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些官兵,楚歌算是明白了,这赫怜祁压根就没有放弃过龙清清!
赫怜祁还真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居然光天化日下,抢他楚歌的女人!
这梁子可是结大了!
清清被两个官兵抓着,动弹不得,眼中略有慌色的看着楚歌——懒
楚歌心中所猜,她也想到了,只是真的没想到,赫怜祁居然真的这么做了。
他真的打算光明正大的从楚歌的手里抢回她!
她真不知,自己到底有何处吸引赫怜祁如此,就算记忆起了往事,还是不解。
“龙姑娘,还请你合作,我们不想伤了你。”
从后传来的话声,更为确定了清清所想,看来真的是赫怜祁。
“不许你们伤害侧妃,本王不跑了!”楚歌眉头一拧,双手垂落身侧,放弃了抵抗。
“楚王爷肯合作那就好,来人,绑了带走。”
清清心头一儊,赫怜祁还真是不放心楚歌啊。
楚歌脸色更为难看,却仍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反抗,反而是冲着清清自信的一笑。
清清并不担心楚歌,然而楚歌的这一笑,却莫名的抚平了她心头的急躁。
这男人打算如何做?
“龙姑娘,请随我们来。”
在身后人再度开口时,清清只能暂时收回目光,在外界看来是被抓的情况下,她随着那两人走了。虫
楚歌则是被五花大绑着,他虽然也在后,可当走过街头,他与清清却被分别送上了两辆马车。
清清在两名兵士的护送下,朝着齐皇宫而去,而楚歌则是被一群士兵‘护送’着,向着城外而去——
楚歌坐在马车中,瞧着逐渐远去的街市,眼神细眯起来,赫怜祁你做得够绝,够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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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从车窗中看到道路两旁的景色变化,她知道自己正在被带往齐皇宫的路上。
“龙姑娘,车内为姑娘准备了衣物,还请姑娘换上。”
那在车厢内的士兵指着放在清清身旁的一套衣物,说道。
“不知道两位想要带我去何处?为何不见楚王爷的马车?”
“这就不是我能回答姑娘了,姑娘还是赶紧换了衣物,我先出去,姑娘换好了,我在进来。”
士兵说着,便撩起了车帘,起身出去。
清清低眼,瞧着那叠放整个的衣物,赫怜祁是不是真的以为自己可以一手遮天?
别说她现在乃是楚歌的侧妃,就算不是,就是他这种蛮横的行为,也足以勾起她的反感。
她一把抓起了衣物,本想要扔了出去,可不料,那滑落下来的衣物竟让她的手抖了抖,双眼吃惊的瞧着那一身艳丽的红色——
自己没有记错,也绝不会记错,这衣服不管是样式,还是质地,都是与当年白兰娘所穿的一模一样。
赫怜祁难道知道了什么?
慢慢地将手收回,清清怔怔地望着这一身在熟悉不过的红衣,失神起来。
“龙姑娘,可是换好了?”外头,士兵的声音传来。
“好了,你可以进来了。”在内,清清应着。
“那好,我进来了。”士兵撩起帘子,再次进入时,当视线停落在那一身嫣红的人儿时,眼中迸射出惊艳之色,“龙姑娘......”
“怎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妥?”清清问道。
“不不不,只是有些意外,这衣服居然如此配龙姑娘。”士兵说着,竟是缅甸起来,眼珠子不时瞟望向清清,却又很快的收回了。
“是么?”清清手轻拂过袖管,她一直都觉得白兰娘这一身红衣很美,却不想自己也会穿上的一天。
“很快就到了。”士兵说着,将目光调向了窗边。
清清透过窗户望去,这离齐皇宫少说也还有些路程,怎么说快到了?
“难道我们不是去皇宫?”
“姑娘以为是去皇宫么?”
“不是么?”
“到了你便知道了。”士兵突然神秘的一笑,便沉默了下来。
清清秀眉浅蹙了下,这赫怜祁到底又想要玩什么花样?
