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伯抬起右手,伸出食指与中指在与眉齐平的地方随意地敬了一个礼。冲着笑着梅罗文其点了点头,示意他过来说话。
梅罗文其缓过神来转过头去,嘴上又挂上那一丝社交时的假笑,低下头,与他身边一位衣着华丽的女士附耳道:“泊尔塞福涅,我先离开一会。那位小姐出现了。”
被梅罗文其称作泊尔塞福涅的女士眼里闪过一抹惊讶,不经意间向着安伯站得地方一瞥,在梅罗文其脸上印上一吻,说道:“亲爱的,去吧。”
梅罗文其迈着大步来到了安伯面前,用手示意跟着他。安伯知道这里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于是便跟着梅罗文其来到了一间小巧的会客厅内。
“梅罗文其,说实话你真让我惊讶。”安伯看着眼前这个衣着华丽,上衣口袋里还差着一朵鲜花的骚包男,很难现象眼前之人就是曾经那个会哭得一脸鼻涕泪水的小鬼。
梅罗文其故作夸张地开口说:“哦,安伯小姐才是让我惊讶呢。”梅罗文其的声音并不好听,以一个男人来说他的嗓音未免有点偏细,以及那有些刻意地法国语调,使得他说出来的话听起来有些做作。
“我?我认为我应该没有什么值得让人惊讶的变化才对。”安伯眨了眨眼睛,并没有急着说出自己的来意,反正已经见到梅罗文其了,她也就不急于一时了,不如先让她把自己离开的这一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弄清楚。
“不,不,正是因为您没有什么变化才会让我感到惊讶。或许您还不知道,当我看到您还是一如既往的美丽时,我的心都要醉了,真高兴还有机会再看到您。”梅罗文其拖着长腔,慢吞吞地说道。
安伯突然想收回刚才的注意了,听梅罗文其说话可是绝对与享受搭不上边,当年的那个小家伙怎么会变得这么古怪呢?她还是在通过梅罗文其找到加文后,让他把有关这一段时间的资料直接传送到她脑内比较好。
“别说得我好像离开了很久似得。”也许她真的离开了很久?
梅罗文其用一种“当然如此”的眼神看了安伯一眼,他说:“连‘母体’都更新换代好多次了,您说您离开的时间长不长呢。”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建筑师正在照您。”
安伯自然不会不知道他口中的建筑师指得是谁,‘母体’的建筑师自然是加文。加文一直都在找她吗?
“我来找你就是为了他,你能帮我联系上他吗?”安伯看着梅罗文其问道。
“我并不想联系上他,但是我可以帮你联系上他。”梅罗文其意味不明地说道。
“怎样都好,只要能联系上他就行。”安伯无所谓地说道,她要的只是那个结果而已。她只想要快点联系上加文脱离这个虚拟世界,这个虚拟世界给予了她太大的不真实感,让她浑身都不顺服,虽然这只是她的心理作用而已。
“首先,你必须拿到制钥人制作的一把开启‘那扇门’的钥匙。”梅罗文其勾起一个笑容,缓慢地说道。
……
安伯跟着梅罗文其在城堡里行走着,走了一会她突然反应过来,开口问道:“制钥人在你这儿?”
“是的,他在我这儿。”梅罗文其好不掩饰的遮掩到。
梅罗文其在前方指引着方向,安伯紧紧跟在他身后走着,越走安伯越觉得不对劲。安伯心想她有必要重新认识一下眼前的这人了,现在的梅罗文其已经不再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小子了。
“梅罗文其,你竟然囚禁了制钥人?”安伯看了看四周的铁栏杆说。
“是的。有制钥人在,我就能更上一层。”梅罗文其毫不避讳的在安伯面前说道,他敢领着安伯前往他困住制钥人的地牢内,就证明他不怕安伯说出去,事实上安伯也的确不会说出去。
制钥人是一个可爱的小老头,他的衣服上挂满了钥匙,当安伯看到他时,他正利用他面前的把台制造钥匙的小机器制造着新的钥匙,神情间极其专注,他很快的就制作好了一把新的钥匙,看着那把新制作出来的钥匙,他的眼神里有着充满了喜悦。
梅罗文其敲了敲铁栏杆,成功的引起了制钥人的注意力,他用着命令的口吻说道:“制钥人,把用来开‘那扇门’的钥匙拿出来。”
这已经是安伯第二次从梅罗文其口中听到“那扇门”了,虽然她不明白他口中的“那扇门”到底指得是什么,但是在她看来,她只要进入了那扇门,也就等于联系上加文了。
虽然梅罗文其与制钥人之间还隔着一道栏杆,但是制钥人仍旧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像是护孩子般护着自己的钥匙。安伯看到他这个动作,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制钥人立马就认出了安伯是谁,眼睛挣得圆滚滚的,然而他摇了摇头,拒绝了梅罗文其的要求:“不行,即使是她我也不能把那把钥匙交出来。这把钥匙只能交给‘救世主’,安伯小姐,我希望你能谅解我,你知道的,我们程序是无法违背责任的,一旦违背就只有被抹杀的份了,所以我不能把那把钥匙交给你。”
救世主?那又是谁?安伯敏锐地抓住了制钥人口中的这个词。
梅罗文其的眼神突然间变得极其锐利,他狠狠地看了制钥人一眼,阴沉着脸说道:“你总是这样,从来就不配合我。”
制钥人笑了笑,重新坐了下来开始制作自己心爱的钥匙。
梅罗文其无奈地冲着安伯说道:“现在只剩下一个办法了,安伯小姐是准备怎么做呢?”
