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眼前的小女人是意乱情迷还有意推拒,梁奕舟都停了下来。他伸手轻轻将她胸下的衣服扯上来,将那处美好紧紧包裹,吻了吻她的发鬓。
雪飞满脸红晕,羞得无地自容。
早料到雪飞有这样的反应,梁奕舟忍住笑跟她解释:“傻姑娘,别害羞,天太黑了,我什么都没看见。”
雪飞闻言更加羞赧,恨不得一头钻进水里。
梁奕舟靠在池边,看着她局促不安的样子,以手托腮浅笑,仿佛在回忆在遐想:“不过,确实挺白的。”
雪飞忍无可忍地抬起手捶打他,他却懒懒地坏笑起来。雪飞在他怀里折腾,小拳头夹杂着水花,落在他的胸膛和脸上。
突然,慵懒的坏笑刹那间转成魅惑的危险,梁奕舟抱紧怀里扑腾的小东西,说:“别动。”
雪飞瞬间被圈紧,像一只感受到危险的小兽,挣扎得更加起劲,又是踢又是蹬的,好不忙活。
梁奕舟唇边荡出一抹致命的涟漪,急促地呼了几口气:“别动,别动!”
雪飞抬眼看他,他脸上的表情好像被迅速格式化掉,同时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可是雪飞还被困在他怀里,她伸手抠了抠他的手指,看看它们有没有可能松动。
“你有胆再动一下!”梁奕舟已经处于抓狂的边缘,“该死,先给我上岸去……”
梁奕舟松开她的时候,雪飞的腿忽然蹭到了一个坚硬无比的东西,她好像一下子明白了。迟来的羞涩倏然爬上脸颊,幸好此时天色透黑,她绯红色的小秘密才幸运地被昏暗掩盖。
雪飞继而陷入了逃跑的慌乱之中,她双腿一伸,可是触不到池底。她又伸手去够池子边沿,扑嗵一声扑了个空,情急之中,她只能又毛手毛脚地抓住了他。
“哦,你这个坏孩子……”梁奕舟近乎呻吟,“雪飞……只有你,能让我尝到……狼狈的滋味。”
……
眼睛一闭一睁,又是一个美丽的清晨。
林木沙沙,湖光闪闪,小鸟啁啾。雪飞是被菩提树上杜鹃的叫声唤醒的,她带着绵绵沿着梯田散步,抱起她看橄榄第一天长出时的样子。
艾达从她的甜瓜地里回来了,她的车尾箱里放着一只浅木箱子,里面装着她从自家地里种的甜瓜,刚刚摘下来不到十分钟。她今天请客,把自己辛苦种出来的绿色甜瓜送过来给梁奕舟一家人当早餐。
也许是闻到了甜瓜的香味,住在附近的孩子纷纷跑了过来。这是一个富人区,雪飞注意到了,那个领头的男孩子,就是昨天在博马奈餐厅给绵绵暗送秋波的那位。
幸好今天梁奕舟要到镇公所去,不然他定会教训那个男孩子一番。雪飞暗自替那个小男孩庆幸。
分享了美味的瓜后,那个男孩子殷勤地邀请绵绵一起打板球。一时间十几个小孩子在院子里摆开阵式,动作不很专业,比赛规则倒是很正式。
艾达陪雪飞坐在屋前的台阶上,她点燃一根细长的紫色的女士烟,吐出一团的白雾:
“唔,林小姐,你脖子上的石头,可以买下这样的一幢房子了。”
雪飞惊讶地摸了摸脖子上镶着圆钻的柳叶,那是梁奕舟送给她的。她以为是个不起眼的小礼物,所以一直戴在脖子上。她从来不知道这条项链如此贵重。
“是梁先生送的吗?”艾达问道。
雪飞支吾着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在艾达眼里,钱是一杆称,世界上所有的事物都能约出来,只是分量不同而已。如果雪飞给她一个肯定的回答,她一定会以为雪飞是那种循着金钱的香味找上梁奕舟的女孩。
雪飞半晌没有做声,可是艾达脸上却是一副了然的表情:
“噢,看看你,你这个幸运的女孩!能得到他的爱,你跟上帝签了什么条约?”
“是跟魔鬼签的条约吧!”雪飞想。她不敢去想象,自己死后,会为这偷来的幸福,下多少层地狱?
艾达吸了口烟,说:“梁先生是个慷慨的有钱人。替他照看房子,这活我干了四年,收获也不小。”
艾达掏出一块金币,是一枚1857年的20法郎。一面印着拿破伦三世的头像,另一面是一个月桂花环,冠上刻着“法兰西皇帝”字样。
“这块金币是在那里找到的。”艾达指着院角那丛娇艳的玫瑰,“在这儿种玫瑰很难,到处都是黑斑病。可是就在挖出金币的那块地方,玫瑰却开得特别漂亮。”
生长在金币上的玫瑰,就像盛开在金钱上的爱情。
可是雪飞很纳闷,艾达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她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雪飞的脑子里忽然冒出了“情人”两个字,一种羞耻感爬上心头。
雪飞转脸去看孩子们玩耍,努力安慰自己。不必介意别人怎么看,因为昨晚梁奕舟已经说过,事情总有三面,局外人看到的那面,其实离事实很远。
忽然听到“砰”地一声,接着是孩子们失望的叹息。雪飞举目看去,原来他们的球击中了二楼的窗户,飞了进去。
雪飞仿佛找到了逃离艾达的机会,她自告奋勇地要爬上楼去捡球,却发现被击中的那间屋子,正处于无人去过的紫色走廊的尽头。
怀着一种偷窥的喜悦,雪飞轻快地沿着嵌在墙外的维修楼梯往上爬,想从窗户里看看那个神秘房间里,究竟有什么秘密。
外面阳光强烈,窗内是深不见底的黑暗。等雪飞的眼睛适应过来时,一个画室呈现眼前。若大的画室,墙上挂着已经完成的画框,架子上还有一副没有完成的画。雪飞突然觉得一阵腿软,差点从梯子上跌下来。
雪飞看见了,她看见了画室里那些画,画上的女人有着桃型的小脸,圆圆的明亮的大眼睛。那一瞬间,她竟然觉得那是她自己!
雪飞自打生下来,还从没见过有人和自己长得如此相像!不,或许应该说,是自己和画中人长得很像才对吧!至少在梁奕舟心中应该是这么认为的。
迷茫的夜色之中,雪飞辗转反侧。她终于明白,梁奕舟这样一个不可一世的人物,为什么会喜欢上不起眼的自己了。她今天在无意间找到了答案。
有人说每一场爱情里,总有几个牺牲品。原来自己并不比那个死去的女人,幸运多少。
难以成眠的雪飞穿好衣服下了楼,缓缓地走到池水边,望着夜色中的粼粼水光。
“雪飞,睡不着吗?”池边的木椅子上,谢静雯坐在那里看着她。
“嗯。”雪飞赤着脚走过去,坐在了静雯身边。
“跟奕舟在一起,很辛苦吧!”静雯说。
尽管觉得难为情,雪飞仍然点了点头。
“奕舟他……他从小就是个难懂的孩子。跟他父亲一样。”静雯说起梁奕舟的父亲,嘴角浮起点点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