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现在。过了这山头,就是燕国的疆土了。我算时间也差不多了。”楚歌含笑的伸手,揉了揉清清略显凌乱的发丝。
“那妾身怎么能离开王爷。”
“我们都说好了,豫尧就在车外。”楚歌倾身上前,紧紧地拥了拥她,“想我,别忘了。”懒
“嗯。王爷你也要小心。”清清手不禁紧抓了下楚歌的锦衣,她知道自己不该担心他的,他的力量自己亲眼见过。想要取他的性命,恐怕不是等闲之辈能办到的,何况,还有白鹭在。
可,还是忍不住为他担心......
“好了,快下车吧。”楚歌推动了一把清清,望着她从自己的视线当中离开。
柔柔的情,在那黑眸当中转为森森冷意,旋即,他便命车夫驾车离开......
豫尧载着清清在暗处,目送着楚歌所乘坐的马车,在他们的视线中渐渐地消失——
“七嫂,担心七哥吗?”豫尧问着身后的龙清清。
“嗯。”清清应着。
“放心吧,老三没那能耐动得了七哥。”豫尧却满是自信。
“我知道。”
“七嫂,有个问题做弟弟的我,不得不为我的那个笨哥哥,问问七嫂。”豫尧手握了握缰绳。
清清能感受到豫尧的紧张,他的身体直挺挺地紧绷着,“豫王爷有什么想问妾身的?”虫
“七嫂喜欢七哥吗?”
清清沉默半晌,轻吐道:“不知道。”
“是么。”
“嗯。”
“我知道七哥伤害过七嫂,七嫂会这么说,已经出豫尧的意外了。”
“豫王爷,一件事不会是一朝一夕能形成,也不会仅凭两三句话,就能代替的了。”
“是啊。所以七嫂能给豫尧这个答案,豫尧已经很感激七嫂了。”
清清抬眼,望着那侧过半张脸的豫尧,嘴角微微地动了动,想要问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七嫂,不管七哥以前做过什么,豫尧都希望七嫂能够原谅七哥,当然至于是否能原谅七哥,还是要看七嫂自己的意思。豫尧也仅是以一个做弟弟的立场,希望你们两夫妻能好。”
“豫王爷,妾身也一直都有疑惑想问您。”
“呵呵,七嫂想问什么?”豫尧笑了笑,似有所预料般。
“为什么豫王爷会这么在意妾身跟王爷的事?妾身知道豫王爷真正在意的是王爷,可是......”
“七嫂,就如你所说的,一件事不会一下子就会有所结果,往往是长年累月挤压下来,才会走到最后那一步。豫尧在意七哥,必然会对七嫂有所在意。这也是人之常情。何况豫尧知道,七哥并非是个无情无心之人......”
“王爷确实非无情无心,他只是没心没肺罢了。”清清掀了掀眼皮,说道。
豫尧愕了片刻,旋即欢悦的笑道:“哈哈,七嫂这话真让豫尧听了开心。”
“豫王爷,还真是个怪人。”清清还是看不懂豫尧,也许他们兄弟间的感情,真的比她想的深厚吧。
“嗯。”豫尧欣然接受,清清这一句对他的感言。
他也觉得自己是个怪人。
对话在此刻似有所结束,两人都沉默了下来。
良久——
豫尧一握缰绳,对身后的清清,说道:“七嫂抱紧了,也该是我们出发的时候了。”
清清应着,双手环上了豫尧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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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尧驾马一路上的速度并不快,显然他是在刻意的减缓速度,以让身后的清清能好受些。
对于豫尧这份体贴,清清感到了窝心的暖意。
楚歌的话,适时的回荡在脑中‘龙堂不能给你的,我给你’淡淡的笑,幽幽浮现在明眸中。
体内的携呈始终没有任何动静,即便已经过了与她说的日子,不过体内充盈的力量,让清清能感觉到携呈的好转。
想来,距离携呈转醒的日子,也不远了。
“七嫂,我们到了。”马停了,豫尧的声音从前传来。
清清应着,从豫尧的身后,探出身来,看向前头那一座巍峨的大宅。
豫王府三个金漆大字,显眼的跃入在眼中,而那挂在门廊下的两盏白灯笼,为这份巍峨添了肃静。
“王爷。”大门早已打开,在豫尧扶着清清下马之际,从门内匆匆跑来一名小厮。
“小圆子,把马照顾好。”豫尧把马儿交给小厮小圆子,看向清清,道:“七嫂,欢迎来到豫王府。”
“谢谢。”清清眉眼间微含笑意的回应着豫尧。
豫尧凑近在清清的耳边,低语了句:“就算不喜欢也一定要给我这弟弟几分面子。”
“妾身怎么会不喜欢。”清清退了一步,说道。
“那就好。”豫尧点了下头,在前为清清引路。
清清在豫尧的带领下,进入了那朱漆的大门,进入大门后,便是一块巨大的大理石屏风,而道路两旁,早已排列了等候的下人。
“恭迎豫王爷回府,恭迎楚侧妃。”
清清颇有惊讶的瞧着在前的豫尧,这仗势莫非是他一早就安排好了?
