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已经醉得歪歪斜斜,可是秦妈妈和秦爸爸仍然搓麻未归,雪飞只好把他搀进了自己的房间里。
扶秦勉躺下,雪飞为他端来了浓茶,坐在床边问:
“秦勉,你喝了多少酒啊?我要是不去拉你,你是不是想把自己喝死在那里?”
秦勉含混地回答:“没错……我本来就该死,上次,还不如就让梁奕舟撞死我好了……”
“你说什么?”雪飞闻言心里一惊,“梁奕舟?”
秦勉在迷糊中也不回答,拿手覆盖住脸,挡住射向自己的日光灯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像是要将身体地所有精气,都吐将出去:
“雪飞啊,我好害怕……”
“你怕什么?”雪飞越听越觉得蹊跷。
“他不理我了……”秦勉面如死灰,“他这次是真的不理我了……”
雪飞知道“他”指的是谁,她顿时觉得寸心如割。紧紧握住秦勉的手,雪飞急切地说:“秦勉,不是的,不是的,你喜欢的不是梁奕凡,你喜欢的是女人……”
雪飞的话反而让秦勉失声痛哭,泪水从他指尖滑落下来。雪飞知道秦勉也无可奈何,他不想这样的,他也想像个正常男人一样,去找一个心爱的女人,无论艰难还是安乐,跟她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
但是可怜的秦勉,他被那些绝情的人,留在了伤心的原点。雪飞拉起他的手,解开自己的领扣,说:“秦勉,你摸摸我吧,我知道你是喜欢女人的,你一定是喜欢女人的……”
雪飞将秦勉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勇敢的拉着他将手探进去,抚摸自己的身体。她想用那些柔软唤起秦勉对异性的爱,像一颗星星以为可以战胜黑暗。
这样的雪飞,善良到让人心痛。
漆黑的夜幕,依然无法掩盖窗外那双鸷冷森寒的眼睛。梁奕舟此时就站在雪飞房间外那扇窗的阴影里,清晰地感知到里面的一举一动。他的咬肌紧了又紧,眸光阴森可怕,脸色一片灰败。
……
有人在一夜之间白发,有人在一夜之间成长。雪飞好像在一夜之间,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可是当她热情满满地走在去事务所找秦勉的路上,却听到一个可怕消息。
是的,人不是生来就那么坚强,是因为经过了许多无法承受的励练,才被迫变得坚强。那天雪飞接到电话,听说秦勉被送进了医院时,她竟没有一丝一毫的慌张。
据地下停车场的管理员说,那天秦勉去事务所的地下停车场开车,刚刚坐上车系上安全带,便有一辆黑色路虎斜冲过来,撞在秦勉白色威驰的驾驶座门上。秦勉被弹开的气囊和扭曲的车门挤得动弹不得,可是那辆路虎却扬长而去。直到听见巨响的管理员跑过来,才将他送去了医院。
所幸的是有惊无险,秦勉并没有生命危险。只是,秦勉曾经出过一次车祸,肋骨上留下的旧伤,又添了新痕。
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秦勉,雪飞终于忍无可忍地冲出门去。是的,那是一辆黑色路虎,秦勉喝醉时说过,有人曾经起过这个撞死他的念头的。那个人干得出来,他言出必行,他说到做到!
雪飞出了医院一路疾行,紧紧的握着拳头。天色已经阴沉得令人窒息,雪飞到达奕驰总部办公楼的时候,仿佛夜幕已经降临。
“我要见梁奕舟!”雪飞到了大楼十七层的办公区时,对着秘书台,一副兴师问罪的口吻。
梁奕舟的每个秘书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露出自认为最得体的微笑,依旧干着手里的活,对雪飞满脸想要杀人的神情视而不见。
“没有预约吗?”倒是木板脸瑞吉回应了她,“那我先帮您通报一下吧,请问我该说哪一位找梁先生?”
“我叫林雪飞。”
这是雪飞第一次主动到办公室来找他,梁奕舟有些吃惊,他问瑞吉:
“她人在哪里?”
“已经在门口了。”
“让她进来。”梁奕舟说完,转念一想,“瑞吉,把我今天所有预约推掉,不要再放任何人进来。”
“好的,梁总。”
瑞吉领命,就要出去,梁奕舟又补上一句:“要下雪了,你和其他人,都可以回家了。”
瑞吉仍是恭敬不虞地点头,可是心里却漾开阵阵好奇。这个林雪飞,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以至于梁总要将所有人都支走?
雪飞得到准许后,向那两扇铅色的大门走去。她的心每跳下动都牵扯出巨大的疼痛,她努力控制,不让自己的身体发抖。
偌大的空间里静谧无声。雪飞走了好长的路,才看见梁奕舟坐在玻璃幕墙前面的椅子里,神态悠然。雪飞当头就问:
“是你派人去撞秦勉的车?”
