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尧可是乐得合不拢嘴了,他说着,执起清清的左手,就为她套上了手镯,“好看,真好看啊七嫂,果然这玉镯十分适合七嫂。”
清清起先有些在意豫尧这份过于亲密的举动,可当纤泪镯套上手腕的那一刻,似有一股暖意从手腕处流淌入体内,那停滞的气息,就像是得到了疏通了一般,活络了起来,胸口也没有那么的憋闷了。懒
这是?
清清尚在惊讶中,倒是豫尧又惊呼出声道:“七嫂,你这右手上是不是也带了什么宝贝,这光好耀眼啊。”
清清忙看上自己带着郝天羽的右手腕......
即便是衣袖盖住了手腕,却仍是难掩那从其间投射而出的白莹光芒。
这一发现,让清清心又是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莫非——”白眉老头在看到清清右手腕的光芒时,一把上前,脸上的焦急让他忘了什么,抓住了清清的右手腕,将袖管撩起。
入眼的白芒让白眉老头,旋即揪起了眉头,他诧异地盯着清清手腕上的郝天羽,惊问道:“这......这是谁给你的?”
清清一把抽回手腕,放下了衣袖,这白眉老头的样子很奇怪,难道他知道郝天羽?
“七嫂,这是什么?”豫尧也适时的探过身来,虽然清清很快就将袖管拉上了,可还是难以掩饰那白芒绽放的右手腕,心里头有些焦急。虫
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郝天羽还从未有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白眉老头怔怔地盯着清清手腕,他脸色快速的转变,却没有再出声询问,反而是转过了身去,沉声道:“小姑娘,纤泪镯已经送了你,希望你能好好的运用,切莫让那千年前的绝恋,再现。”
“老板......”清清望着那背过身去的白眉老头,心里疑惑丛生,这小老头绝不如表面来的如此简单。
一个普通的玉器铺有纤泪镯就足够让人惊讶了,加上刚才他看到郝天羽那时所表现出来的神色,就更为让人怀疑起来。
“走吧,老朽还要做生意,就不陪两位了。”白眉老头说着便朝着玉器铺走了进去。
清清脚步轻移了几步,却还停了下来,她伸手摸了摸纤泪镯,暖意透过指尖渗入,又是那种通体舒畅的感受。
然而,那仍然是萦着白芒的郝天羽非但没有丝毫的减弱,反而是更为的滋长了。
难道是因为纤泪镯,郝天羽才会这样?
想到此处,清清不禁伸手想要取下纤泪镯,可出乎她的意外,玉镯居然变小了,紧紧地贴着她的手腕,根本就没有多余的空间,让她取下来。
“这......”
“七嫂?”豫尧凑近身,低眼瞧着她,眼中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目光。
“豫王爷,妾身现在要事在身,必须去一趟龙堂。豫王爷可以先行前往清乐坊,王爷就在清乐坊。”清清现在只想要去云霄阁见何伯,师父必定知道什么,郝天羽是师父给她的,那么对于郝天羽这份异常,师父必定有解决的办法。
“七嫂,等等,我可以陪你......”豫尧上前,却不想清清根本没有给他机会,转过身,就疾步走入了人群。
豫尧双眉一蹙,他对着身侧的豫海,说道:“豫海,跟着侧妃,安全的护送她到龙堂,你再来清乐坊与我汇合。”
“可王爷,奴才怎能离开你的身旁。”豫海脸色一变,诚惶诚恐的望着豫尧。
“废话什么,我不过是见楚王爷罢了,还能出什么事。要是七嫂出了什么事,那我可就没脸去七哥了。”豫尧一甩衣袖,低声喝道。
豫海眉头一紧一放,最后也只能点了头,“那奴才护送侧妃进入龙堂,就去清乐坊找王爷,王爷自己可要当心。”
“知道了,快去,千万要保护好了。”豫尧叮嘱着豫海。
豫海得令紧追着清清的背影而去......
