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城。
亥时刚过,秦兴便依照石秀吩咐留下一千义军守城,率领其余两千义军向官军营地进发。石秀及手下的十名水泊山庄兵士也跟随其中。
义军紧赶慢赶,这才在一个多时辰后,赶到官兵军营五里外的旷野处。有了对比,石秀等人这才知道当时梁山人马夜袭祝家庄势行军速度是何等之快。不过,不等石秀感慨,便听到五里外的军营中传来喧哗、骚乱之声,石秀心中不由一紧,暗道莫非大哥他们出了意外?
一旁的秦兴疑惑道:“石义士,莫非咱们今日白跑了一趟,官兵那边已经有了准备?”
石秀道:“稍安勿躁,咱们先派人前去打探一番,再作打算。”
随即,石秀从自己的十名手下中抽出五名,接近官兵军营,打探消息。之所以不用义军探子,却是怕他们又如白日般被人擒获,误了大事。
不久,五人回报,言道官兵军营一片混乱,到处都是火光。
秦兴闻言大喜,道:“真是天助我也!”
石秀也不点破,道:“秦将军,此时正是咱们突袭的好时机,将军还不下令更待何时?”
秦兴闻言,当即下达军令,全军强行,直奔官兵军营。没过多久,军营出现在众人眼前,营中果然一片混乱,四处火光冲天。
秦兴随即大吼一声:“兄弟们冲呀,将这些官兵全部赶回老家!”旋即,率先冲了上去。
将是兵胆,有秦兴做表率,义军自然奋勇向前,石秀亦跟在秦兴后面冲了上去。
再说,林冲及众虎魄兵隐藏在暗处,伺机杀人,四处放火,没过多久,便将军营搅的一片混乱。而官兵们在发现其最高指挥官辛都指挥使以及刘都虞候双双身死帐中,各营的正副指挥使也都命丧黄泉后,顿时陷入恐慌之中,一个个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
恰在此时,石秀领着义军赶到,发动猛攻,众官兵更是慌乱,仅有少数拿起武器抵抗,更多的则是在慌乱中如无头的苍蝇一般到处乱窜,更有极少数,甚至丢盔弃甲,撒丫子便跑。如此一来,官兵根本就形不成什么战斗力。是以,义军不费吹灰之力,便攻破营门冲入大营。
林冲及虎魄兵士眼见义军到来,便纷纷向预先定好的碰头点潜去,在这期间自然免不了趁机收割陷入恐慌中的官兵的性命。
碰面后,林冲等人并未撤退,而是集中在一起,向韩世忠所在小队的营盘潜去。林冲此行首要目的便是收服韩世忠,是以,他绝不允许这个千古帅才在此出现任何意外。
韩世忠果然不愧是与岳飞齐名的南宋名将,此时已经表现出极高的军事素养,他在本都正副都头还在处于指挥官被杀以及被突袭的慌乱之中时,就已经将自己的的小队集中在一起,依托营盘,抵抗义军攻击。
这场战斗,官兵已经完全陷入被动,按说义军应该可以轻而易举将官兵击溃,可是事实却并非如此,官兵个别如韩世忠一般的低级军官率兵抵抗,居然给义军的攻击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义军自是出现了不少的伤亡。还是石秀眼见形势不妙,连忙高呼‘辛兴宗已死,弃械投降者不杀!’秦兴见状顿时明白其意,连忙带领义军齐声高呼,这才引起官兵大规模弃械,避免了义军更大的伤亡。
此时,一名义军头领来报:“将军,大营已被控制,只有东北方一座小营,尚在负隅顽抗,我们久攻不下,还请将军定夺。”
秦兴闻言不由大怒,道:“我就不信这偌大的军营都已被我攻下,那小小的一个营地我却奈他不得。”
当即,便率队朝那小营行去。果见那小营中正有一队人马在负隅抵抗,义军发动一波又一波的攻击,不仅未攻破其防守,反而造成了大量的伤亡。秦兴见状,不由大怒,当即加派人手,发动猛攻,但是却未奏效,最终还是败下阵来。
秦兴此人略有谋略,并非只知蛮干。一番思索之后,便命令义军兵士从官兵库房弄来弓弩。既然防守严密,硬攻不下,秦兴便想着利用弓弩之利,撕裂对方的防守。不过,秦兴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实施起来却并非那么容易。因为义军兵士多是寻常百姓,大都不会开弓,即便能勉强开弓却也没有准头,虽然神臂弩用起来比较方便,但是义军初次使用,准头却也不高。
不过,即便如此,义军一番乱射,也对小营中的官兵造成了一定的伤亡,最终,那队官兵在留下二十来具尸体后,不得不后退,但是他们并非落荒而逃,而是有井有条,有组织地后撤。
秦兴正要下令追击,这时,赶来的石秀道:“将军且慢,这队官兵所剩人数不过三十,但是战斗力却十分强悍。如此追击下去,难免对义军造成伤亡。如今,官兵已经被击溃,将军何必因小失大?”
秦兴略一沉吟,便觉石秀言之有理,这才放弃了追击的念头。
这场战斗持续了一个多时辰,官兵最终被义军击败,而义军也付出了八百余人的伤亡,伤亡近半。如此大的伤亡自然令秦兴心疼不已,不住向石秀抱怨:“这些禁军的战斗力就是强,比起州府的厢军强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石秀心中苦笑之余,也只能对他一番好言宽慰。
再说,林冲等人隐藏在营地外,观看双方战斗,眼见韩世忠率领三十人逃跑,便跟在后面。
韩世忠带着手下逃了半夜,及至天明这才来到一处山坳,确定安全后,这才暂且歇息。看着身边的兄弟,韩世忠一时无语,此次他们虽然侥幸逃脱,但却吃了大败仗,回京之后,难免被朝廷降罪。而更加令人头痛的是辛都指挥使和刘都虞候俱都身死乱军之手,这罪名便有可能被无限扩大。
一时间,韩世忠不禁有些茫然。他投军十余载,作战勇猛,曾在随军抵御西夏人扰边之时,斩将夺关,但是如此大的功劳却被上官所疑,不得升迁,后来又累计了无数功劳,才得以转进勇副尉,可是却又不小心得罪了小人,只得了一个队长的差遣。
想到此处,韩世忠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此番败仗,若是那小人再从中作梗,只怕自己性命难保。
小队副队长跟随韩世忠多年,自然清楚他的情况,眼见韩世忠面色茫然,于是道:“韩队长,你此番回京,定然凶多吉少。不如索性诈死,即能保全性命,又可避免牵连家人!”
韩世忠思付良久,难以决断。
副队长又道:“此间军士都是咱们过命的兄弟,断然不会出卖队长。我知队长志向远大,可是若是身家性命都没了,又何谈志向?”
韩世忠闻言这才无奈点头,随即与众人一起用了些干粮。其后,拜别了众人,独自一人踏上了未知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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