“看来我只能等着了。”剩下的最后一个办法,就是“等待”,不同的人在“母体”内都呈现出不同的数据,安伯现在只能祈祷加文能够快点发现属于自己的这一段数据联系上自己了,如果他一直没有发现自己,那么自己就要一直停留在这个虚拟世界中无法回去了。
……
男子的浅棕色发丝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完美的面孔如同造物主亲手雕刻出来的塑像,不苟言笑的表情又为其增加了几分稳重,就仿佛一个穿越了几个世纪的时光而来的英国绅士,他只是静静地立于前方就足以吸引众人的目光。
本来漫无目地行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的安伯突然停住了脚步,惊喜地看着出现在街角处得那个年轻男子,逐渐加快了脚步。当安伯来到男子面前时,她高兴地伸出手臂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兴奋地在他额头上轻吻了一下。
“太好了,加文,我还以为你没发现我呢!我差点以为我要一直被困在‘母体'内了!”安伯拽着加文的手臂摇了摇,激动地说。
冷静下来的安伯有些尴尬地看着一直没有说话的加文,讪讪地问道:“加文,你怎么不说话?”
“……安伯”
“恩,我在这儿。”
“我还以为你迷失在‘母体’内永远不会醒来了。”加文抬起胳膊帮安伯顺了顺落下来的发丝,说道。
安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其实她是穿越去了,不过这种事情怎么可能跟加文说呢?
然而加文根本就没给安伯解释的时间,一手轻扣住安伯的头颅,如同记忆中那些人类情侣所做的那样,低下头轻吻着她的唇,或许他根本不明白这样做的意义所在,他只是顺从了自己心意,做出了与他所不屑的那些属于人类才有的举动,也只有在这虚拟世界中他才能这样做。
加文主动伸出了舌头勾住对方的舌,渐渐地加深了这一个吻,丝毫不在意旁边路过的行人看两人的眼神,他是不会为了这些弱小的人类而改变自己的行动的。
安伯并没有觉得这个吻有什么异常,当这个深吻结束时,她很是好奇的问道:“加文,你跟谁学的法式吻?”她已经将很久之前加文对她的那场告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加文淡定无比地回答:“系统里本来就有。”
“博士怎么连这种东西都给你装上。”
……
理所当然的,加文将安伯带回了现实世界。安伯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一个营养仓里,看到安伯疑惑的眼神,加文主动跟她解释道:“那天,你一进入‘母体’,你的精神数据就消失在了‘母体’内,由于你的身体还存在生命特征,我认为你只是精神迷失在了‘母体’内,由于你并没有真正的死亡,我只能将你的身体放入营养仓内随时为你补充营养液。”
“……谢谢。”安伯庆幸地看着自己身上并没有被钻上眼,她可还记得当时她去参观AI批量培养人类的基地时看到的景象,那些人类身上左一个孔右一个孔的,如果加文也在自己身上弄上这么多孔,她非掐死他不可。
一时之间,安伯不知道该与加文说什么才好,毕竟她与他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
过了一会,加文首先打破了沉默:“安伯,如果我说我终于知道恐惧是怎样一种感觉了,你信
吗?”
“不信。”安伯根本就没有考虑,在听到加文的问题后她立即回答道。
“总之,你是永远不会相信AI会懂得人类的种种感情是吗?”
“现阶段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有问题吗?”并且AI一向瞧不起人类所拥有的情感,他们怎么会懂得这些即使是人类也不一定会弄得的情绪呢?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