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关宁关平二人不过是初出茅庐,公孙康也名不见经史慈可是成名已久的名将。
可眨眼间,三死一伤!
令观战的孙权有些迟钝,呆呆的在中军大之下,看着董俷催马到太史慈身边,一刀砍下了他的首级,而后拨马缓缓而行,数万曹军竟呆若木鸡,不敢妄动。
那种威风,那种气派……
孙权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一股寒气,只往骨头缝里钻。
我的个老天,这就是传说中的西域暴虎?这就是那个被称之为天下无敌的虎狼将?
说实话,孙权在这之前还真的是有点不服气。
在孙权看来,所谓的虎狼之将,不过是他人吹捧出来而已。当初董俷如果没有遇到蔡,何来虎狼将之名?再说了,那蔡一介腐儒,又懂得什么叫做勇武?
自家兄长,雄霸江东,才是真正的虎狼将!
至少在看到董俷的勇武之前,即便是自家老子死在董俷的手中,孙权也不太相信。
但是现在,孙权无话可说。
薰俷若想突围,其实并不会太困难。问题在于,他必须要带走山丘上的所有人。
这就要困难许多。
所以,他往山上退去。
走了一半路,突然又拨马转身。大盾置于身前,这简单的一个动作,让位于最前方的曹军不禁一阵骚乱,许多人向后退了一步,面色苍白的看着那骑在马上的董俷。
薰俷抬起手。指着大下地孙权。
拳头握住,伸出大拇指,然后朝下一翻……
那意思是说:你们这些人,也就会仗着人多诡计,若是真枪真刀,全都是软蛋。
孙权虽然没见过这样的手势,可是也能猜测出那其中的含义。
脸涨的通红,手不停的打颤,恨不得冲出去杀了董俷。但一种恐惧,让他不敢出声。
当董俷退回山坡的时候,就听到关中军一阵欢呼。
是啊。有句俗话,叫做将是兵之胆。什么样的将。就会有什么样的兵,而董俷,无疑是整个关中士卒心目中的神。除了神。谁又能做到大都督这般地手段?
于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
这是许多武将常用以夸赞自己,抬高自己的一句口头禅。
但实际上,真正能做到这一点的又能有多少人?至少从现在看,只有大都督!
疲乏地关中军,兴奋的大声呼号。
游奕军自动在山坡上结成了箭阵,以防止曹军攻击。同时,他们把干粮交给了那些饥寒交迫地士卒,虽然不是很多,但对于关中军而言。却无疑是雪中送炭。
武安国,已经死了!
不过看得出,他非常的开心……在死之前。他亲眼看到了自家主公大展神威,击杀了仇人。却已经是足够了。
薰俷把太史慈的首级,放在了武安国地尸体前,抿着嘴一言不发。
夏侯兰上前一步,跪在了董俷的面前,轻声道:“夏侯兰不听大都督之言,冒然兴兵……不但令十万大军覆没,更连累了武安将军,还请大都督责罚处置!”
薰俷看了一眼遍体鳞伤,浑身是血的夏侯兰,心中腾地生出一股怒火。
若这个人能听自己的劝说,占居阳之后,不再妄自兴兵,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还搭上了自家一名兄弟的性命……该杀,该杀!
脑海中虽然不断的回响这两个字,可是董俷心里明白,杀不杀夏侯兰,不是他说了算。虽然夏侯兰名义上是他的部曲,可实际上呢,总归是汉帝刘辨的亲信。
此次出兵,也真的怨不得此人!
那该死的苏固……
“夏侯将军,你为圣上钦点元帅,我也怪罪不得你。如何责罚处置,只看圣上如何说。你虽遭遇大败,不过却未曾丢了圣上地颜面……也算没丢了武人风骨。
下去休息一下吧,这阳的战局,如今才不过是刚刚拉开序幕而已。”
夏侯兰羞愧的低下头,起身退到了一边。
孙权并没有再组织人马攻击。
不是他不想攻击,而是他很清楚,几方士气低落,强行攻击不过是自取其辱。
而那山丘上地士卒,早先一个个累得都要站不起来。
可是现在,特别是那董俷出现,一下子变得生龙活虎,士气显然是非常的高涨。
已经过了四更天!