不过瞧着街道的变化,确实不是去皇宫的路,这难道是要去,上次上官燕青带她去的那个大宅?
没有给清清细想的时间,马车驶入了偏僻的小道——
不过多时,马车便停了下来,士兵向着要起身的清清,说道:“龙姑娘还请在车内稍作歇息,一会自有人会来接姑娘出去。”
“我不用下车?”清清惊诧的问道。
“是的,不用。”士兵说着,径自下了马车。
被留在马车中的清清万分不解,这不是到了地方么,怎么她还不能下车?
不料,那本是停下的马车,居然又动了起来,清清猛地起身,撩开了车帘,外头的景色陌生的让她居然不认识路了。
清清瞧着那正在驾车的人,那披散在身后的白发,与那修挺背影,就算不问,也知道是谁,“四皇子,你这到底想要带我去哪里?”
“丫头,你怎么知道是我的?”赫怜祁回身,半眯的眼睛,闪着惑人的笑意,对于清清一眼就认出了他,甚是开心。
清清拂了下衣袖,干脆从车内走出,与赫怜祁并肩坐着......
赫怜祁瞧着她如此安静的坐在自己的身边,颇为意外在她的淡漠当中,“我以为,你见到我后,至少会吼我两声,要不就给我一巴掌,一脚丫。”
“我确实有此打算,可你应该很清楚,我会在这里的真正原因。”清清侧过脸,对上赫怜祁的目光,问道。
“这身红衣如果很配你。”赫怜祁忽然把手中的缰绳扔给了清清,自己则是往后一躺,就不在理会了。
清清接住缰绳,惊诧闪过眼底,“这算是你给我的答案?”
“识途老马,这老马会带你去个地方,到了你心中的疑问也就解了。”赫怜祁掀了掀眼皮,半眯着眼睛,透过自己的掌心,瞧着那绯红色的天空。
“赫怜祁,你到底知道些什么?”清清望着那躺在车上,一副置身事外的赫怜祁。
“丫头,我对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你信么?”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楚歌就真的这么好?”赫怜祁蓦地坐起身,从后压上了清清的背脊。
清清肩头一耸,伸手便朝着后方人挥去——
赫怜祁一把扣住了那只纤细的臂膀,“你还真是一点没变,还是这么粗野。”
“放手。”清清用力甩着手臂。
“想知道为什么我会拥有这件当年你所穿的红衣,想要知道我到底对你了解多少,就不要反抗我。”
“赫怜祁,你既然了解我,那就不敢胁迫我去做我不愿意的事。”
“可我就是想要试试看。”
“赫——”
“丫头,我真的很想你,这八年来,我一直都在想着你......”
赫怜祁软软的话语,几近哽咽,沙哑的声音自那张薄凉的唇中溢出,他贴在清清的背脊上,似在回忆着什么,“要是知道,你会嫁给别人,我绝不会去,绝不会去——”
赫怜祁的话,听入耳中,过多的是一种悲切,他现在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赫怜祁,而是可怜无依,仿佛除了呼吸以外,什么都没有了。
“你听说过半妖人么?”
“半妖,是妖兽与人结合,产下的子嗣么?”虽说没有亲眼见过,可在蓝月上确实有这样的传说,有半妖人的存在。
“是啊,是妖兽与人结合的产物,既不是人又不是妖,只是介于这两者间的怪物。不被人所接纳,又无法前往妖兽界。”
“你知道的真清楚,好似亲眼见过。”
“亲眼见过?”听到清清这说法,赫怜祁笑了,笑得魅人至极。他何止亲眼见过,他本身就是个半妖啊。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到你说的那个地方?”清清瞧着前头越来越荒凉的四周。
“快了。过了这一块荒地,就到了。”
“要是你敢骗我,可别指望我一掌一脚就能了事的。”
“当然,我赫怜祁即便欺骗全天下,也绝不会欺骗你。”
“我一直不明白,你只是因为当年我揍了你一顿,就喜欢上我了?”
