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这东西对人类来说可为分两种:一种是真情的;一种是虚伪的。真情的为些而常常牵挂念叨;虚伪的为此而常常掩饰搪塞。
玉林的回来,小花并不觉得意外,意外的是他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的那种窘态。评心而论,她善良的心中又滋生出了对他的可怜。她想到了儿子这个纽带;更是想到这个家的团圆;虽然再次结合有点瘕疵,可也算是种完美。
她很是为难了。事前不但答应过春兰,而且已与小桥融入到不离不弃的地步。处在这种夹逢中真是进退两难呀!她不想把这事立即告诉小桥,她想等心情平定斟酌后再做定夺。
这天晚上,她很长时间没有睡着,俩个男人的影子总在面前晃动。刚一眯上眼,就好象听到了春兰的责问声。是啊!如果春兰不是为了她而离开,就不会过早地离开人世。
玉林回家后,他父亲莫荣立心情舒畅了些,起码再也不为吃饭问题发愁了。可他没想到新的问题又来了,由于玉林把幼少的女儿交给了他,已缺失了原有的自由。幼孙女见生的哭闹,使他烦不胜烦,甚至骂起了娘来。
人至中年,身边没有个女人的生活是无滋无味的,玉林怀抱着小花合好的希望。
这天上午他到“特种养殖场”去找村支书张二龙,碰巧先遇到了小桥。双方分别后今日相见的喜悦,互相打了个招呼后,不禁亲切相拥着搂抱在了一起。
“回来了!”小桥问。
“嗯!”俩人松手后,玉林微笑地点了点头说。
“还是‘金窝银窝比不上自己的狗窝’啊!你打算这次在家玩几天?”
“又有一个孩子啦!外出已不方便了!”
“恭禧你啦!”
“恭禧个屁哟!害死老子了!”
“又怎么啦!不要眼皮老往上翻噢!会被掀翻的!”
“已是可怜啦!她娘的!她已找了个年轻的跑了!”
玉林后来告诉他,因为俩人没办结婚手续,现已是无奈了。再之,这样的女人也没必要再找回来。
有句话可让小桥吃惊不少。他说要与小花复婚了,正要去找支书谈谈,让他牵线搭桥做做工作!
真是:人不要脸,百事所为!以前把她说成一泡臭狗屎,现又反回来要复婚了!娘的!吐在地上的口水又要舔回去!哪有这样的龌龊鬼!小桥很是不快和愁闷。
小桥无心再理会曾经一起打拼过的兄弟,甚至有些怨恨起他来。玉林也无心再与昔日的伙伴闲聊,便急匆匆地找张支书去了。
玉林和支书张二龙没有过多的交往,此时也无多话可说。他先是敬了一支烟,然后陪着笑脸说:“今天我是来有求于领导的!”
“什么事?”二龙不知求于何事,也只好微笑着作答。
“我不是和小花离了嘛!现又要复婚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份《请求复婚》的报告交给二龙后说。
二龙接过报告略过目后疑惑地问:“你......你不是又结了婚了吗?”
“没有,那是人家瞎编的!”玉林有些生气似地说。
二龙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人,明明有了一个魏艳,现反说起别人来。他也不高兴地说:“这事不是我能解决的!”
“哪我找谁?”玉林急了,语气也就重了起来。
遇到这样的人真是头痛也是来气,但他忍耐了下来后,解释似地说:“你先要和小花说,她同意复婚了,再双双到民政局办了结婚手续就行了!”
“她不是还生我的气嘛!我只得求助于你罗!”他有些赖皮了。
二龙好说歹说才把他说走,事后他感叹起这种人来:在外闯荡十几年,这没见识!
这回他又可怜起了小桥来。他知道小桥与小花的关系已很火热了,现突然又冒出了前夫玉林夺妻,看来是有些棘手了。
玉林回来了,村民们众说不一。有人说他赚了大钱回来了;也有人说他敲了后来那个年轻女人一笔竹杠,现在又要和小花合好了呢!甚至说是俩人一唱一合商量好的,不然小花早嫁人了。但也有人说他被年轻的女人耍了,现在穷得没屁放!
后来有好多人见了小花就问起这事。她先是出于礼貌答理一两句,后来有些烦心了,干跪就说无可奉告!这让有些嚼舌的人很是没趣。
这天五个组自发的几个村民们正在后山建“倒虹管”洞内凿石排管,小桥尾随着二龙来到了现场。王家组村民王健没见着小桥也来了,埋头提起了小花的话来,淫笑着说:“这会儿呀!玉林这少子又啃‘老馍’了,小桥这会儿只好干瞪眼了!”
同他一块凿石沟的也附合着说:“这个花姑娘姿色倒不错,只是这么多年我连一根毛都没沾过!这倒好,现名花又有主了!”
王健突然想起张九来,他朝洞外喊了道:“张老满!你说说小花身上的毛最长的有多长,最短的有多短?”