曹军、刘备军各方人马,陆陆续续地前来汇合。
曹操方面,有夏侯渊于禁,牛金吕常等将,还有如今为曹操效力,本是吕布麾下将领的魏续侯成等十余员大将;刘备则亲领高宠刘全两人,带一万大军抵达。
周瑜偷袭了阳,派大将朱治督一万兵马,领其两个儿子朱然朱桓,还有大将钟离牧【注1】前来接应孙权。几方人马合在一处,小小山丘下,竟聚集了近十万人马。
细雨蒙蒙,天边已经发白。
只见旌旗飘扬,刀枪林立,却是人山人海。
夏侯兰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暗自感到嘴里发苦,脸色变得惨白。
而董俷,却是神色自若。就连韩德看上去也好像无所畏惧,麾下游奕军镇定无比。
相比之下,自己从新安大营中抽调出的关中军,显然有着巨大差距。
“嘿嘿,老曹倒是给我安排了好大的场面……不过只这些人马,能奈我何?”
薰俷淡定笑道,吐了口唾沫,转身离开。
韩德也面带冷笑,嗤了一声之后,就坐下来,捧着他那柄双刃大斧。慢慢的擦拭。
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地将领!
只这份临危不惧的气度,谁有能相提并论?
夏侯兰不禁心里发苦,叹了口气之后,心头的包袱也仿佛一下子都卸了去,轻松无比。
我还真不是个领兵打仗的人,早知道逞什么能!
他提起大枪,在山头上巡视起来,任由那山下的兵马。越来越多……
夏侯渊听说太史慈死了……
心中顿生起一股悲愤。不过大丈夫马革裹尸,战死疆场,这种事情谁也说不好。
“董贼。我誓杀汝!”
刘备看着两具已经认不出谁是谁的尸体,不由得咬牙切齿。
“夏侯将军。如今我等围困薰贼,正应该出兵将其消灭,莫要再拖下去了。省的夜长梦多。”
夏侯渊已命人收敛了太史慈的尸体,闻听刘备的话语,轻轻点头。
“我正有此意,只
兵马,由谁调度?那董西平非比常人,若不能统一起以奏效。”
刘备很想抢过兵权,可是也清楚,他不够资格。
当下一笑,“这里是丞相地地方。自然应该有夏侯将军指挥。公孙小将军如今身受重伤,周将军还在阳,只怕是无法脱身。这里最有资格的。当然是夏侯将军。”
别看这话说的轻描淡写,却是杀人不见血啊!
刘备故意忽视孙权。在提及江东人马地时候,也只提周瑜,而不提孙家。孙权眼睛一眯,看了一眼刘备。轻咬嘴唇,硬是把这口气咽了下去,但是对周瑜,却隐隐有些不满。当然,孙权也是个心机深沉的人,自然不会把情绪流于表面。
微微一笑,“刘大人所说不错,夏侯将军就莫要推辞了!”
这大帐里面地人,没一个省油的灯。夏侯渊看了一眼孙权,又看看刘备,对这二人在电光火石间的交锋,似乎颇觉得有趣。
“既然如此,渊就不客气了!”
说着话,夏侯渊就提起令箭,发出命令。
卯时,山脚下鼓声大作,由魏续宋宪为第一梯队地曹军,朝着山丘上发起攻击。
半山腰,一排盾墙竖立。
随着韩德一声厉喝,盾墙后的箭阵中发出嗡的一声弓弦颤响,一片黑云从天而降。
别看联军人马几乎是董俷兵马的十倍。
可由于山丘地形的缘故,你人马就算是再多,也很难展开来。夏侯渊很清楚目前的情况。关中军士气旺盛,有董俷坐镇,想要一举攻破,绝对是不可能的事。
唯有利用关中军物资不足,董俷带来的兵马显然是长途跋涉,弓箭也不会带许多。消耗干净了他们的箭矢,就可以发动攻击。所以,这次进攻中,损失最严重的,会是在中间进攻地人。短兵相接,消磨对方的士气,肯定不会是曹军出动。
雨,细朦朦……
山坡湿滑,极难行动。
薰俷命那些失去作战能力的士卒,砍伐山上地树木,堆积石头,以作防御之用。
他也知道自己的弱点,所以就地取材,借用地形之便,和你拖延时间。
双方你争我夺,持续了一个多时辰以后,山坡上横七竖八地倒着无数具尸体,鲜血和泥水混合在一起,把土地染成了红色。
夏侯渊紧咬牙关,指挥人马不断的进攻。
突然间,有一阵奇异的号角声传来,是从河水方向传来……
有小校急报:“夏侯将军,大事不好,河水河面,河面上全都是董贼的兵马!”