“这个怎么说呢。喜欢上一个所花费的时间如果仅是一个眼神,那我已经用了一巴掌一脚的时间去喜欢,说起来我花费的时间也足够去喜欢上你了。”
歪理,绝对是歪理,清清暗忖。
“你身上的味道,颇似明月香,莫非是楚歌给你的?”
赫怜祁仰起头,瞧着身前的人儿,那缕钻入鼻中的香味,他岂会记错。
“还闻得出来吗?”该死的,她都已经冲洗过好几次了,还是没洗掉明月香的味道?
“当然,味道还挺浓郁,真让人讨厌的味道。”赫怜祁甩了下袖管,讨厌楚歌的任何东西,特别讨厌他居然还把明月香用在清清的身上了。
“你还是适合这个味道,清清淡淡。”赫怜祁从袖管中掏出了灌了熏香液体的小瓷瓶,打开,指尖沾了一点,涂抹在清清的脖颈上。
凉意让清清忍俊不住缩了缩脖子,回身,怒视向赫怜祁,道:“你又给我涂了什么......这味道?”话还未说完,那缠绕在鼻前的味道,让清清顿时收了口,“这不是我用的熏香么?”
“呵呵,才知道么?”赫怜祁笑着将小瓷瓶递到清清的手中,“别再让那男人往你身上涂抹那些玩意了。这才是属于你自己的味道。”
清清望着手中的小瓷瓶,熟悉的味道,她怎么可能忘记。
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有换,只因这是属于那人的味道......
脸颊似被什么轻触着,清清举目,茫茫然地望着正在触摸她面容的赫怜祁——
“这张面皮做的真不错。”
清清轻轻地一扯嘴角,此刻从赫怜祁的嘴中听到这些,已经不会带给她那么大的惊讶了,看来他知道必定不少。
“可惜好好的一张面容,却要被这薄薄的面皮所盖着。”
“没什么可惜不可惜的,习惯了就好。”
“习惯?”赫怜祁轻笑了一声,“看来习惯这个东西,有时候也未必是件坏事。”
“秦修枫,你知道这个人么?”
“失踪了二十五年的京国王爷,怎么会知道。”
“不,你知道的远远不止这些。”清清笃定道。
“知道,有时候未必是件好事,不知道反而是种幸福。”
“你说的我明白,可一个谜藏匿的过深,过久,总会勾起他人的好奇,想要一探究竟。”
“你是在说现在的你?”
“可以这么说,从秦修枫出现的那一刻,我总觉得身边有什么正在发生。”秦修枫的出现,所带来的冲击之大,就算直到现在仍是记忆犹新。
加上阁主,与龙成诀的出现,一切都开始复杂化。
那隐藏在暗处的人,到底是谁?
“你仍是想要复兴白族么?”赫怜祁侧起脸,迎着夕阳,望着那张白净的脸儿。
“复兴白族是我毕生的心愿,也是我能为白兰娘唯一一件事。”
“如果姑姑知道你有这份心,必定会很开心。”
“姑姑?”清清这会儿确实被赫怜祁的话,惊了一跳,赫怜祁居然叫白兰娘姑姑?
“呵呵,别多想,这不过是个称呼,我小时候见过你娘的画像,那时候我就喊画中人为姑姑,到长大点,才知道,原来她是白族的女巫,也是你龙清清的娘。”赫怜祁雅致的一笑,眉梢不禁飞扬起来。
赫怜祁的每一个神情都带着绚丽的色彩,他的举止优雅不说,总让人有种虚幻的感觉。
他不该是存在于世的人,他或许更适合那种虚构的世界里。
一个男人若是太过完美,就会变得让人不敢去接近。
孤独——
对,赫怜祁的身上,有着一层浓浓的独孤感。
就像是现在,他明明是在笑,笑得如此迷人,可又让人觉得心酸。
“赫——”
“怜祁。”
“你怎么就是......”
“执着?”赫怜祁笑意愈发深邃了,他捋了捋发鬓的白发,说:“如果我不是这么执着,现在能与这么坐在一起,说这么多话么?”
