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压下吐血的冲动,雪琴勉强可以振作起来。她还有话要跟陆振华说呢,可不能就这么倒下了。
“老爷子,既然我的话你也信了。索性咱么就把话都摊开了说!”
“你还要说什么?”陆振华不明白还有什么可说的。既然是‘误会’,解开了就回家呗。
“你看,你是个什么性子我也知道,怎么说我脑子里面也有咱们二十几年生活的记忆,我可以说是很了解你的了。所以,我也不奢望你能再接受我。至于孩子们,我想,咱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孩子们在你我之间想上谁那就上谁那儿!权当他们有两个家了!这是不是也很好,不过就是跟她们解释起来麻烦了一点。我这个匪夷所思的故事,还是不要告诉他们的好,我怕他们心里有疙瘩。”
雪琴在那比比划划的说着,没发现陆振华的老脸越来越难看。
“你看怎么样呀?”雪琴笑着看着陆振华。
“不怎么样!”陆振华硬邦邦的说道。说实话,他对雪琴的那个什么穿越论,也并不是十分相信。毕竟,也太过于玄幻了。可是,雪琴的行事做派确实是不一样了,为人也宽厚了。再一个,他也希望有一个差不多的解释来安慰自己。他需要给自己一个宽恕雪琴的理由。
好嘛,现在他宽恕了,用如萍的话说,就是他以一颗宽大的胸怀来接受雪琴有着污点的过去。而雪琴,却反过来说要离开?而且说得那么理所当然?她把他当什么了?
“我说老爷子,你这又是怎么了?不是说的好好的吗?”雪琴实在是受了原著太多的影响,她压根儿就没想过陆振华会舍不得她。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好好的了。”陆振华站起身来俯视着雪琴。“我一来这儿,就是听你在说什么莫名其妙的事情,然后你就自说自话的要求孩子们两边跑。王雪琴,你到底有没有心。你是我陆振华的女人,你犯了那么大的错,一句那不是你做的,轻飘飘的就想揭过。好,揭过就揭过。你怎么可能认定,我会就这么简单的放你离开。让你跟别人开心快活去!”
“什么叫我跟别人开心快活去?”雪琴怒了,你这丫就是无理取闹,我都特么给你让地方了,你还不知足。还拿话斥的我。
“陆振华,你那只眼睛看到我跟别人快活去了。我告诉你,我王雪琴行的端坐得正。你别往我身上泼脏水!”
“我往你身上泼脏水了?”陆振华嗓门拔高。“哈哈,那你说说,你这段时间住在哪儿?你吃什么?喝什么?你哪有能力自力更生呀?要不是……怎么会过得这么滋润?”
陆振华是红果果的嫉妒呀!
“陆振华……”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不远处的垃圾箱后面,冒出三个脑袋来。看着刚刚明明是很和谐的两个人,居然就这么吵起来了,这三只表示很无奈。
“怎么就吵起来了?”梦萍皱着眉头说道。
“太远了,实在是听不清楚呀!”如萍有些很着急。
“可是,近了会被发现的!”尓豪可不敢太靠近。
“再看看吧,要是妈要吃亏了,尓豪,你可得冲上去!”梦萍推推尓豪。
“知道啦,那也是我妈!”尓豪不耐烦地说了一句。“再说了,我怎么看都是爸会吃亏!”
在雪琴浓密的炮火之下,陆振华节节败退。
“总之,你必须回到陆家,你在外面,天知道会做些什么?”陆振华咬住这一点,就是不松口。
“陆振华,我说你别扭什么。我走了不好吗?给你的八夫人与长女挪地方。省的碍你们眼不是?”雪琴已经离开了,有儿女傍身的情况下,她还真就不想回去。
“谁说让你挪地方了?”陆振华大吼。
“你……”雪琴不客气的吼回去。
“我……我那是气话!”陆振华气势弱了下来。
“气话?”雪琴哼了一声。“没那个心,你怎么说的出来这个话?你早就有这心思了!”
“你这是强词夺理!”陆振华瞪了雪琴一眼,气气的又坐下了。还好这阵子是中午,一般人嫌热不出来,要不然,在这里吵,多丢人呀!
“老爷子,我不是强词夺理。我是就事儿论事儿!”雪琴见陆振华重新坐下,开始给他讲道理。
“老爷子,你放心。我这人虽说不上是什么好人,可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早就想好了,儿女我有了四个。老了也不用愁。我都这个岁数了,也根本就不会像你说的跟着谁快活去了。现在局势又不稳,再过段日子,日本人就会打进来了。如萍早就跟我说过,她要去做随军护士。尓豪在报社上班,怕是也要到前线去的。等日本人打了进来后,咱们家在租界还能好一点。可是怎么说都不安全,原本我想着,撺弄你带着一家人出国。可是后来一想,到国外又能怎么样?咱们又不是大富大贵,到了国外怎么样也不清楚。万一遭受到不平等的对待,还不如留下来做点什么呢!只要熬过了日本投降,还有的是清闲日子过呢!所以,老爷子,你完全没有必要担心我会给你丢脸,我真的不是那样的人儿!”