张九正在用石灰画线,听他说起了笑话来,也就来了趣味。他得意地笑着,并信口开河说:“山人不提过往事!若要说嘛!长的长过我的,短的也短不了我的多少!”
几人一阵大笑。
二龙进洞后正听得仔细,他怕后面跟着的小桥听了后会不高兴,便制止着说:“别乱放屁!这样的事是开不得玩笑的!”
可王健兴味正浓,笑着说:“老满自己都承认了!”
“是吗?”小桥急步上前怒声问。
“噫,有操空心的来了!难道你也有一腿?说说看,有没有我看得精细?”张九大笑着说。
谁知小桥恼怒地举着拐杖用力朝小桥的头上打去,张九不防正被击中后脑壳,他受痛后急抚着头“哎哟”地大叫起来。
洞内一阵骚乱。有的责备起小桥来;有的急看起张九受伤的情况。
“你怎么不理知了呢?”二龙责问起小桥来。
“我知道他是胡说,但不给他点厉害,今后还会说!”小桥认真地说。
二龙走近张九询问起受伤情况。张九摸着有些肿痛的头说:“这少子吃错药了,竟然干起‘狗巴耗子’的事来!”说完,就用手揉了揉痛处。
小桥两眼望着他不好气地问:“今后还敢乱说吗?”
张九本来受打后来了气,见没听道歉话反而有理,也就来了气:“关你鸟事!”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不好再理论这出大丑的一幕,反而传出去引出更多是非来。
玉林天天缠着小花,而她总给他一个冷面孔。有嘴多的人向他提起了张九被小桥打了一事,玉林的醋意又大发了。
这天的天气不但转冷,而且下起了小雨来,天地间灰蒙灰蒙的。玉林早起把女儿茜茜穿了衣服后送给父亲带着,心情郁闷地要找小花问个原由。
到了小花的住处,见大门紧关着,就到房间的窗户前看是否还在房里。可贴在窗玻璃上的纸花封得密密的,看不见里面任何东西,正欲到场里去找她时,却见她正从“特种养殖场”的方向走了来。
“昨晚你在哪里歇的?”她刚接近他,他已是先带着审问的目光问。
她并没理会地朝蛋鸡场大棚走去,他生气地尾随着、责骂着:“娼妇!典型的娼妇!老子不在家你已翻了天了!”
这话使小花十分恼火,想起他这种无理的责骂,便忿忿地说:“你算哪门子神?敢用这话来训我!你撒泡尿照照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一根筋地认为他还是她的丈夫,虽然俩人离了,只要一个未娶一个未嫁是还可以在一起的。见小花来气了,便低下了三分来,讨好似地说:“常言道:爱得越深,恼得越狠。我这不是吃醋嘛!”
“这醋不是你吃的,以后你最好不要来烦我,否则我要告你骚扰!”这时小花并没给他好脸色,说完就急匆匆地走进蛋鸡场的“鸡棚”里。
他讨了个没趣,但还是不死心地跟着进了“鸡棚”,并说:“看在儿子的份上,应该跟我回去!”
她听了这话后,冷冷地笑着问:“哪当初为什么不为他考虑?”
“我不是犯糊了嘛!知错改过也不迟呀!浪子回头金不换嘛!”他微笑着说。
“好马不吃回头草,好女不穿嫁时裳。我看你呀!软骨头!”她看都不看她一眼,边捡鸡蛋边说。说实在的,不提前事尚可,这一提更是恨起他曾经的无情和现在的无理取闹。
原妻不愿复婚,使玉林急火攻心。他突然又跪下来哀求,小花讨厌这种举动,毫无理睬地离开了这间鸡舍。
小林见他的不死心并没有得到收获,就劝着他说:“你以前伤她太重,既然已没有了回归的余地,那就就此作罢了罢!”
他怏怏地走了。小花被这无休止的纠缠心烦,她决定与小桥立即办理结婚手续。
时刻注意小花的动向的玉林,知道她要办结婚手续了,没想到这个新郎官是亲如兄弟的小桥,不由悲戚地痛哭起来。
再最后一次劝和也许还有线希望!他在找小花的路上正遇小桥和小花出行。
“小桥,你和我小花出去办事啊!”他似笑非笑地说。
“啊!......哦!我......哦!对,进城,进城。”小桥语塞了起来。
“混蛋!不知礼仪廉耻的东西!三天没生意,伙计吃伙计。她是谁?是你嫂子!”玉林首先抢起了上峰。
“话不能这么说,她是人不是物。是物,已不属于你的也已与你无缘,何况是个大活人!”小桥据理力争地说。
“和你王半脚讲起没意思!”说罢就拖小花回家。
小桥本已残疾,他讥讽他半边脚,小花本已来气了。此时拖她更让她怒从心起。她霍地照着玉林的脸上“啪”地重重地掴了一个耳光,并怒骂道:“畜生,你若再骚扰和耍流氓,别怪我不留情面!”
他哑然地呆立那里,望着她渐走渐远的背影愈发痛哭着、悔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