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就是守着二门的两婆子,给府里的大小姐叫住,都有些惴惴不安。
“大小姐,唤下奴来,还请大小姐吩咐。”说话是的个子稍瘦一点儿的李婆子,低着头,没敢抬起头来。
陈秋娘被听到的话给纠结着,“你们刚才在说些什么?什么茶楼?”
她对茶楼特别敏感,尤其是那么一家茶楼,让她不得不有种担心,那个跟着魔教左使李奉恩的廖江颖,她给了时间,就等着他们消失,绝不愿意听到那样的消息。
“大小姐,下奴们什么也没聊,什么也没聊,还请大小姐饶过我们这一回,再不敢了……”李婆子连忙拉着同她一道的张婆子,急着先下错来。
这样子,问不出什么来,让陈秋娘的目光不由得有些利,盯着那李婆子,“你照实说来,便没有什么事儿,刚才在说些什么?到底是什么茶楼出了命案?”
或许“没有什么事儿”,这几个字,让李婆子与身边的人,跟吃上定心丸一样发,面色虽有些犹豫,但已然是少上几分惊慌。
“大小姐,下奴也是听说的。”
这回开口的不是李婆子,是她身边一直没说话的张婆子,这时她占了先机,满脸的笑容,冲着陈秋娘,“大小姐,都是听说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听说京城的六扇门都出动了呢。”
六扇门,专办疑难杂案,江湖中人涉及的案子也归六扇门专办。
这个消息更让陈秋娘不安,莫不是江湖同道找上李奉恩这个魔教左使,铲除魔教余孽,维持武林正义去了吗?
“到底是发生在哪家茶楼,你且说来。”她微压下眼睫毛,盯着张婆子,“仔细着说来,把听到的都给说出来,不要有任何的遗漏。”
“好象是在东大街吧,叫什么四季茶楼的,听说夫妻俩都死了,死得很惨……”张婆子的话还要说下去,就见着这府里的大小姐一个挥手,就把话给止住。
“你们下去吧。”陈秋娘道。
不是同福茶楼就好,别人的死活,与她毫无关系。
她就是这么个人,与她无关的事,不会理上半分,天生就是那么个冷情的人,只有家人,峨嵋派的师父还师姐妹们,才能让她表现得不一样。
两个粗使婆子心里不是没有疑惑的,把她们给叫住,话讲到最要紧处,又让她们下去,恐怕是让她们说的杀人的事儿给吓着了?
她们是这么想的,也是始终带着这个想法,觉得这位府里的大小姐自小待在峨嵋山那个佛教圣地里,还以为她是不忍听见有人死的消息,更遑论是听人描述别人死时的样子。
不是就好!
陈秋娘根本不会理会她们在想什么,她所有的感觉都只有一个,幸好不是廖江颖,不是她就好,她可不想自己到京城一次,就听着大师姐被人杀的消息,不管怎么着,身为同门师姐妹,她不得不替大师姐报仇。
报仇这种事,做起来很麻烦,她没有意愿这样做,但师父肯定会让她报仇,她对自己师父的性情了解比她自己还多。
“怎么把院门都给关了?”
临近午时,张氏带着儿媳清筝郡主到陈秋娘的院前,见着院门紧闭,丝毫没有打开过的景象,不由得微皱起眉头。
清筝郡主看一眼那门,嘴上说道:“可能姑姑还睡着,母亲不要担心,还是让姑姑多睡一会儿,这几日,儿媳看在眼里,觉得姑姑还是挺累的。”
张氏微点头,到是没有别个想法的,婚礼就在眼前,容不得出半分的差错,她对于小姑的要求是严格了点,到是为着她打算,就怕着她到婆家会不适应,手把手地交着,那小姑子也还是个聪明的,虽说学不了八十九,但五六七还是有的,让她极为宽慰。
“也是,让她多睡会。”她带着清筝郡主回去。
清筝郡主到是回头看那一眼没有一点儿动静的院门,眉间微微地皱起,心里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出来那是个什么东西,让她的心觉得奇怪!
是的,奇怪。
陈秋娘从来没这样子关过院门,她的院门有人守着,就两个粗使婆子,院里连个丫环都不需要随侍着,样样都是自己动手的,张氏曾经要往她房里放上几个收拾的丫环,还让她给固执地拒绝。
这里是护国将军府,她没必要关上院门,一点儿必要都是不需要的,然而她还是把院门亲手关上,换上自己还留着的书生装儿,整个人一下子显出来,是个显得有些单薄的刀书生。
她出去很容易,凭着她的轻功,足尖轻点地,就已经飞跃起来,直接地掠出墙头,冲着同福茶楼的方向过去。
街上很热闹。
很繁华。
卖些小玩意儿的小贩吆喝着,仿佛他们手里的东西才是最好的,好得都没边儿去了,吆喝着极响亮,让坐在离同福茶楼只有一条街之隔的陈秋娘看得挺有意思的。
她的生活,从京城开始,却是一直在峨嵋山,没有一点儿的放松,她的成长,除了练武还是练武,师父说她是个练武奇才,对她要求得格外严格,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子放松过,在中午的直射阳光下,她坐在茶楼里,打扮成书生的模样,静静地喝着茶,听着外面街上小贩的叫卖声。
“伙计,快上茶,给我家主人上得最好的茶……”
她正半眯着眼睛享受着,冷不防一道尖利的嗓音打断她的清静,让她有些个不喜地望过去,眼里的利色没有收起,直接地暴露在阳光里。
她望过去,茶楼入口处站着一主一仆,那仆从穿着不错的料子做成的绸衫,而那个主人模样的,比他不知道要好上多少,那身深蓝色镶着边儿的长衫,那袖角绣着朵栩栩如生般的菊花,那是京城最大的绣坊,锦绣坊的师父亲手做出来的。
“三公子,三公子……”
茶楼里生意学挺好,这会儿,已经各桌子都坐满着人,一眼望过去,就陈秋娘一个人霸占着独一桌,那仆从连忙着过来,从袖子里拿出个白色的绢帕儿,就对着那桌面使劲地擦,似要把原本就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光洁的桌面给擦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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