清清语塞,确实如果赫怜祁的执着再少一些,绝对不会做出大白天绑人的事,对方还是别国的王爷与侧妃。
正是因为他够执着,她会在这里,才会如此平静的与他说这些话。
“好吧,为了你的执着,我可以叫你怜祁,可也仅是现在。”清清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这算不算是只属于我的一种宣示?”赫怜祁笑道。
“随便你怎么想。”清清并不在意他如何想。
“好了,到地方了,前面有段路,马车过不去,我们边走边聊。”赫怜祁说着,人已经跳下了马车。在清清还未下车前,他已经伸出了手,“既然已经退步了,那就不要再跟我计较别的,把手给我。”
清清望了眼赫怜祁,没有再说什么,把手放入了赫怜祁的掌心中。
手紧握住她的手,赫怜祁就似得到了最为珍贵的宝物,那么小心翼翼地牵着她下车,又是深情款款的在前为她引路。
清清在赫怜祁的带引下,走上了崎岖的山路......
“怜祁,是谁告诉你,关于我的事的?”
“小贤王爷。”
“小贤王爷?为什么他会知道?”
“因为他也是你的爱慕者之一,你要知道当年白兰娘可是蓝月第一美女
,追求她的又何止是小贤王爷一人,就你所知的秦修枫也是她的爱慕者之一,只是最后谁也没料到,她居然会悄悄地嫁给了龙逸靖,成为了龙堂的四夫人。”
“你知道的远比我这做女儿的多。”
“这如果是恭维的话,我欣然接受,关于你娘的事,我或许真的比你知道的多,毕竟小贤王爷对我说了不少,而你娘的画像至今仍是完好的保留在小贤王府内。有机会你去木岚城的时候,我可以带你去看。”赫怜祁牵着清清走过了浅溪,继续往山上走去。
木岚城是当年小贤王爷离开帝都后,齐王赐给他的封地,而当年赫怜祁也是被送往了木岚城,一去便是八个年头。
“有机会的话......”
“会,只要你想,就会有。知道么,就算我现在看着你这张带着面具的脸,但我也知道面具下,你拥有一张怎样的脸蛋。”赫怜祁自信道。
“你认为我会长得很像我娘?”清清淡淡的一笑,虽然不能拿下面具对比,可赫怜祁并没有猜错,她的长相确实与白兰娘十分的相像,而这张面容,同时也是她前世的容貌,对于这份巧合,她从未去多想什么。
“这是我的直觉,也是我的一个念头,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给你这套与当年姑姑所穿的红衣,一样的红衣了?”
“你是根据画像让人做的?”现在也该是明白的时候了。
“嗯,不过唯一遗憾的是,这头黑发,还有这张脸,若是......”赫怜祁说到此处,停顿了下,续而道:“这样也好,至少你的美好,只属于我一人。”
“你倒是想得很美。”
“想法永远是美得,何况是对你。”
“为什么是我?”
“天知道。”赫怜祁眼睛往上一瞟,似在问天,“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偏偏是你。”
“那看来我也只能问天了。”清清轻笑了一声。
“我突然觉得,即便是现在的你,也同样散发着让人着迷的魅力。”
“你是不是真想要我再给你一巴掌?”清清瞪大了眼睛,作势就要挥手。
“我很认真。”赫怜祁却说道。
“好吧,你是认真的,而确实一块石头。”
“来吧,我的女孩,我们终于到达目的地了。”赫怜祁微笑着,牵着清清的手,走上了山顶。
天已完全的黑了,然而,山顶上那耸立的四根通天白玉,却散发着如白昼的光芒,四周不再是荒芜一片,而是绿意盎然,鲜花遍地开。
“这里是?”清清对于眼前的所见,不禁看向赫怜祁问道。
“这里是白族的神台,而白族的神台一共有六处,这不过是属于齐国的神台。”
“白族的神台?为什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白族还有神台留下?”
别说是记忆中,就似这蓝月上,也没有传出白族还留下了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