“七嫂千万别被他们吓到了才是。”豫尧过来,翘了翘嘴角,说道。
“已经吓到了。”清清眼睛瞪了眼豫尧。
“那就是豫尧的过失了。”豫尧向着下人们摆了摆手,“免了,都起来吧。”
“是,王爷。”两排下人,在豫尧的话下,站起身。
适时一名中年男子,走到豫尧的身侧,恭敬道:“王爷,为楚侧妃准备的住所已经命人连夜打扫干净了,并且安排了两名丫鬟,伺候楚侧妃。如果楚侧妃还有什么需要,奴才会尽一切满足。”
“这有明叔在,本王自是放心。”豫尧满意的点头,再度看向清清,说道:“七嫂,这位是我豫王府的管家明叔,你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明叔去做,千万别拘谨了才好,把这豫王府就当是你自己的家。”
“嗯。”清清应着,向着明叔微微一笑。
“那就请楚侧妃随奴才去居所瞧瞧,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奴才也好马上命人办了。”明叔说着,向龙清清恭敬的行礼。
“这也好,七嫂也该累了,七嫂先随明叔去吧,豫尧也该去换身衣衫,进宫了。”豫尧点头称是。
“那妾身向豫王爷告退。”清清向豫尧欠身。
“嗯。”豫尧应道。
清清直身,在明叔的带引下,走向了左边的石径大道,而豫尧则是目送了她一段距离后,向着右边走去。
明叔是个健谈的长者,这是在清清与他相处半日后的感受,明叔的嘴巴从打开后,就一直没有关上过。
清清仅是淡笑回应,明叔不禁健谈,还很有学识,似乎这天下间没有他不知道的,为人也十分的风趣,倒是也没有让人厌烦的感觉。
“看奴才这嘴巴一打开就停不下来了,楚侧妃该累了吧。”明叔拍拍自己宽阔的额头,一脸歉意道。
清清微笑着摇头,“没,明叔说的都是妾身都没听过的,很新奇。”
“那倒是,不是奴才自夸,虽说这天下间有个百晓通号称无所不晓,可明叔我就算没有他的本事,可也凑活算得上是个十晓通。”
“明叔知道的真多。”连百晓通都知道,明叔看来也非一个普通的管家。
“好了,侧妃若是没有别的吩咐,奴才就下去忙了,现在事儿多。”明叔说着,向清清告退。
“明叔的安排,妾身倒是觉得太好了,快去忙吧。”清清应着。
“侧妃能满意,奴才也就放心了。”明叔向着清清作揖后,直起身,看向那两名在房中的丫鬟,嘱咐道:“好生伺候侧妃。”
“是,明叔。”两名小丫鬟向着明叔欠身应道。
明叔这才转身离去。
清清在明叔离开后,看向两名小丫鬟,说道:“我有些累了,想要歇息会,你们先退下吧,我有什么需要,自会唤你们。”
“是,楚侧妃,奴才告退。”两名小丫鬟十分听话顺从的退出了房间。
清清从凳子上起身,环顾了一圈四周,看得出来明叔确实做了一番心思,这房间的摆设,不奢华却十分的耐看,精美的小摆设更是添了一份雅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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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做工精美的象牙扇,一身洁白的长衫,一张俊逸秀美的脸蛋,走在大街上,自是惹来多方关注。
勾起在嘴角那带点张狂,带点自信的笑,尤其让人无法忽视。
清清转动着一双黑亮眼睛,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象牙扇,一边欣赏着燕国的风土民情。
虽说嫁入燕国也已经不短的时间,可真正像现在这样以游逛的心情游离燕国帝都,却还是第一次。
“老板,请问一下,你们这里最大最红的妓院,在哪里?”