豫尧直到豫海的身影也没入在人群中,不禁回眸,望了望身后的玉器铺,狭长的眸子细眯了下,慢慢地展开了手中的纸扇,轻轻地晃动了几下后,这才收回了目光,迈开步伐,朝着清乐坊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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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在人群中快步的走着,豫海在后,她早就察觉到了,现在又不能轻易施展力量摆脱那人,豫尧还真个多管闲事的家伙。
无端端的从燕国跑来齐国也就算了,非要强插一脚,管她。
对豫尧在燕国时,就有所缔结,不愿与之深交,没想到居然会在齐国这样的情况下再遇,真是人倒霉起来,走个路都能遇上麻烦。
豫海的实力并不弱,光是他那不紧不慢的跟随中,清清就能感受得到。
要怎么才能摆脱那个大麻烦?!
[本尊去解决那麻烦。]
[不,我不想再惹什么麻烦,郝天羽已经让豫尧看到了,不过看来他不知道这是郝天羽,要是让豫海发现你,豫尧到时候也必定会知道。还是不要了。]清清可不想要把这个麻烦再扩大,不过这豫海还真是难以摆脱。
“这个是什么?这个会动的到底是什么?”
“可以吃吗?”
“原来不可以吃啊,那我不要了。”
从旁传来的声音,让清清脚下的速度,猛地停顿了下,她顺着那来声处望去——
“还真的是他......”那头显眼的白发,就算是在这拥挤的街市中,仍是醒目异常。
那正在东张西望,脸面惊喜的白发少年,不正是那个喜欢争强的阮卿驽吗?
他居然也来了帝都。
只是,怎么就他一人,那老头怎么不在?
“不要不要,我不要这个,拿回去。”阮卿驽看着那个强放在他手中的软皮做成的蛇形物体,一阵摇头,他不要这不能吃的东西。
“小公子,这个真的很好玩,你买回去一定错不了。”老板可是早就瞄准了这个衣着怪异,却出手极为大方的异族少年。
这一路上少年只要是看上的,不管好坏,都会买下,而且绝不会讨价还价,这种客人,哪个做生意的人不喜欢。
“我说啦,不要!”阮卿驽皱着两道修眉,他不要这种软趴趴没用的玩意,而且他也差不多花光了爷爷给的钱,再不回去跟爷爷汇合,那老混蛋,一定会喝得忘了时辰!
他可是转为那个龙堂的新任堂主龙飘飘来的,听闻她是龙堂最强的人。
[他,不是那傻小子么。]
[嗯,看来我有主意了。]
清清目光轻敛,她身影一闪,窜入到人群中,脚下稍稍加快了些,向着阮卿驽而去。
阮卿驽被店主拉着,一时半会还真不知道怎么离开......
“老板,这东西我买了。”清清掏出碎银,往那拉着阮卿驽的男人手中一放,旋即便拉起了阮卿驽的手,也不顾他是不是愿意,就又窜入了人群当中。
“喂?你是谁啊?为什么要抓着我?”阮卿驽茫茫然的望着那正抓着他走的少女,“你不会又要让我买什么东西吧。我告诉你哦,我已经没有钱了,就算我想买也买不起。”
清清窜出了人群,向着边上的小巷走去。
阮卿驽更为丈二莫不着头脑,“你到底想要带我去哪里啊!喂,小爷我生气了!”
清清手臂被一扯,整个人顿时停下了脚步,回身,看到的是阮卿驽微怒的脸,正以大大的眼珠子,瞪着她。
清清很是谨慎的环顾了一下四周后,在确定没有其他人,这才开口说道:“你就那个天下第一的阮卿驽,阮少爷吧?”
“咦?”阮卿驽在那一句天下第一中,一双眼睛倏然转亮,有些飘飘然,却又自信十足的道:“你怎么知道的啊?”
