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象一把火。有人活得红红火火;有人活得火急火燎;有人活得很是窝火。春兰把自己比作了废人和累赘,是人世间最无用之人!小桥真情执著的爱更使她心存有负于他的想法。她认为自己是已将离世之人了,一生中除了父母无奈地生养了的恩情,在这个世界上最是有缘的就是小桥了。她本是有意离他而去的,让自己顺着时光的飞逝,一分一秒地度过。因为小桥固执地要复婚,才不得不重又回到这个家一起生活。不过也罢!此期也可为他做点什么?她在与小花的闲聊中得知,如有合适的男人愿意立早嫁了,此生不再乞求别的,只望能与之恩爱相伴到老!
已是上午九时,小桥正精心观察着在网围里种植的绿草。这种绿草在野外的山里挖回来的,老年人说是野鸡最喜欢啄食的一类。如果试种成功,将减少一些饲料开支,还有利于野鸡的自然成长。
她走近小桥身边,向他说了要到小花姐那里去聊天,并做了一个暗示的动作。小桥想起那晚她向他说的一席话,脸早已红到了脖子根。这一切春兰都看在了眼里,她不但没有吃醋的反应,反而心里一阵窃喜。小桥是个正当年的壮汉,虽然腿残,但并不影响生理功能。他是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一个无用的女人陪伴在床,只能使他的心身受到压抑,就象饥饿的人儿见到了不能吃到的香喷喷的饭菜一样,更是觉得饥饿。
春兰含着笑意走了,小桥很是糊涂地望着她渐走渐远。他心里在嘀咕着:哪有这样的女人,要亲手把自己的男人恭手让给别人!真是现代的女性开放得不可思议,这也许在城里混得久了,对“感情”二字有了些淡薄。
“特种养殖场”离“兴隆蛋鸡场”约有一里路的路程。这一里路的路程,春兰行走了近半个时辰。这时的小花正身穿工作服,头戴工作帽,戴着口罩在鸡舍里忙碌着。她见春兰正倚在门口不声不响地看着她,便笑着说:“喉咙上火啦,说不出话啦!哪你就呆着吧,我要干活呢!”
春兰一阵嘻笑,手捂着口说:“我有千言万语,这时却无法开口!”
小花板着脸说:“嗨,神秘起来了!”
春兰背靠门框,双手抱在胸前认真地说:“我闻不得里面的气味,看着你做事不会犯法吧!”
“哪能呀,我正寂寞着要人陪呢!”稍后又说:“你站着等会吧,我可还没干完这活!”小花嘻笑着,麻利地清扫着。
“没关系,你干活我看着,你说谁清闲!”春兰顶了一句。
小花干完事在换衣间换穿了衣服后,就叫小花到她的卧室里去坐坐、聊一聊。
春兰随行到小花的卧室,这已是不止一次二次地来过,这时却很新奇地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并说:“姐啊!好象有新人来过?”
小花不知其意地说:“什么新人?”
“这还用问,你是在装嘛!”春兰注视着她微笑地说。
“你的意思是发现我有男人了?”小花认真地问。
“事实我没发现,但我看得出来。说说吧!我帮你过滤一次,也许有点价值!”春兰其实是无中生有地故意试探着问的,话一出口,不觉自己先笑了起来。
小花知道她在说笑,便装着不高兴的样子说:“你污辱我的清白,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那就饶了我吧!不过一个年方三十六七的女人,不婚不嫁会弄出丑咋来的!你说说有没有想男人的意思?我是真的问你!”春兰言归正传地说。
“何曾不想啊,我又不是冷血动物!说实话,也相亲个几个,男人自找来的也有几个,为什么我总是看不顺眼。我是一日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人。当年我痴情地对待玉林,可后来一个‘莫须有’断送了俩人的婚姻。若说要找,我已没有别的乞求,只望能和睦相伴到老就行!”小花有些激动地说。
春兰这时兴奋起来,她拉着小花的手说:“姐,小桥这个人你能给个什么评价?”
小花毫无思索地说:“你是烧了炷好香了!他虽然命中有残疾,可他还是很勤劳、爱学习、肯钻研技术,爱情专一。不知有多少个年轻力壮的人比不上他呢!”
春兰眼含幸福的泪水说:“谢谢姐看得起他!”
小花缩回了手来,有些责怪地说:“我又不是选好听的讲的,实事求是嘛!我有这样的男人就高枕无忧了!”