“呃......”
“最大最红的妓院。”声音不由更为抬高,似要将四周那些本就关注她的目光,更为吸引了。
“这个小公子,你该不会现在想去吧?”那本问得男人,一脸惊讶的瞧着这个衣着光鲜,俊美非凡的少年,问道。
“当然,不然我问你这个做什么?”清清挑高了两道秀气的眉。
“小公子难道不知道,老燕王驾崩,这燕国全国的风月场所都要关闭一个月,以做哀悼。”
“啊?还有这种事啊。”清清失望的摇着头,“亏我大老远的跑来,就是为了一睹柳仙仙的绝代风华。”
“原来小公子也是为了那芙蓉园的柳姑娘而来。”男人现在总算是明白了,这柳仙仙可是燕国第一美人,那副闭月羞花的容貌,确实引来了不少的别国男子,只为一睹她的芳容。
“芙蓉园吗?”清清听着,点了点头,从腰间摸出了一锭金子,扔给了老板,“这是答谢你的赏钱。”
“这个......”男人望着那锭金闪闪的金子,两眼早已发亮,“那就谢谢小公子的打赏了。小公子现在去芙蓉园,恐怕也见不到柳姑娘。”
“哦?”清清意外的看向老板,一转动手中的象牙扇。
“柳姑娘前日就被接出了芙蓉园......”男人说到此处,竟是瞧了下四周,更为靠近清清,在她耳边低语,“说是被太子爷......也就是我们的新燕王,接进宫了。”
“呀,难不成,你们的......”清清意有所指的睨着老板。
“这美人是个男人,都喜欢吧,何况还是那么个水做的美人。”男人点着头。
“那还真是谢谢老板了。”清清笑着,从腰带内又取出了一锭金子,放在老板的手中,转身便走。
男人望着手里头的两锭金子,宛如天上掉馅饼般,对那走在大街上的白衣小公子,膜拜了起来。
清清走在街上,脑中想着刚才那老板的话,她虽然也得到了消息,不过看来,这个消息倒也属实,那楚歌与豫尧口中的老三,现今的新燕王——李乾,还真是个急性子啊。
这老燕王尸骨未寒,就急着接美人入宫了?
美人——柳仙仙。
想到此处,清清嘴角愈发的扬起,一抹坏笑闪现在眼底,脚下一快,人已闪身进入了小巷。
左右看了看,双脚一踩地面,人顷刻间跃起,如疾风般向着燕国皇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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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国皇宫,龙翔殿。
楚歌一身素洁的白袍,虽显得素雅了些,可仍是掩不住其身上的优雅,加上那张俊美如斯的脸庞,反添了一份儒雅之气。
“老七,你到是回来的挺快,这父皇驾崩的消息,才不过放出去,你这人都已经在燕国皇宫了。”新燕王李乾,半眯着眼睛,看着站于殿中的楚歌。
“父皇驾崩,何等大事,我这做儿子的,岂甘心落于人后,倒是三哥,这父皇驾崩的消息,何以拖延至今?”楚歌似笑非笑的脸上,仍人无法窥觊其心,从容淡定,却自有不容忽视的威严在其间。
李乾目色,厉声喝道:“好个大胆的楚歌。”
楚歌轻扯嘴角,讥笑道:“我若不大胆,今日可能活着站在这里。”
李乾心头一紧,旋即一展双眉,笑道:“不愧为智王,这五年来,还真是让你骗了。”
“骗了么?三哥真的如此觉得?”楚歌挑眉,掩不住那份眼底的讽嘲。
李乾脸色一沉,却强压了心底的怒焰,道:“楚歌,本王可以不追究你装傻之事,却绝不会股息弑杀亲姐的畜生!”