陆振华看着雪琴。
“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儿……”你怎么就不想想,我只是想留住你呢?
“那就什么也不用说了!”雪琴欣慰的笑笑,还好,陆振华还算是讲理。
“雪琴……”陆振华磨蹭了半天。
“什么事儿?”雪琴正高兴着呢。
“其实,你留在家里不是更好吗?对于孩子们来说,你也在,我也在,他们不是会更高兴吗?况且,你也说了,日本人要打过来了,留在陆家,还有个照应不是?”陆振华涨红着脸说。
“留在家里?”雪琴抬起头仔细的看着陆振华,这丫的,不会是喜欢上我了吧?
“老爷你,您该不会是舍不得我吧?”
“嗯咳咳……咳咳……”陆振华一阵猛咳。
雪琴沉默了。陆振华见雪琴不说话,他也不说话,俩人一时之间无言以对。
“唉……”雪琴长叹一声,她真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老爷子,你听我说。你摸摸自己的心底,对于雪琴,哦,不。对于我出轨的事情,真的没有一点芥蒂吗?”雪琴不相信陆振华那么骄傲的一个人,可以容忍这样的事情。
“我……”陆振华说不出来。
“唉!”看到陆振华这个样子,雪琴再叹了一口气。
“老爷子,我说过的,我很了解你。可以说比你还了解你自己。那样的事情,你是不会释怀的。也许你现在不介意,可是以后呢?我和她,毕竟是一个人呀!生活中磕磕绊绊的事情有很多,我不想也不希望以后在我们生气拌嘴的时候,你拿这件事情出来说事儿。你不要说你不会,因为这根本不可能!没有人会接受这样的事情,除非他不是一个男人!”
“雪琴……”陆振华知道雪琴说的很有道理。可是,他可以肯定,自己不会像她说的那样的,将已经揭过的事情再拿出来说事儿。但是,他证明不了自己。
“雪琴,你不能这样一概而论吧!凡事都没有绝对的,你这样子属于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样对我不公平……”
“说到公平!”雪琴打断陆振华的话。“真正不公平的是你吧?”
陆振华看着雪琴,等她说下去。
雪琴笑了笑。
“那晚,如果我没有提到萍萍,你会不会那么生气?”
陆振华一怔,却还是老实回答:
“不会!”
“看吧!这就是不公平!”雪琴耸耸肩。“那个萍萍在你心里已经生了根发了芽,盘根错绕的在你心中二十几年了。活人是永远争不过死人的。以前我不在意,是因为陆家陆太太这个身份,属于我偷来的。但是,你现在要求我回去,既然我们都已经谈开了,我自然要求的要更多。你舍不得我?那你舍得将萍萍的位置挪一挪吗?”
“你既然已经知道她都死了那么久了?你还在意什么?”陆振华不解。
“我在意,我当然会在意。我有两个女儿,每天萍来萍去的,我难道不烦吗?没有说破时,大家都可以装傻。既然说破了,装傻岂不是很无聊?”雪琴的在意无关情爱,这只是一个原则问题。
“我说不过你,但是,我认为关于萍萍的事情,就是你的一个借口。这么说吧,我不知道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又没有成过家。不过看你在照顾孩子的熟练程度上,你应该是成家了。假设,你成家了。现在,我要求你忘掉你以前的丈夫,你能不能做到?”
陆振华冷静的看着雪琴。
“我……”这下子,该雪琴无话可说了。
“每个人心里,都有他值得珍藏东西。我的心里,永远都有着一个萍萍。她的存在,对于我来说是不可磨灭的。我想,你心中,同样有这样一个人吧?你想想,要你将他的位置挪一挪,让给我,你做得到吗?”
陆振华接着说道。
“好吧!我承认,我做不到。我也承认,我的要求过分了!”雪琴很干脆地承认自己的不是。
“雪琴,咱们风风雨雨二十几年了。我知道,你有的只是记忆。可是,对于我来说是一样的。临老临老,你说要是分开了,叫孩子们也受不了呀!我承认,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我对你,确实是起了兴趣。像咱们这个岁数,什么情呀爱呀那都是玩笑。我身边,已经习惯了有你,家里的每一个地方,都有你的影子。我知道,自己不是一个好爱人,但是,以后我会努力的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以前的事情,不管是魏光雄那个混蛋也好,还是我心中的萍萍也好。都让他过去吧。回到自己熟悉的家不好吗?难道,你真的想都这个岁数了,还要出去奔波吗?这一年来,我也摸清你的性子了,你是一个很容易知足的女人。我想,一个温暖的家,可以让你放松心情悠闲的生活。这才是你想要的,不是吗?”
陆振华说的很真诚,而且是真的打动了雪琴的心。
到底要不要回去,雪琴真的犹豫了……
作者有话要说:要不要回去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