春兰听了后痛哭了起来。小花不知是哪句话刺激了她,慌神似地劝起她来。
她抬起头,微笑地望着小花,亲热地说:“姐,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我全听!”小花见她面有喜色,便安慰似地说。
春兰用餐巾纸抹拭了一下眼泪说:“我们结婚相差也不过一年,可你儿子马上要考大学了,而我断了王家的香火。于今我又患上了绝症,本应要让他有个自由之身的,可他硬逼我回来。我是将死之人,哪能让活人再受罪呀!我是不忍心呀!”她说着又流下了泪来,小花心疼地给她擦去了眼泪,并耐心地劝着她。
她轻咳了一声又说:“我自己知道要按天吃饭了,这没关系,人生来是先注生后注死的,只不过我是戴罪到阎王爷那里去报到的。在离世之前,我相求你一件事,只是你能不能答应!”
小花握着她的手,伤感而又坚定地说:“只要我能办到的尽力去办!”
春兰就此跪下来磕了几个响头,哀求着说:“姐,小桥已是离过婚的人了,你未嫁、他未娶,你俩结合着过吧!将来给他生个一男半女,我也心安了。”说完已是泪流满面。
天哪!天底下竟然有出此下策之人!小花听了后不但羞得面红耳赤,而且被气得怒目圆瞪。她欲想说,可又急得说不出来,只是手指着她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荒唐!世上还没......有这种嫁不出去的......下贱女人吧!”
春兰还是磕着头,心平气和地说:“姐息怒!请听我说,你就当我不在人世了,就当我是一个鬼媒婆给在生的丈夫找新娘。他太可怜了,我已不能满足他的一切需求,我想在生给他一个满意的结局,了却我的心愿。”
她见她是真心相求的,虽说小桥人也不错,但也不能出此笑话。她见她仍然跪着,就软下心来扶起她说:“起来吧!我们是好姐妹,哪能去做乌占鹊巢的事呢!”
她告诉她,这是她心甘情愿的,不是小桥要离开她,而是她要离开小桥。小花初为生气,后来想着空守了十几年的活寡,这种生活也太不如人意,孤单又寂寞,是需要一个男人陪伴一生啊!于是就试探地问:“就算我同意,可小桥也不会答应呀!”
春兰告诉她,只要她同意了,小桥的工作她包了。于是俩人商量着怎样与小桥沟通的主意。
她在蛋鸡场吃过中饭后才回到养殖场。当晚,春兰没有一点睡意,小桥也好象也很有心事似地辗转反侧。她想起白天与小花说过的话,就很有心计地挑逗着说:“春兰姐老夸你,说愿意和你交往,说不定要嫁给你呢!”
在他的回忆里,小花在刚嫁过来时很是羡慕玉林讨了个漂亮老婆,如今虽是人已步入中年,但仍然不减当年风姿。春兰的挑逗勾起了他的幻想:在一个温馨的夜晚,俩人相拥着,互相吸吮着异性的甜密,以改久日的饥渴。他嘲笑这种画饼充饥似的意淫,转而烦心地对春兰说:“说这话对得起你自己吗?”
春兰想:这人世间是没有不需要异性的,除非是一个不正常的人。小桥表面上的封闭,只是受道德上的约束罢了。
她要提升他对小花的兴趣,就描绘起小花的身材来。这一说,小桥就来了“性情”。在需求于她时,她并不让他挨身,并故意生气地说:“小花姐那里全都有,你为何不去?”
他被激怒了,挑衅似地说:“如果有机会试试你看,到时你不要觅死寻活!”
这天上午秋风阵阵,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好天气。春兰找到了小花,告诉她说晚上八点半小桥约她在养殖场山下的平地见面。小花不知这是她故意安排的,就答应了下来。晚饭后她见离俩人约会的时间也不过相差半个时辰时,便故作想起似地对小桥说:“小花姐说要今晚八点半在山下的平地和你谈谈,必须要见一见!”
小桥口头上说是荒唐,可一看手机上的时间,稍后却悄地溜走了。
他到了约会的地点,见小花已坐在稻草堆旁。
他轻呼了一声:“嫂子!”
小花闻声一惊,很不好意思地站立了起来,低头羞涩得象少女似地回话说:“嗯!有几分钟了!”
俩人见面不知话从何说起,互立了会儿,小花说:“春兰都跟我说了,我也答应了!”
小桥没想到她这么随便就同意一个人的要求,他瞬刻联想到久违了的欲念。但他还是装着正人君子的样子,客气地让她在稻草上坐了下来。因为是春兰的故意撮合,俩人的思想都集中在了性的需求上,不到一刻钟,各自有了些不自然,身上有了些燥热。这难以克制的,使小桥忍不住大胆地搂住了她,她也软绵绵地倒在了他的怀里。
春兰不见了小桥,猜定他已来约会了,就悄悄地来看个究竟。先是见俩人还在交谈,不久俩人就相抱到了一起。这时她气得脸色发青,恨不得飞过去扇他(她)俩一个耳光,心里暗骂这世上没一个好人。可她又强忍着,让酸楚的泪水顺着脸颊流着,只违心地走了。
到了卧室,眼望着一张空床,心里暗想:这是自己一手导演的喜剧,应该说是一生中很成功的一桩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