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传来的灼灼目光,犹如带着刺,让清清心头怦然一跳......
“七嫂,你看怎么样,豫海没事吧。”豫尧低头,问着清清。
“这妾身也不清楚,就等他醒过来了。”清清略略举目,借着豫尧在身前挡着,悄悄地瞥望了眼楚歌。懒
刚才那感觉十分的不好,就像是在被窥觊着,楚歌在怀疑什么?
“那劳烦七嫂在辛苦点,给豫海多治治。”
“豫王爷严重了,只要妾身能力所及,自然义不容辞。”
“那好。”豫尧频频点头。
清清收回目光,[楚歌好像知道了什么。]
[知道了什么?]
[我不知道,但是他那样的目光,让我很不安。]
[你想的太多了吧。]
[不,我信我的直觉。]
[那你就自求多福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与携呈做了短暂的对话,清清收拾了心神,免得露出了马脚。
“七嫂,豫海的脸色好像好了点,看来这纤泪镯真的有用。”豫尧兴奋的声音传来。
清清微笑道:“那就好呢。”豫海没事,她也松了口气。
“真是个宝贝,真是个宝贝啊。”豫尧不断地的惊叹道,“七嫂果然是有福之人,这千年的宝物都被你拥有了。”
“豫王爷,您就不要再夸妾身了,妾身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撞的。”清清敛下目色,豫尧这样天花乱坠的吹捧她,让她心惊肉跳。虫
“怎么会,我到现在可还记得七嫂那个绝对呢。”豫尧摇头晃脑的说着。
“豫王爷,你就不要再拿妾身说笑了,这王爷看着呢。”清清撅着嘴皮子,再让豫尧说下去,她真怕会说到郝天羽。
郝天羽?
莫非豫尧已经对楚歌提及过郝天羽了?
想到此处,清清猛地从躺椅上站了起来——
“七嫂?”豫尧对清清这突如其来的起身,有些不解。
“哦,没什么。”清清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坐了回去,可,那停住在背脊上的目光,比之先前更为炙热起来,即便现在身穿衣物,仍是能感受到背脊上的灼热。
“七嫂,你没事吧?是不是这纤泪镯用在别人身上,会让你不适?”豫尧瞧着清清那有些发白的脸色,不仅关切的问道。
清清摇摇头,说:“妾身没事,谢豫王爷关心。妾身只是在想,妾身得了这纤泪镯,是不是应该交给王爷。”
“交给七哥?为什么啊?这纤泪镯是七嫂凭自己的本事获得的,跟七哥没关系。”豫尧皱着眉头,说道。
“是么,可妾身如今是楚王府的侧妃,是王爷的女人,若是没有王爷的应允,妾身怎敢......”清清说着,咬唇,低下头去。
“七嫂啊,这你就太多想了,你这纤泪镯是自己正大光明的来的,又不是偷抢而来的,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七哥可不是是么小气的人儿,要说,他送你的那个玉镯,也是个好东西吧。”豫尧笑眯着眼睛问道。
“王爷送我的玉镯?”清清面露凝色,看来她猜想的果然没错,豫尧确实对楚歌提到了郝天羽。
不过看豫尧的神情,与他的话语,倒是还不知道那镯子是郝天羽,就是不知道他是怎么跟楚歌说的。
以楚歌的见识,或许会猜到是郝天羽。
如果是——
“就是你右手上的那个手镯嘛,我刚才还跟七哥提到了。”豫尧说着。
“是么......”清清嗫嚅了一声,豫尧还真是她的煞星啊!一出来就竟给她惹事,才平息了一个,又冒出来个更棘手的。
“是啊。”豫尧应着,抬起头,看向楚歌,说道:“七哥,是吧,七嫂有纤泪镯,我没骗你吧。”
“哼,不就是个破手镯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本王再好的镯子多的是。”楚歌昂着头,鼻孔哼着气不屑道。
“是是是,七哥有很多更好的。”豫尧见楚歌生气,忙安抚道。
清清借着两兄弟说话的空挡,再次瞥望了眼楚歌,他的神色自大傲慢,与平常并无什么两样,但,她知道,这不过是楚歌掩饰一切的表象。
在外人面前,即便是他的亲弟弟面前,他都带着不容他人窥觊的面具,岂会让豫尧看出他心底所想。
“豫王爷,豫海的气色好多了,妾身看应该没什么大碍了,妾身有些乏了,想先去休息下。”豫海的脸色已有了些红润,看来生命无忧,清清想暂时离开,整理一下,免得与楚歌单独时,会措手失了方寸。
现在有豫尧在,料想楚歌也不敢对她如何。
“好的,七嫂那你先休息。不过七嫂,恐怕你要换到别处的房了,在豫海没醒来前,这房间要借给我。”豫尧满是歉意的向着清清说道。
清清摇头,道:“没事,不过是间房而已。”
“那七嫂你去休息吧。”豫尧感激的向着清清一笑。
清清回以浅笑,她从豫尧的身前走离,慢慢地走向楚歌......