“呀,真的是你啊阮公子,我就说嘛,我这眼光一看一个准,怎么可能看错。”清清瞠大了眼睛,旋即笑道。
“我确实叫阮卿驽,我也确实要成为天下第一的人,可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啊?你到底是谁?”阮卿驽虽说被说的有些陶醉其间,可也没有忘记,自己好像没见过她吧。
“呵呵,我就是个小人物,阮公子这样的大人物,怎么可能会记住我啊,再说了,阮公子的大名可早已传遍了整个蓝月,谁不知道你跟你爷爷,这厉害啊。”清清天花乱坠的吹捧着阮卿驽。
有些庆幸那老头没在,这阮卿驽是个地地道道的武痴,除了寻人比武,争那天下第一外,他可以说天真的犹如出生的婴儿。
“是吗?原来你还真的很清楚啊。”阮卿驽皱皱眉,可旋即就笑开了,那白发下的清秀俊逸的脸庞上,有着自傲满足,“连我那混蛋爷爷,你也知道,看来你真的知道我。”
“当然知道,当然知道。”清清连连点头,又道:“其实这次我是跟个朋友打赌,他说阮公子也不过是初生之犊不畏虎,正是因为你没有遇上过真正的强手,才会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了。要是真的遇上了强手,你也不过只是逃命的份。”
“什么!岂有此理!小爷我什么强手没遇上过,你那朋友简直就是个混蛋,告诉我,你那朋友是谁,我倒要去问问,谁是强手,小爷我要去挑战!”阮卿驽整张脸都被气得扭曲了,居然敢否定他的强大,简直是气煞他了。
清清觑了眼阮卿驽,嘴角微微蠕动了下,忙点头道:“可不是,我也是这么跟我的朋友说的,可他就是不信,还扬言道,见到阮公子必定要跟你比斗一番。”
“好!我阮卿驽就喜欢跟人斗武,你朋友在哪里,我这就过去!”阮卿驽一听整个人都来了劲道。
清清拉着阮卿驽探身到巷口,朝着大街上望去,果然那豫海还没死心,正在到处的寻找她的身影,当下,她伸出手,向着豫海的方向,指去——
“喏,就是那个身穿宝蓝衣服的中年男子,就是他了。”清清指着豫海,向着阮卿驽说道。
阮卿驽瞧着豫海,那双炯亮的眼中更为的闪耀,他点了点头,说道:“看这家伙一身内敛之气,倒有些本事,不过我阮卿驽就喜欢强者,越强越好。”说着,将手搭在清清的肩头,拍了拍,说道:“你放心,你那朋友我定要让心服口服,对了,这些东西你暂时帮我保管,可不许偷吃啊,等我把你朋友打败后,你要还给我。”
清清望着被阮卿驽硬是塞入在手中的东西,浅浅的蹙了蹙眉,点头道:“好的阮公子,我一直都很支持你,你一定是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
“哈哈,那是当然的了。”阮卿驽欢快的一笑,脚步快速的朝着大街走去,可还未走出巷子,他似想到了什么,转过身,“你......”
清清本想要扔掉那一手的东西,不料阮卿驽居然还会转过身,手忙脚乱的抱紧了那些东西,含笑道:“阮公子,是不是还有什么事?你放心,这些东西我绝对会给你好好的保管,绝不会偷吃。”
“这是当然,我是想要问问你,我要是措手伤了你朋友,你会生气吗?”阮卿驽目光直勾勾地望着清清,“我一旦动手,可就管不住自己了,要是伤了你朋友,你可不能生气。”
清清忙摇头起来,说道:“不会,不会生气,我那朋友其实我也早就想要教训他了,只不过我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他。”
“倒也是,只要你不介意,那我可就不客气,最多我留他一口气在,不打死他就是。”阮卿驽边说着边点着头,这似在向清清做着保证的话,更像是在告诫自己下手要留有余地。
清清敛了敛目色,望着那奔出小巷的阮卿驽,虽说有些对不住阮卿驽跟豫海,不过现在她所能想到的也只有这一招了。
要怪只怪他们自己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你这娃儿,可是越来越可怕了。]
[是么?]清清扬了扬唇,携呈的讥讽,她欣然接受,本来她就没说过,自己是好人。
将阮卿驽那些东西放在小巷的角落里,清清借着巷中的昏暗,双腿一个点地,人一跃而起,便上了屋顶。
不及去细看街上的行人,她压低了身子,快速的朝前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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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阁
风静了,云停止在空中,莫离稍稍抬起头,无色的眼眸中,微微有些空洞与无神。
“小离离,你在想什么吗?”浅殇躺在莫离的掌心中,扬着小脑袋,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小离离自从那白清傲离开云霄阁后,就没有开口说过话。
虽说这药丸是吃了,而且何伯也说,只要静养几日,便会好了,可他就是有些担心,小离离似乎比没有受伤前,更让他担心了。
莫离收回了目光,人稍稍移动了下,却仍是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瞥了眼浅殇,但站起身,就算那披在身上的褂子掉了,他都未曾发现。
“小离离,你的衣服掉了。”浅殇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他又道:“你这样还不如受伤的时候呢,这样的小离离,浅殇看了好难过,我们去找白清傲吧,不管用什么办法,浅殇一定要让小离离开心起来!”