梁奕舟先是一怔,而后漠然:“秦勉,还没死吗?”
“梁奕舟,你为什么要置秦勉于死地?”
梁奕舟双手环胸,好整以暇,眼神极其恣意:“林雪飞,你真是越来越了不起了。谁允许你对我直呼其名的?”
“你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梁奕舟坐正了身子,严肃地望着雪飞,“秦勉纠缠奕凡,我不该治他吗!秦勉对我人身攻击,我不该治他吗?”
梁奕舟的反应极快,谎话也编得极快。
“秦勉怎么会攻击得了你!就算他说错话了,你这么大的人物,就不肯放他一马?”
梁奕舟冷哼一声:“放他一马,我为什么要放他一马?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林雪飞,我想要秦勉死,是邢勇心慈手软放了他一条生路!”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取人头颅如探囊取物!雪飞仿佛看到他淡薄外表下隐然的残忍,这种残酷一旦触发便无比凶悍,为达目的,他不惜毁灭一切。
“梁奕舟,你是个杀人犯!”雪飞喊道。
“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你今天才知道?”梁奕舟眉间聚集着越来越深的怒意。
“对,是我有眼不识泰山!”雪飞已经出离愤怒,“梁奕舟,总有一天你会遭到报应的!”
梁奕舟只觉气冲脑门,他闻言利索地转身打开保险箱,从里面掏出一把枪拍到了办公桌上。他指着自己的胸口吼到:“林雪飞,不用等到‘总有一天’了,我早就该死了!来啊,来吧,给我个痛快!”
他们狠狠的互相伤害,仿佛在不相见的短短几个月内,已经把对方恨到了骨髓里。又或许,这样可以抵消思念的疼痛。
雪飞怔在那里一动不动。梁奕舟急促地喘气,语气坚硬如冰:“林雪飞,你告诉我,我现在的报应还不够吗?眼睁睁地看着心爱的女人,投入别的人怀抱,我的报应还不够吗!”
“……”雪飞被他的话噎住。
“雪飞,你告诉我,秦勉那个死脑筋难道就这么好,值得你将身体奉上?”
“你说什么?”雪飞知道他误会了,她清柔的嗓音里夹着竭力隐藏的颤抖,“梁奕舟,你真是不可理喻!”
“对,我就是不可理喻,我无耻,我卑鄙,可是你呢?林雪飞,我忍你很久了!”
梁奕舟霍地伸手,大臂一挥将桌上文件资料全数捋落在地。顷刻间,他将雪飞抵在那张大办公桌上动弹不得。他霸道地吻她,强硬地逼迫她迎承自己的渴切。
雪飞竭力挣扎,他却紧紧地扣住她的腰,力道随着她的挣扎深了又浅,带着竭力想拴住她的为难和惊慌。
雪飞挣扎到脱力,双手垂了下来,最后的心理防线也被他夹杂着痛苦和渴望的急切全然扯断。
梁奕舟见雪飞停止了挣扎,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深深的喘气,仿佛在极力地克制自己,又像绝望的困兽嘶哑了声线:“雪飞,雪飞,对不起……”
雪飞抬起眼,眸底已有晶莹的泪花。她看着满眼歉意的梁奕舟,心口有一个角落在慢慢塌陷。她流泪轻吻他白衬衣内的胸膛,小手抚上他的衣襟。
“别这样,雪飞,别这样。”
梁奕舟阻止了她解着自己衣扣的小手,将她紧紧拥入怀中。雪飞抬起头,便掉入了他如深渊一般的眼。他的眼睛深沉似海,无限温柔无限隐忍的包围了她。轻轻覆上她沾湿的粉唇,他吻她,细致而轻柔。
仿佛为刚刚的燥动感到抱歉,他无比耐心地安抚她,唇舌之间都是暖暖的安慰。他的鼻尖轻轻触碰到雪飞的,呼吸相闻。
“雪飞?”
“嗯?”
他开口唤她,以确定她真真实实地在自己怀里。缠绵中雪飞浅淡的气息逐渐深沉,在迷蒙中她伸开胳膊环住了他的腰。
他看见了她迷蒙的眼,眼里是情动,是渴望和迷乱。
理智已经退避三舍,终于,他决定放过自己。他温热的大手抚过她的身体,极度动情而无限怜爱。他开始啄吻她白玉般的脖颈,在她身上一处处点火,轻柔挑逗逐渐诱引出她羞涩的回应。
他抱她去了和办公室相连的套间,将她轻轻地放在床上,身体覆了过去。
绵密细吻变为了令人痴醉的缠吻,他感到自己血脉贲张、百脈沸涌。尽管是那样的渴望和急切,他仍然顾及她的疼痛,轻轻托起她的身子,柔情似水地轻怜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