“本王的侧妃,有这么累么?看你这脸色都白了呢。”楚歌在清清走近时,沉沉地声音带着丝让人疑惑的轻哧。
“确实累了,王爷,妾身先去隔壁休息下。”清清说着,向楚歌欠身后,就要离开。
楚歌却在她走过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臂,他不给清清反驳的余地,拦腰将她抱起,看向在房中的豫尧,喝道:“坏东西,海老头一醒,你就马上滚蛋。”
“七哥,你该不会怕我打扰你跟七嫂......”豫尧瞧着抱着清清的楚歌,眼底浮起暧昧的笑。
“要你多管闲事。”楚歌狠狠地瞪了眼豫尧,抱着清清大步走出了房门。
清清目光暗敛,看来楚歌是不想给她喘息的空间,也是,换做是她也绝不会给对手整休的时间。
楚歌走出房间,脸色骤然一变,他抱着清清的手臂明显加重了力道......
清清低呼出声,手攀附住楚歌的肩头,“王爷,好疼......”仰起头,对上的是冰冷无情带着冷酷的目光,心又是一跳,这样的目光让她想起洞房花烛夜,楚歌也有瞬间流露出这般冷冶的目光。
楚歌一脚踹开房门,抬脚进入房中,他步步生风的走至床前,将清清抛入在床上,便快速的折返回去,关上了房门,甚至塞上了门闩。
楚歌的动作粗鲁的有些近乎于残忍,被抛在床上的清清,回神之际,他早已再度回到床榻前,别说是喘息,就连吸口气的时间都不给她,就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
“王爷,好疼,你弄疼妾身了......”清清皱着眉,好几次想要甩脱楚歌的手,他的举动粗鲁而野蛮。
“手镯呢?”楚歌瞧着清清右手腕,上头根本就没有豫尧所说的什么,透着耀眼白光的镯子。
但,他不认为豫尧在说谎,豫尧没有理会也没有动机,说这样的谎言。
“妾身不明白王爷在说什么......王爷,妾身真的很疼,你先放手......”清清拼命的眨着眼睛,疼并非是作假。
“你到底是谁?”楚歌凑近在她的面前,将她压在床榻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
“妾身是谁,妾身不就是你楚歌的侧妃么。”清清声音中带上了点哽咽,身子更是颤抖着。
“你是我的侧妃么?”楚歌冷嗤道。
“不然王爷以为妾身是谁?”清清委屈的抿着唇。
“本王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谁,是龙堂的龙清清,是那个人人口中的废物?是本王娶的龙女,还是你根本就一直都在演戏。”楚歌一字一句无比森冷的说道。
“演戏?妾身确实每天都在演戏,演戏给世人看,妾身是幸福的。”睫毛一点点被沾湿,那张平平无奇的脸,因那雾蒙的眼眸而显得楚楚动人。
楚歌喉间一梗,恍惚间,他竟感到心尖被狠狠地一刺。
“演戏给世人看,你是幸福的?”尖锐的话语,从楚歌的嘴中溢出。
“是,妾身每天每天都在努力的演戏,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幸福。”清清抬眸,看向楚歌瞠大的双眼。
“本王真的让侧妃如此委屈么?”
