太太起来了,直骂刘志伟没出息,只知道打孩子。像刘凌那种叛逆的少年,暴力显然适得其反,我也不能理解刘志伟这样一个成功的商人,为什么在教育孩子的问题上会那样失败,平时不管不问,一犯错就拳打脚踢,他是一个成功的商人,却不是一个成功的父亲。
下面的乱战终于在老太太的拦截中停歇了,刘凌坐在地上流着鼻血,咬着牙,眼睛很红,却没有流一滴眼泪。老太太把孙子拉起来,让佣人把药箱拿来,刘凌突然甩开他奶奶的手,飞快地往外跑。在一旁的刘志伟最先反应过来,三十多岁的壮硕男人比十多岁的少年跑得还快,几步就把刘凌扑倒在地。屋里的人赶紧奔了出去,刘凌趴在地上身体抽搐,额前流了一滩血。
“把车开过来!”刘志伟大吼一声,拽着刘凌的胳膊把他拖起来,丁博弈过去帮忙,老太太在一旁骂人,母亲也慌了,我让她进屋把钱包带上。刘凌脸上糊满了血,眼睛都睁不开,捂着额头叫疼,车子很快开过来,刘凌被塞进了车。母亲出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走了,老太太看到母亲手里的钱包,骂了声糊涂,叫了她的专用司机把我和母亲送过去。
小媳妇儿梦话版:
小媳妇儿,你在干什么?
我在给你打电话呢。
我问的是我给你打电话前,你在干什么。
哦,那个,我在看书。
不,你在撒谎。
我……我没有。
哼!你还继续说话?
我……我……你凭什么说我说谎?
哼!你现在就在你家,客厅和卧室都没人,你说你现在在哪里?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啊?(晕菜)那个……少爷,我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哦,不,正确说我是在做见不得人的勾当……
什么!!(狮吼功)
(揉揉耳朵)那个,少爷……我在……便秘……(实属“见不得人的勾当”!)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的说:因为存稿不多了,为了不断更,暂时只白天10点更,咱保证,下周开始恢复二更。
那个因为最近工作忙,基本没有时间码字,而且咱码字也是蜗牛速度,所以希望大家能谅解怎个,这几天咱挑灯夜战把文存上,下周一定继续二更!!
跪求大家继续支持,不要因此对俺生气。。。。
吴大少:不生气才怪!
蓠格:啊——不要哇——
周瑾:姐,不要听吴海胡说,码字去吧。
蓠格(抹了一把辛酸泪):还是小瑾乖!吴海这个小破孩!
吴大少:嘿嘿,阿姐,你刚说啥哟?
蓠格抖了抖:姐码字去了……(光速消失)明日继续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