楚歌脸色微微一变,手指关节明显泛白了一下。
李乾将楚歌的变化,尽收眼底,怒焰顿消了半截,自信暴涨,“人在如何聪明,这老天爷也绝不会放过那些连人性都泯灭的畜生。楚歌,就算你是智王又如何,你当年所犯下的错,以为五年装傻,就能掩盖了事实,就能让天下人都以为豫凝是死于病痛之下?”
楚歌的沉默,让李乾更为气焰高涨起来,他清冷的一笑,“楚歌,当年豫凝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岂会不知?一个未有出阁的皇室公主,居然身有六月身孕......”
“李乾,不要乱说,四姐——”楚歌举目,目光犀利地扫过李乾,喝道。
李乾心头顿时一惊,他怕楚歌
,怕这个七弟,是的,从懂事开始,他就非常的怕楚歌。
应该说几兄弟,除了最小的八弟豫尧外,他们兄弟几个都怕楚歌。
不单单是他的聪明,他的俊美,更多的是他那份与生俱来的霸气,只要一眼,便能让人从心底发出寒意。
这天下既然有个李乾,就不该再多个楚歌!
可,现在他李乾是燕国的王,是拥有生杀大权的王,楚歌不过是个王爷,他还有什么可畏惧的?
何况,他手中有着足以致楚歌一死的王牌。
“乱说?本王说是胡话,是毁谤么?楚歌,你到现在还意图为自己掩盖一切的罪行么。豫凝那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她又是如何死在自己的寝宫,你真的以为可以继续隐瞒下去?”李乾咄咄逼人,丝毫不在意楚歌那份冷冽。
楚歌双目紧合了一下,脸上闪过沉痛之色。
这是他最为不愿意想起的往事,却又是无法遗忘的往事,记忆的深处,每天都在不断地寻找着答案。
“事实究竟如何,楚歌,你比谁都清楚!!”李乾豁然大怒,一拍椅柄,目露凶光的盯着楚歌。
“李乾,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怎么不去与父皇说呢,说了,楚歌今日也不会站在这里,让你心生畏惧。你这张龙椅,坐得岂会像现在这般的战战兢兢?”楚歌打开双眼,眼中仍是浓郁的讥笑。
“你!”李乾被楚歌说中,顿时失了颜面,恼怒更甚,大喝一声:“来人!”
那紧闭的殿门,在李乾的一声令下,猛地被从外推开,从外陆续进入一大群的侍卫,将楚歌团团围住。
楚歌环顾那些目露凶光的侍卫,笑了:“李乾啊,这就是你一大清早,把我从楚王府邀来的目的啊。这阵势也未免太过隆重了些,楚歌我还真是有些惶惶不安呢。”
李乾脸色骤变,喝道:“拿下这大胆狂徒!”
侍卫顷刻间向着楚歌笼了过去。
楚歌也不反抗,任由那些侍卫将自己拿下,他抬起头,看向那高高在上的李乾,目光逐渐沉凝,犀利起来,“李乾,你可千万要把这龙椅坐稳了。”
“带走,把他带走!!”李乾心颤,大声喊道。
侍卫一阵措手,可仍是把楚歌,押出了大殿。
那飘来的张狂大笑声,简直是李乾心中的一个梦魇,楚歌必须死,他要坐稳龙椅,楚歌就必须从这个大陆上消失!
“命各大臣速速前来龙翔殿!”李乾大声令下。
本就陷入在浓郁哀伤下的燕国皇宫,顿时又掀起了另一场轩然大波。
老燕王尚未入土为安,新燕王就颁下了第一道圣旨,赐皇七子楚歌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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