“委屈?这两个字妾身从没有奢望,能从王爷的口中道出,对王爷来说,妾身就算有委屈,又算得了什么。”清清倔强的转开了脸去。
“别想从我的视线里逃开。”楚歌强硬地扳过清清的脸,不容她逃开。
“王爷,妾身真的很累,你就不能放过我么?”清清脸上的疲惫,不信楚歌看不到。
“这不是你自找的么,取个茶水,你倒好,让凝儿过来,还让凝儿带话说去了龙堂。这么无视本王的侧妃,除了你龙清清外,还有谁会有这个胆子,现在你来跟本王说,你委屈?”
“妾身只是做了最为适当的选择而已,妾身确实是想要取茶,可在院门口看到凝儿姑娘一脸不开心的站在那里。王爷,凝儿姑娘的心思你懂,妾身也懂。王爷的心思,妾身懂,王爷也懂,所以,妾身让凝儿过来。妾身的心思,本以为王爷会懂,可看来王爷根本就不懂。是妾身多事了。”
清清轻颤着唇瓣,道出始末,虽然这番话不一定能让楚歌信服,可至少她也没有说假话。
“本王能懂么,本王到现在都看不透你,你就像是裹着一层纱,根本不容他人窥觊了。你确实很顺从,可你也是最为狡猾的。你明知道本王需要你,你便有恃无恐起来,龙清清,本王发现越是与你相处,就越看不透你。”
心有些乱,糟糕的心情,恶劣至极!
他确实看不懂她,或许从一开始,他就一直被假象所蒙蔽着。
“王爷可有想了解过妾身的念头?王爷总是将妾身推拒在外,不是么?”
“那是......”楚歌蹙眉,他居然发现到头来被质问的人,反倒是他!
“妾身从未想过要对王爷隐瞒什么,王爷不问妾身不敢逾越,自然什么都不说。这是王爷告诫妾身的话,妾身一天不敢忘记。”
十分庆幸楚歌的那些警告,如今倒是有利的证词。
楚歌脸色一变在变,本该是他义正言辞才是,可现在反倒是他被说得哑口无言。
清清点到即止,她咬着下唇,沉默了下来。
楚歌紧盯着那张笼在阴影下的脸蛋,他居然不知接下来该质问些什么。
满腹的话,一下子化为了乌有。
“龙清清,你果然很听话,你确实做到了本王所说的一切,你是个最为出色的傀儡。”楚歌哑着嗓子,嘲讽着。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妾身也不过是为了生存而已。”
“好一个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龙清清看来你是为了这这楚侧妃的头衔,不管本王让你做什么,都可以做到是么?”楚歌扯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睨着她。
“是。妾身已经过怕了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既然有能让妾身过上好日子,妾身自然不会放手。”清清目光决然的说道。
楚歌瞧着她,眼底的冰冷渐重,然,脸上的笑意却愈发深邃了,他伸手,执起了清清的左手腕,手轻柔的抚摸着纤泪镯。
“你有这份觉悟,本王倒也放心了。”转变的态度,与那温柔的口吻,与先前的咄咄逼人,简直判若两人。
“王爷......”清清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反而更为悬空了心。
楚歌现在的样子,才是最为可怕的,他收敛起了所有的锋芒,让人猜不透他下一步将要如何走。
“还疼么?”楚歌轻轻地揉着清清的手腕。
“不,不疼了。”清清低下头,小声道。
“真不疼了?”楚歌声音透着一丝笑意,他托起清清的下颚,虽说姿态仍是强势,可已没有刚才的粗暴。
清清缓缓地抬起头,黑睫上仍是沾着未干的泪珠,安静地望着楚歌......
“清清,其实本王也非是无情无心之人。”楚歌细柔的声音,伴着一声轻叹,慢慢地自空中传荡开去,“只不过这世上人心难测,若是自己不保护自己,又有谁会来在意你。”
“王爷的话,妾身记下了。”清清乖顺的应着。
“本王要的不单单是个听话的侧妃,还要是个会懂本王心的知己。”楚歌握着清清的柔夷,“侧妃真的有些过于单薄了,看来本王确实是让你受委屈了。”
“不,妾身不觉得委屈,王爷这话让妾身惶恐。”清清浅浅的蹙了蹙眉,楚歌有打算玩什么花招。
突然变得这么温文尔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呵呵,还真是个有趣的女人。”楚歌愉快的笑了。
“这算是王爷对妾身的赞赏么?”
