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水,黄河的第一大支流,水势浩浩荡荡,流速极快,能够在这里当河神,或者成精的妖怪那一个也不是等闲之辈。
王莽抱着月姬可人儿冲破黄雾的封锁,落到渭水河边时,月姬可人儿有些害怕的把王莽的手臂紧紧抱在了圆鼓鼓的胸间,哆哆嗦嗦的道:“师傅,这是龙三太子的地盘,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来这里啊?”
“不怕,不怕,有师傅在这里呢。”王莽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源头在这里,不得不来,那龙三太子如果敢从水里冒头的话,正好斩杀了他,替你报仇!”
正说间,王莽就察觉到有两个人朝自己走来,还议论开了,正要听听他们说什么,就不动声色的躲进了昏昏的黄雾之中。
不一会后,两个头戴方巾,穿宽大青袍的年轻儒生出现,分别持着一方竹简和书生剑,沿着渭水河道小心翼翼的巡逻。
手持竹简的那个儒生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嘴唇上刚长了细细的绒毛,生得唇红齿白,掩都掩不住儒雅俊秀的外形。从出现到现在他的脸上都一直保持着和蔼的笑容,看起来倒像是在郊游一样:
“方兄,刚刚那两道金光你看到了吗?”
那个手持书生剑的是一个脸色黝黑的汉子,虽然穿得儒服,却满手老茧,看着像种地的农民,而不是书生,但他确确实实是书生,闻言有些惊惧的道:
“怎么没看到?那两道金光就好像闪电一般霹雳,直接斩破黄雾的封锁,委实可怕,恐怕也只有老师的浩然正气才能够和他抗衡!这长安城里的高手太多了,从早上黄雾弥漫开到现在,已经有不下数十人来窥探,皇宫里面的情况也不知道怎么样了,在拖下去我恐怕蛟龙精都撑不住跑了。”
手持竹简的书生成竹在胸道:“放心,刚接受大司马大将军的印玺,就发现这样的天地异象,王凤那厮无功无德,是绝对坐不稳这个位置的,这朝政还是要老师来掌控!”
“呵呵,钱师兄你说得对。”
王莽冷哼一声,驱散黄雾,现出身形道:“就凭你们这点实力,也敢插手朝政大事,真是螳螂挡车不自量力!说,蛟龙精在那里?说了那还可以给你们一条活路,不然就别怪我不客气!”
“是谁?”
两个儒生大吃一惊,居然给人欺进身边却毫无所觉,持剑的立即把书生剑放出,刚飞到空中就是一溜白光刺向王莽,以攻为守。另一个反应也快,抖动手中的竹简,化成由竹块牵引而成的墙幕,竹块上篆刻的字体立即放出大光明,把两人完全护在里面。
他们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实力在同年人中不可谓不高,法宝不可谓不厉害,要是换了别人,在怎么不敌,也能支持上二三十个回合。
可惜他们碰上的是王莽,这个两世为人的异类,轻轻哈出口气,刚从嘴里飞出就听得轰隆一声,仿佛晴天打了一个霹雳,连空气都震动起来,书生剑首当其冲,响声过后,剑上面的光芒早就全部消散,十数道裂痕清晰可见,落到地上砰一声,暗淡无光的几乎跟凡铁差不多了。
“不!”那脸色黝黑的书生看得心痛欲碎,双目圆睁势如猛虎一般就要冲去拼命,却被他师兄牢牢的抓住手臂,大喊道:“这人太厉害了,我们不是对手,快走!”把竹简幕墙一推,如长舌般把两人卷住就如龙旋风一般朝着外面疾驰而去,竹简上面的篆字更是字字如珠玑,发出大光明,大奥秘,似乎连宇宙至高的法则在蕴含这里。
这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却给王莽和月姬可人儿这样的感觉,传说中仓颉造字之前,日思夜想,到处观察,看尽了天上星宿的变化、地上山川脉络的样子、鸟兽虫鱼的痕迹、草木器具的形状,描摹绘写,造出种种不同的符号,并且定下了每个符号所代表的意义。
他按自己的心意用符号拼凑成几段,拿给人看,经他解说,倒也看得明白,自此泄尽了鬼神的秘密,人类也有了修炼成仙成圣的可能,令得鬼神不约而同一齐去害仓颉,却都被一个个新鲜出炉,大放光明的‘字’给挡在外面,丝毫也侵犯不得,最后嚎嚎大哭而去。
秀雅书生手中的竹简只是一件普通的法宝,上面的字却是一位儒家大宗师一笔一划篆刻上去,融入了最光明正大的浩然正气和‘文字’的奥秘,虽然杀伤力不大,却拥有几乎无敌的防御力,因此他在眼看不敌逃走时,依然保持着惑人的笑容,冲着王莽身边的月姬可人儿点头微笑,看起来真是风流倜傥的一个妙人!
“师傅,您看那个小白脸一直冲着我傻笑,看着好讨厌啊,您帮我打下来吧!”月姬可人儿眉头微皱,娇嗔道,并不觉得狼狈而逃的那家伙有什么好看的,反应和人类怀春少女完全不同,因为她是水里的河蚌精出身,崇拜的是力量,强者!
“好!”王莽答应一声,施展开这些年领悟的七十二项绝技之一的《六字真言咒》,诛,戳,陷、绝,灭,轰,之前发出的正是‘轰’字诀,声若雷霆,一下子就把书生剑给轰成凡铁,哪怕被及时抢回去用真火祭炼,弥补上伤痕,也不大可能恢复原先的品质了。
王莽这次发出的则是‘戳’字诀,威力只有一句话才能形容‘大音希声,大象无形’,那俊秀书生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看见护着他和方师弟的竹简上的字字珠玑,就接二连三的破灭,很快就连竹简本身就像被锋利的宝刀戳过一样,满是破洞。
那俊秀书生终于骇然色变,又惊又怒的念诵起竹简上篆刻的那篇文章,激扬顿挫,本该十分有韵律的美感,却被他念得又凶又急,随着他的念诵,字字珠玑就越发明亮起来,幻灭的速度明显变慢。
“有意思!”王莽有些诧异,没想到这小子还有两手,不是只会吃软饭的小白脸,但想和自己抗衡,差的还很远,正要加点力气擒拿了两人,突得就察觉渭水河中有个庞然大物正超自己这边游将过来,接着就听一威严至极的男人声音怒斥道:
“是谁?竟敢在渭水河边放肆,不把我放在眼里!简直找死!”
王莽放眼望去,就见到宽阔无比的渭水河中突然激烈翻滚起来,咕咕噜噜的冒着巨大水泡。月姬可人儿十分害怕的抱紧了王莽的身体,手脚都哆嗦了起来。
豁得,从水面下冒出一对赤色的灯笼,发着幽幽的黄光,审视了岸上的人类几眼,觉得没有人能对它造成威胁,狭长至极的身体就往水面上一扎,冲到半空中俯瞰而下,激起的漫天水花势穷而落,倒把它周身的黄色鳞片洗得金光闪闪。
这条似龙非龙,似蛇非蛇的大怪物,十分得意的盘旋着身躯,打着摆,轻喝道:“小的们,快上来把那一男一女给绑了!”
“遵命大王!”渭水河中就咕咚一声,涌上来许多虾兵蟹将,穿着金黄,金红的甲壳,如潮水一般蜂拥而上,喊杀声冲天而起,那气势真是‘壮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