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自己此番已经出手夺了灵芝,过不了多久柳氏就会知道。到那个时候与柳氏撕破脸皮,那就于己无益了。
夜间,玉娇依然躺在大树下,头顶明月依旧,但那份成竹于胸的心情却已不复。良玉静心,她掏出白璧对着月光瞧,当日也是这般情况下,自己的脑海中闪现了白雪的眼睛。不知道这回,还会不会有这种奇异的景象发生。
仿佛是翘首期盼,她带着几分迷惑闭上眼。短短的黑暗像是电流飞驰,须臾之间忽然看见两张含在一起的嘴——她喉咙一涩,呛着口水张开眼睛差点从竹塌上翻下地。恍惚之中惊坐起,忍不住脸孔发烫。
该不会看到的是管公子与李金花再次**媾和吧?那两张嘴……
揉揉眼睛,确定自己看到的只是一眨眼之间的景象,并且如此真实,她就有点背脊发凉了。这么说,自己的猜测离事实十分接近了,不是这块白璧有问题,那就是自己的身上存在第三只眼睛。
但是当她抛开玉璧自己一个人陷入冥想时,却再也看不到任何画面了。
果然啊,是这块玉璧赐予了她神奇的第三只眼睛么?
玉娇安奈不住激动,掏出绢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白璧。这才发现,原来自己昨天晚上不小心滴到玉璧上的鲜血,竟然被吃进了玉中。
她心头一寒,这与自己在娇娘屋中所看到关于血玉的典籍完全相违背了。玉有沁色必是经年累月方能达成,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就让鲜血吃进玉中呢?
须臾时玉娇的背上就透出了冷汗,突然觉得这块白璧充满了令人难以相信,甚至是恐怖的力量。
再也不敢把白璧贴身安放,在屋里挑了个荷包,打算随身携带。虽然像是个不祥之物,但是与她来说,好像另有了一番功能。在这时,玉娇方有些明白起来,怪不得易先生他们不愿收回这块价值连城的玉璧,恐怕是给他们带去了晦气也说不定。
不过方才脑海中惊现的场景倒提醒了她什么。管公子与李金花通奸是不争的事实,自己虽然帮助解了围,但就这么放过他们,也实在便宜了那二人。自己先前让他们各自答应她一件事,只是信口而言,并非有过长远打算。所以话既然出口,他们两个也无异议,那也就算是自己积的福了。
第二天就让甘露带了口信去管府,让管公子近日得空来玉家一趟。
管公子还以为娇娘定对自己生了罅隙不愿再亲近,没想到还亲让人请他过府,心里真是好不欢乐。忙打扮一番,就随甘露一道来了。
午后秋意已有些许着墨,太阳不再烈了,那风也不再燥热。反观天朗气清秋高气爽,满院子的大树成荫教人心情十分舒畅。
玉娇在树下设了藤椅,摆上两盏茶并些果点,就优哉游哉地摇着摇椅午睡。听到细碎的一阵脚步声,就知管公子已到,嘴角微微掀起,几丝笑浮在脸上。
并不敢小看管公子,但是他心中拨量的如意算盘,自己这里还是有几分拿捏的。虽说是让他近日得空再过来,但依他这猴急的性格,定会跟着甘露即刻就来的。
甘露在摇椅前福身:“小姐,管公子来了。”打从知道管公子本性之后,甘露可一点好脸色都没给他。一路上管公子想打听些什么,都被碰了钉子,到达玉家时已经暗暗扫兴了。
玉娇“嗯”了一声,微微撑开眼皮,左手托腮支肘于摇椅扶手上,右手往旁边一扫:“管叔请坐。”
管公子忙点头,笑吟吟地掀袍在一旁的石杌坐下:“娇娘怎生今日要管叔入府?可是碰到了什么难事?”
玉娇摇头:“管叔无需多心,我身上还不就一件臭事吗?倒是管叔,近日可有那白衣少年寻上门?”
知道说的是玉璧的事情,管公子连忙摇头:“没有没有,说来也奇怪,他并未找我讨要说法。”
“那就是了。”玉娇嘤嘤一笑,“原是我看错了。我后来再细心想一想,那块玉料可是稀世之宝,我才一时半会儿没有看出来。管叔以后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真的?”管公子两只眼睛顿时雪亮,“那可是太好了。走,娇娘,管叔请你到外头吃一顿去……”
“我没心情。”玉娇秀眉一皱,露出愁容。
“怎么?”管公子上了心,这若自己为娇娘排忧解难的话,还怕小姑娘家的不对自己俯首帖耳的?于是讨好地迎上前问,“谁欺负了你?”
玉娇冷笑:“我身上,不就压着这么件事么?娇娘今儿个请管叔过来,也只想求管叔替娇娘出面做件事。若此事成了,昨日的事前尘尽消,我保证不会再向任何人提及。管叔也知道此事后果严重,若传扬开来,也不知道世人如何看待管叔的。管叔是正经做买卖的人,总不想把自己弄个信誉扫地吧?”
管公子脸色一变,一副灰心丧气样:“娇娘何苦拿此事寒碜我。即便今日管叔没有把柄在你手上,你说什么,管叔都会依你。”
玉娇微微愣了下,没想到管公子色是色矣,对娇娘倒真的是言听计从的。于是报以一笑,也算是种感激吧。想了想,说道:“管叔不是一直想让我搬去管府住吗?”
甘露顿时“啊”了一下,瞠着双眼很是意外。就连管公子都被吓白了脸,不是怕娇娘给自己惹什么麻烦,而是总觉得娇娘南辕北辙的态度与决定,让他有了一种狼来了的感觉。
但是定了定神,他还是选择把这份后怕定义为惊喜过头了。因为想让娇娘与自己站在统一战线这种心情由来已久,今朝突然实现,反而惊大于喜了。
干涩的喉咙小心呛了两口,管公子的生意头脑方才有些浮出水面。虚笑着看玉娇的一脸正经,试探地问:“娇娘又寻管叔开心了。明知道管叔日盼夜盼盼星星盼月亮地希望你搬去管府……”
“管叔不必试探我,我说的是真话。”玉娇一语戳破管公子话里的话,将意思直刺中心。该含糊的时候不能太过明朗,但是该干脆的时候,也绝不该拖拖拉拉。
她睫毛一震,掀开眼皮,瞳孔里绽放的像黑珍珠般的光芒,让管公子竟然有了些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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