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再消磨下时间,转眼就是十点。尽管展乐乐已经下了多次逐客令,可是姬立行硬赖在这里不肯走,而他的行动亦是如此。沙发上,他将她抱在怀里,有些哀怨又有些无奈地看着她,“不能留下?”
“不能!”她没有丝毫犹豫,吐出这两个字。懒
“为什么?”他问得十分理所当然。
展乐乐哼了一声,从他怀里挣扎着站起身来,“你说为什么?很抱歉,姬立行先生,不要让我提醒你,你现在还有女朋友。而我,也不打算做你的晴人!”
“什么晴人!你是我的未婚妻!”他将她禁锢于怀里,不让她动弹。
“呦,谁当年说只是契约啊?现在要毁约了?”她调侃地说着,明媚的眼底突得染上几分忧愁,“从现在开始,你不要没事就来我这边!”
姬立行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只会越说越错。到了最后,无奈地叹息一声,这一切的确是他不好。松了手,站起身的同时,轻吻她的唇角,“我知道了,你一个人要注意安全。”
“还有,我绝对不会允许你从我身边逃开!”
※※※
台大的教师宿舍大楼,大楼分为南大楼以及北大楼。分别由两个楼梯而入,一墙之隔,左面为男教师的寝室,而右面是女教师的寝室。四楼最为右面的房间,窗口拉着一半窗帘,微弱的光芒晃动着亮起。虫
宿舍里,黎婕妤独自一个人坐在小沙发上正在看电视。
一个频道看了足足好几个小时,都没有换过。而她的目光时不时瞥向身前的茶几,茶几上放着手机。黯淡的屏幕已经黯淡了好久,她却是那么渴望它能够亮起。猛然间回想,他几乎从不给她打电话。
艰涩地将视线收回,她望着电视大屏幕,心口的窒闷灼痛了双眼。
如果她去挽回呢?如果……
黎婕妤只感觉脑子一团乱,乱到她无法再继续思考。终于按下了遥控器,电视机瞬间关闭,光点慢慢聚焦于中间,终于黯淡了光芒。她站起身来,想着要去睡上一觉。刚起身,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终于响了。
“嗡嗡——嗡嗡——”亮着彩色霓虹的屏幕,机身不停地在桌面上打转。
她有些激动地抓起了手机,低下头一看却发现屏幕上闪动着一串陌生号码。他从来不会用其他号码联系,所以她可以肯定来电显示并非是他。一种太过强烈的失落感积聚,深呼吸了下,接通了电话,“喂……”
“姐,你好吗?”清朗的男声沉沉传来,夹杂了浓郁的思念。
黎婕妤愣了下,只感觉这个男声好熟悉,她是在哪里听过?她努力地回想,突然惊讶不已,脱口喊出了记忆里那个快要深埋的名字,“海玄!”
他竟然会给自己打电话?海玄?季海玄?
“姐,你还记得我真好!你过得好吗?”电话那头,他反复地问着。
黎婕妤感觉心里流淌过一阵暖流,想起曾经在美国最艰苦的那段时间里相互扶持,有些哽咽地说道,“我过得挺好的,这些年你去哪里了?你突然走了以后,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
“海玄……你好吗?”
“我很好,让你担心了。我问了哈佛的导师,知道你回台大执教了。恭喜姐,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我想告诉姐,我也没有让你失望……”突然,他的声音远去,用着流利的英文说着什么,隔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又要忙了,姐你早点休息。对了,姐,我想我会在这几天回台北,到时候联系你。”
黎婕妤连连点头,感叹地嘱咐,“那我等你,你注意身体,姐很高兴。”
“好,我挂了……”
“恩——”
一通电话匆匆结束,黎婕妤的思绪飘至了那几年。
修其哥走了以后,她厉声责怪立行,终于将他撵走了。还可以记得当年,自己所说的那些狠话。可是当她与姬夫人见面后,才得知自己现在所得到薪水丰厚的工作原来都是他在暗中指派的。憋了一口气,她毅然辞职。
之后的生活,过得格外艰苦,每一天都在算着日子度过。
她固执地拒绝各种突然而来的美差,只去快餐店便利店打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执着些什么,只是讨厌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她告诉自己,她可以熬过来。
即便没有他在暗中帮助,也一定行。
可是如今,她回想当年那份可以忍受煎熬的力量,难道不正是因为他一直在关注着自己吗?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人在默默地注视着自己,她在无法原谅他无法原谅自己的同时,又渴望着他的靠近。
回到台北,再次踏上这片土地的时候,她是如此渴望与他相见。
究竟是谁难以忘记谁?口口声声说着不能原谅他,却又多么想原谅他。直到她被展乐乐的种种行为所激,她幡然醒悟,想要抓住这份隐忍了六年的爱恋。而如今,无法放手的人,只是自己!
握在掌中的手机又开始振动,她恍惚地去看,这一次没有失望,却有些害怕。
“姬立行”这三个字让她欢喜让她忧,喜的是他终于想到自己。
忧的是,她竟然不敢去接……