有些苍白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变化,淡淡的笑,幽幽浮现在那张俊雅的脸庞上,“浅殇,我没事,让你担心了。”
浅殇圆滚滚的眼睛里,在莫离的话中,在他的笑容中,顷刻间蓄满了泪水,他一把抱住了莫离的手指,嚎啕大哭起来,“
呜呜......小离离,你真的担心死我了,真的担心死我了......呜呜......”
“浅殇,我不会有事。”也绝不会容许自己有事,莫离在心中暗暗地补了一句,他伸手摸了摸浅殇的小脑袋。抬眼之际,竟是意外的看到,一道身影打眼底匆匆而过,旋即消失在对面的药舍当中,瞬间人不禁振了振,“是她回来了。”
“小离离?......”浅殇有些莫名的望着,神采突然变得飞扬起来的莫离,还未有明白过来,就在莫离的快步走动下,离开了房间,朝着药舍而去......
清清一进入云霄阁,就直奔何伯的药舍——
“师父,师父你在么?”奔入药舍,清清快速的四周,药炉中仍是闪着灼热的火光,看来师父应该是在炼药才是,怎么就不见他人呢?
“何伯出门有一会儿,清傲。”
从门口传来的声响,令清清猛地转过身,望着那站在门口的莫离......
逆光的关系,看不太清楚莫离的样子,不过听他的声音,倒是有些力度了,那药看来已经见效了。
“何伯出门了?”清清收回飘飞的心绪,重新回到药炉上,问道:“那他有留下什么话吗?”师父怎么会离开云霄阁,这么多年来,师父从未有踏出过云霄阁,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门?
“你也知道,何伯从不说话,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给了我张纸条,让我把这个交给你。”莫离说着,从衣袖中掏出了一个小卷轴,走向清清。
清清狐疑的望着莫离手中的卷抽,背过身去,快速的打开——
只见卷抽中暗藏了一瓶只有拇指大小的药,还有一张纸条。
清清打开纸条,上头的字迹真的是师父的,想到此处,她细细地看着上头的字——
当看完后,她一把握紧了卷轴,心中暗惊不已,师父居然知道她得了纤泪镯,而师父也正是为了纤泪镯而离开云霄阁,至于去向师父并未有提及。
只是说,纤泪镯对于伤势有着神奇的功效,在没有找齐三样圣品前,纤泪镯可以暂时压抑住她体内的伤势,不过,郝天羽却必须要取下。
不然,纤泪镯会引出郝天羽的力量,暴露了她就是金乌门门主的事。
药瓶中的三颗小药丸,是师父花费了一身所研制的续命丹,不管伤势有多严重,只要尚有一口气在,吞服一颗后,就能保住性命七日。
这是师父为他不在这段期间,留给她的保命丹。
只是,师父既然知道她会得到纤泪镯,就该应该留下来,至少等她来了后,在离开。
这样毫无头绪的就离开了,让她做出抉择——
摘下郝天羽,携呈可还能如此老实的呆在她的体内?
清清并不觉得携呈已经臣服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