“什么?”
夏侯渊吃了一惊,连忙带着众人前去查看。大河浊浪翻滚,河水湍急浑浊。
然而,在河面上出现了一艘艘船只,大船、小船、不大不小的船,加起来足有几千艘。每艘船上,都装载关中军,浩浩荡荡,一下子填满了整个大河的河面。
当先一艘大船上,竖一杆大。
上书三军统帅,河内太守,正中间斗大的‘徐’字,黑底红字,看上去格外醒目。
我的天,这几千艘船,少说也有几万兵马……
夏侯渊心中不由得一寒,山上几千兵马,就已经让人头疼。
如果等那些关中军上岸的话,恐怕连逃都逃不掉了。
“玄德公,董贼援军已至,我等当如何是好?”
孙权不声不响的就给刘备下了个套子:你说撤兵,那就是扰乱军心;你若是不撤兵,到时候关中军上岸,你刘玄德顶上去?反正不管怎么样,你都不会舒服。
刘备何等人物,如何听不出孙权话语中的陷阱。
说实话,他是真想杀了董俷。且不说别的,薰俷可是坏了他三弟张飞的性命。貌似连自己老娘也是死在董俷的手中……还不算老婆被董俷的结义兄弟给纳走了!
可是,刘备也真的是很清楚,如果河面上的人马上岸,己方凶多吉少。
阻止他们?
又没有带足够的器具,恐怕是无能为力。
刘备一笑,“备不过为参军,如何做的了主?此事,还要请夏侯将军早作定夺!”
一脚把皮球踢到了夏侯渊的脚下。
你刚才不是消耗我们的兵力吗?现在你怎么办?打的话,那就要用你曹家兵马。
船已渡河过半,夏侯渊也是好生为难。
虽然有渡河半而击之的说法,可问题是自己这边没船,还守着一头吃人的老虎。
一咬牙,夏侯渊沉声道:“传我将令,大军徐徐而退,往洛阳去……我当亲自断后,只要能退入阳,与周大人兵马汇合,料那董贼,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可寻。”
“正当如此!”
刘备孙权掉头就走。
夏侯渊心中苦笑:“主公啊主公,这董俷未死,自家就勾心斗角个没完没了,联盟……怕也不过是一句笑谈吧。
叹了口气,夏侯渊挥动令旗,大军缓缓撤退。
薰俷也没有趁势追击,因为他知道,似夏侯渊刘备这等人物,撤兵又岂能没有防备?
不过,河内兵马不过数万,游奕军已占居大半。
黄忠一方面要防御袁绍的反扑,一方面又要在延津牵制曹仁所部的兵马,肯定抽不开身。
剩下兵马,还要牵制住虎牢关方向的曹军,这船上这么多人马,从何而来?
薰俷看着那越来越近的船只,心道:只怕这又是元直搞出来的一番手脚吧……
注1:钟离牧,吴前将军、武陵太守。汉鲁相意七世孙也。少居永兴,躬自垦田,种稻二十馀亩,后牧发名。赤乌五年,从郎中补太子辅义都尉,迁南海太守,数破贼寇。在郡四年,以疾去职。还为丞相长史,转司直,迁中书令。会建安、鄱阳、新都三郡山民作乱,出牧为监军使者,讨平之。贼帅黄乱、常俱等出其部伍,以充兵役。封秦亭侯,拜越骑校尉。永安六年,蜀并于魏,武陵五谿夷与蜀接界,时论惧其叛乱,乃以牧为平魏将军,领武陵太守,往之郡。牧率所领,晨夜进道,缘山险行,垂二千里,从塞上,斩恶民怀异心者魁帅百馀人及其支党凡千馀级,纯等散,五谿平。迁公安督、扬武将军,封都乡侯,徙濡须督。复以前将军假节,领武陵太守。卒官。家无财,士民思之。子祎嗣,代领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