“也可以说是。”楚歌应着,他缓缓地靠向锦枕,在躺下后,指了指边上空出的一半,说:“你不是累了么,躺下来吧。”
“嗯。”清清应着,与楚歌不是第一次同榻了,以往凭借的是楚歌对她的厌恶,知道他不屑嘭她,可这一次却不同,她有些不敢确定,楚歌的心意。
深巷的怒吻,仍是历历在目,他说越是与她相处,越是看不透她,她不也是如此么。
本是互不相干的两人,只不过各取所需而凑到了一起,然,随着时间的推移,接触的增加,似有些在改变。
清清合了合衣,躺下,头与楚歌枕在一个锦枕上,沉默的空间,仅是两人呼吸的声音,交替响起。
“清清。”楚歌忽然侧过脸,唤着她的名字。
清清微微侧过脸,这还是他第一次叫她清清吧,没有喜有得是惊。
“怎么了,被吓到了?”楚歌瞧着清清那有些
慌乱的眼神,笑着伸起手,揉了揉她的紧绷的脸颊,“以后要是我都这么叫,你难道都这么惊恐的回应我?”
“王爷......”清清猛地坐起身,她低下头,战战兢兢道:“王爷,妾身很胆小,受不得这样的吓,王爷若是觉得妾身有错,尽可......”
清清的话,在楚歌的指间消失,他扬起手,轻轻地抵住了她张合的唇,“傻丫头,这么怕我可不行啊。你可是我的女人......”
含笑的目光,带上了一丝邪气,楚歌伸手,轻轻地一带,将她整个人圈入了自己的怀中,手柔柔地拂过那揪起的两道秀眉,“清清......”
清清身子一点点的紧绷,到最后连带着神经都勒得死紧,如果想要保住自己的秘密,就必须要忍耐,要忍耐啊!
娘亲的告诫,她的誓言,不能破!
决不能让楚歌发现她就是那——金乌门门主!
“王爷,您这样让妾身如何守住心......”
“那就不守了,我收回那番话。”
“王爷?”清清挑起眉,她挣扎了下身子,可那两条有力的臂膀,根本不容她动弹。
紧紧地将她禁锢在自己的臂弯中,楚歌以自己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笑说道:“清清,我突然觉得也许,我所要等待的那个人,就是你......”
龙清清,纤泪镯选择了你,你会是我所要等待的那个人么?
如果是——
“王爷,如果是以前,妾身必定会因王爷的话而开心,可现在,妾身只是怕,怕有一天这一切不过是镜花水月。”
“你不去尝试,又怎知结果如何?”
“结果?丢了心的人,还有什么结果可言。”
“那可未必,要是真的丢了心,我一定会帮你找回。”
“王爷现在说得轻巧,妾身还怕,到时候王爷对妾身一屑不顾呢。”
“那倒是很有可能。”楚歌笑呵呵的说道,手抚弄着她的发丝。
“看吧,王爷现在就说这样的话了,妾身果然还是继续守着吧。”清清唉唉叹气,跟楚歌的周旋,会持续下去,直到她完全的脱离楚侧妃这个身份。
“那要是我的心丢了呢。清清可会为我找回来?”楚歌侧过身,轻轻地撩起那覆盖在她脸颊上的乌发,目光紧致的停留在她的脸上。
“王爷会丢吗?”清清仰起头,凝望着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庞,那双带着笑意的丹凤眼,更是透着蛊惑人心的魔力。
“你是不是把我当成石头了,我说穿了也是有血有肉的普通人而已......”楚歌凤眼含笑的伸手,捏了捏清清轻皱的琼鼻。
清清错愕的微翕了双唇,目光怔然的望着那不断地在眼底放大的俊颜,楚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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